第四章：不受欢迎的转校生
也许是武飞的话语，让不信鬼神之说的云烝然，有点怀疑人生了。 自家父母算是风水大师，经常讲起子不语乱力怪神，要有敬畏之心。 他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受伤的胳膊伸在半空中，小憩地闭着眼睛享受着夕阳带来的橙色温度。 没有完全闭合的眼睛，能从缝隙中瞄到走廊里打闹的学生。 “云烝然，一起去吃晚餐啊！”面对隔壁班女生们的邀约，他摆了摆手。 她们无趣地离开，一个个经过自己的身旁。 蓦然间一个低垂着脑袋，看似软弱无骨的女生，摇摇晃晃地与他擦肩而过，留下了一串血脚印。条件反射般地他睁开眼，反手抓住女生的胳膊。 “哇！云烝然你真的欲拒还迎嘛！明明想跟我们一起吃饭。” 旁边的女生起哄着，被他拉住胳膊的女生，是隔壁火箭班的学霸-涂羽然。 她眼神闪躲夹杂着害羞地道：“你把我吓到了。” 云烝然首先瞄向她的鞋子，干净的小白鞋几乎一尘不染，地面的血脚印不知何时消失了。 他急忙松了手，吓得退到撞到后面的栏杆，力道大得差点摔跤。 涂羽然迅速地拉住他的胳膊，云烝然的身体自然朝她倾斜而来。缓冲的力度没有控制到，导致两个人尴尬地抱在了一起。 这下可把路过的人都吸引过来了，爆发出八卦的叫声。 涂羽然脸红透了，云烝然不知所措地松开，退到安全距离给她道歉。 她没有回复，低着头拉着小姐妹们跑掉了。云烝然靠在墙壁上，不想面对地用受伤的胳膊挡住脸。 自己的眼睛出现问题了吗？接二连三地闹着乌龙，分明出现的女生，下一秒就变成了别人。太诡异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诡异了。 “云烝然！老班喊你去办公室！”从cao场打完球的邱逑，浑身是汗地抱着球担忧地对他说。 “谢了。”他收拾了心情，打算去办公室。 邱逑拍了一下大腿喊：“要不你说不舒服吧！我帮你糊弄过去。” 他摆了摆手，满腹心事地无精打采地要往办公室走。邱逑叹气道：“是查到你擅自闯入施工地，差点引发事故的事。这事儿估计得背处分，你自求多福。” 感谢了邱逑对他的关心，云烝然在洒满夕阳的走廊里，缓步地走着。 邱逑望着他的背影，正打算回教室的时候，不经意瞧到他身旁有个女生，正一瘸一拐地与他并肩同行着。 余晖落在云烝然身上，把他渡于血橙色的光芒中。 而那个女生自始至终站在阴影的角落，摇摇晃晃地如风般在飘动着。 邱逑无端端地冒起了鸡皮疙瘩，揉着自己的双眼，打算细细在看。结果云烝然转了弯，令他的视线无法追随了。 “你是怎么回事？！昨天打人，今天带人去施工的地方送死！小小年纪心肠可真是坏着呢！” 还没进办公室，云烝然就听到以前教自己物理的张老师，声音巨大地吼骂着。 知悉整件事的他，快步冲到了张老师的面前，果然看到了今天帮助自己的女生。 “张老师，全部都是我的原因，如果不是她救我，我早就被砸成rou泥了。” 云烝然不动声色地向前又走了一步，把女生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以为云烝然快步走进来找自己的老班周老师，正推着厚重的眼镜张望着，小声地吐槽：“云烝然，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在这儿。” “布语，他说得都是真的，还是被你洗脑了？”张老师心痛失去理科天才云烝然，仍不愿意相信他这个乖孩子，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布语冷哼了一下，鼻子发出不屑地嗤声：“不管我说什么，你心中只愿意相信你希望的。” 张老师气得站起身来，指着她道：“我算是明白你爸为什么揍你了！你是想我又给你爸打电话，让他这次打瞎你的眼睛吗？！” “你是在咒我吗？！”布语用阴森森可怖的眼神，瞪着张老师。 张老师有点后怕起来，这个女生太神经质了。怎么自己这么倒霉，遇到这么个学生，还是自己班上的。 云烝然假装踱步着，站定在将布语与张老师完全隔开的地方道：“张老师，您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你教我一年了，我骗过人吗？” 听完全程的周老师，认为张老师的脾气的确过了些，对布语的态度也格外刻薄。 周老师上前拍了拍张老师的肩膀：“俩孩子都挺好的，他们确实让我们担心了。惩罚是必不可少的，毕竟差点丢了性命，得让他们长点记性。这样吧！他们一人写一份1000字的检讨，再加一个月的实验室卫生打扫。你看怎么样？” 张老师就等着有人给他台阶下呢，他假模假样地想了一会，不悦地答：“就这么办吧！但是实验室的器材还有化学药品太多，怕他们又搞出别的事情。还是去打扫音乐教室吧！” 周老师朝云烝然使了使眼色，叫他赶紧带着布语离开。 云烝然心领神会，后面的布语却冷冰冰地说：“跟我道歉。” 张老师原本缓和的脸，眼见着就要再次发火了。云烝然拖拽着没反应过来的布语，跑出了办公室。 天不知何时黑了下来，明明进办公室的时候，还是夕阳西下的橙红色天空，现在好似被墨染黑了。 教师这栋楼，稀稀拉拉的亮着几盏灯，大部分的老师都在附近的教学楼晚自习。 眼见着附近几栋教学楼灯火通明，这儿却黑黢黢的，好像两个世界。 一半光明一半黑暗，在夜里摇摇欲坠，不知所措。 “松手。”布语沙哑地喊着，云烝然不好意思地连忙放开她的手：“一时情急，对不起。” 布语没有看他，自己朝着理科楼的方向走去。 云烝然追了上去：“这次是我连累你了。教室的打扫和检讨我全部来做就可以了。” 布语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着鼻涕毫无情绪地道：“随便你！” 云烝然想起她今天中午救自己的时候，状态就不太好，原来是感冒了。 “夏天感冒很难受的，有没有找校医拿药吃？”出于好心地询问，并没有换来布语的好脸色。 “关你什么事，离我远点。”布语推了他一把，不知怎么地云烝然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摔坐在黑暗的走廊上，仿佛又看到自己身旁有个女生。脆弱且单薄地，低垂着脑袋喊了一句：“救救我。” 布语不舒服地撑着走廊的栏杆，额头上的汗不断地滚落着问：“你身边的那个女生，是怎么回事？” 云烝然瞧着自己身旁空空如也的黑暗，难不成布语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你看到了什么？”布语几乎佝偻着腰，手指紧紧地拽着扶手：“带血的鞋子，瘦瘦的女生。” 云烝然迅速地爬起身，按着布语的肩膀问：“你看到了吗？真的有个女生对吧？！” 头痛欲裂的布语无力地推了他一把：“你离我远一点！”云烝然不明所以地触碰她的手，刚才还是温暖的手，怎么现在冷成这样：“你的感冒更严重了，我送你去医务室。” 布语被他气得笑出了声：“你身上不干净的东西，自然影响我的身体健康。你滚远些吧！瘟神！” 第一次遇到这么凶巴巴的女生，即使云烝然担心她的身体，还是一边道歉一边怏怏地离开了。 布语坐在黑暗的走廊里，感受着浑身冰凉刺骨的寒意。她头也不抬地问：“你为什么留在这里了？” 对面蹲着的瘦弱女生，伸出细瘦的胳膊，用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声音乞求着：“求求你，帮帮我。” “滚开！”布语骤然抬起头，整个眼眶变为全黑，吓得女生抱紧了自己。在如此黑暗的情况下，她似乎看到布语脸上变幻着好几张脸，在这种惶恐中，她逐渐消失不见了。 “呵！”布语恢复成正常模样，自言自语着：“谢谢你，二姐。” “为什么不谢谢我呢！我也在有帮忙赶走这个臭丫头哦！“另一个声音从她的周围发出来。” “还有我啊！”好几种声音不断地从身体里发出来，布语撑着站起来身道：“大姐，会恨我吗？”忽然间那些声音全部消失不见了，沉默如同黑夜包围着布语，将她整个人完全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