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九色谱 阴损巫法
李寒山的‘碎梦枪’虽然拥有惊世骇俗的威力,但如同刘伯伦的‘醉酒三遁’一样,这种依靠着正法天启之力的高深招式极其消耗精神,所以虽然他只刺出了两枪,但在击败了那许传心之后,仍是累的气喘吁吁,等他扛着枪拖着疲惫的身子越到岸上之时,与听见降龙潭的另一面传来了一连串的巨响。 坐在潭边的李寒山顺势望去,只感觉这巨响来自远方的山峰之巅,他明白这一定是其他两人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只不过他并不晓得,山顶的人是谁?是醉鬼还是世生? 其实刘伯伦和那姜太行的战斗结束的时间,同李寒山也差不多,所以,剩下的自然是世生了。 云朵之下,山峰之巅,一场生在树顶的战斗仍在继续。 两道身影飞的再此碰撞,彼此散出的气牵扯起了一阵气流,狂风呼啸间,那些不知名的树叶被卷起了老高,它们就这样在空中打着旋的旋转,稍有落势,则又被牵扯了进来。 闷响之声不绝于耳,那正是世生和欧阳真两人的交锋所致。 要说世生当时心中确实有些郁闷,因为但从度而言,他远在那欧阳真之上,仅仅一炷香的功夫,他最少有数十次机会将他打败,可每每就在他的揭窗即将敲在那欧阳真身上之时,却总是像打在丝绸棉花上一般。而紧接着,那欧阳真又总是会出现在他的身后,让他防不胜防。 而世生清楚,这绝非是度可以办到的事情,还有他的那张脸,一会儿一个颜色,一会像是煮螃蟹的红色,一会又想西瓜皮的绿色,还有炒鸡蛋的黄色,扮瓜丝的青色………………等等。要知道这些也并非是什么邪法,虽然这人身上满是邪气,但他的术却全然没有一丝巫术的味道。 “你流什么口水?”只见两人又互拆了三招之后,欧阳真落在树上沉声问道:“怎么这么脏?” 世生哪里会告诉他他的脸色让自己想起了种种美食?要说这太没出息了,于是他便用手背擦了擦嘴,然后对着那欧阳真说道:“你这是,天启之力?” 欧阳真稍微愣了一下。似乎他本就不打算隐瞒自己的实力,相反的,他似乎当真对自己的天赋很自豪的样子,只见他哈哈笑了几声之后,便对着世生说道:“看不出来你这愣头愣脑的家伙眼神倒也挺毒,居然能看出我的天启之力。既然你知道我是天启之人,又为何还有勇气同我动手?” “这有什么好稀罕的。”只见那世生叹道:“谁没有啊,我住的地方连洗衣服大妈都有。” 他这话绝非是嘲讽那欧阳真,要说孔雀寨里面拥有天启之力的人当真不少,除了柳柳萋萋以及石小达之外,这些年又加入了好几个天启之人,正如他所说。孔雀寨里面还真有这么一位有天启之力的洗衣服大妈,就是上次激战6成名时抡铁棍的那个,这大妈平时笑眯眯的,但情绪一波动起来,背后就会有长出一双个胳膊,她平时就用这四条胳膊洗衣服,结果谁都没有她洗得快。 但欧阳真哪里知道这洗衣大妈啊?所以就在那一刻,他当真以为这个‘牙尖嘴利’的贼人是在羞辱自己。于是世生的话刚一说完,他便勃然大怒,他生气的时候,一张脸登时又从红变成了橙色,并怒吼了一声:“jian贼好胆!胆敢辱骂爷爷,吃我一拳!!” “我骂你什么了?”世生刚一开口,那欧阳真便又冲了过来。说来也奇怪,就在他的脸变成橙色的时候,他的度居然一瞬间变快了数倍,眨眼间已经来到了世生的身前。但见他弯腰躬身,等在一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颜色有变成了深紫色,就在这转瞬的功夫,但见他双手成掌自下而上朝着世生的前胸轰了过去! 而世生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就在他为那欧阳真的功夫纳闷之时,欧阳真双掌已到,那双掌夹杂着劲风呼啸而至,而世生只好平举揭窗挡下了这一击,不过这一击的掌力着实惊人,即便道行深厚的世生在接下了这一击之后,也感觉到浑身骨骼一震,随之被轰出了老远。 世生咬着牙在空中翻了个跟头,随后脚踏一根树枝卸力借力,紧接着又重新跃了回来,不过他这一次心中已经有了算盘,要知道这妖人的本领倒也平平,只是他那天启之力有些邪门,他似乎能在短时间内提高自己的度和力道。 如此看来,此战不能rou搏,只能以术相拼了,于是他在冲回来的那一刻,将揭窗咬在嘴中,同时左手拇指指甲划破了食指,紧接着用那渗出血的食指在自己右手手掌之上画了一道掌心符。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在极短的时间完成,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等他的身子冲到那欧阳真的金钱之时,右掌符咒已经画好。紧接着,只见世生抄起揭窗朝着那欧阳真身上猛地一轮,果不其然,随着揭窗上传来的柔软触感,那欧阳真的身影再次消失。 不过这一次世生早有准备,一击未中之后,只见他猛地提了一口气,随后左脚蹬了下右腿肚子,借着自己的高明身法顺势转身想都没有想就是一掌! 也正如他所料,那欧阳真果真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而这突如其来的一掌由于太过古怪刁钻,所以结结实实的轰在了那欧阳真的胸口之上。 这一掌的掌心符,乃是‘坤字头’的‘地动石敢当’,虽是普通一仗,觉夹杂着巨石陨落之威,如今足金足量的打在那欧阳真的身上,而就在这时,但见那欧阳真的脸色瞬间变成了蓝色,但即便如此,只听得‘轰’的一声,那欧阳真依旧被轰出了老远。 而世生的攻击,却并未就此结束。 话说此时的世生,早已将那符咒天启运用的滚瓜烂熟,此刻见攻出了破绽,但见他双脚立在树叶之上,同时极为熟练的伸出手舌头迅的舔掉了掌心的符咒。同时左手食指又在右掌上这么一抹,紧接着他拔下了一根头鼓起了腮帮子狠命一吹。 彭的一声!一道胳膊粗的白光飞射而出,直接轰在了那欧阳真的身上,再后来,世生依旧没有停止攻击,就在那欧阳真的身形僵硬之时,但见世生伸手朝着怀中一摸。等他拔出右手之时,手中已经多了厚厚的一摞黄符。 这些符咒,都是他无事的时候所画,平日里就藏在怀中,等遇到了战时之时可以第一时间动用。 而面对着这术法诡异的欧阳真,此时的世生可算是下足了血本。只见他将那百余张威力强劲的符咒猛地一扬,霎时间,符咒漫天飞舞,而世生当时双目一瞪,又运起了化生金丹经的练气篇,以此催动卷枝剑术,狂风骤起。刮着那漫天的符咒迅拍打在了欧阳真的身上,而就在这时,但见世生双手结剑指,朝着那欧阳真不住猛点,同时放声吼道:“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每一声‘急急如律令’喊出,便有数张黄符被引爆,霎时间巨响声声不绝于耳,那降龙潭边的群山之巅。仿佛绽放出了无数的炸雷。 世生的袍子随风鼓动,出呼呼啦啦的声音,不得不说,拥有了符咒之力后的世生,无疑于人间凶器,在这般狂轰滥炸的攻击之下,试问何人还能生存? 而在那百余张符咒尽显威灵之后。放眼望去,此处山顶的数木已经变得光秃秃,枝叶尽断,满目狼藉。 而世生擦了把汗。正当他要放松警惕的时候,忽然鼻子一皱,紧接着双眉一抖,等在抬头望去之时,但见硝烟散去,那欧阳真居然仍好好的站在那里,除了衣衫尽碎略显狼狈之外,甚至连一点伤都没有!! 而世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随之也冷汗因此而起,但见此时的欧阳真脸色变得煞白,那种白已经乎了脸色的范畴,就好像是纸人一般,他当时正满脸阴笑的望着世生,同时伸出了长长的舌头舔着自己的脸。而那欧阳真当时对着他冷笑道:“好手段,就是对我没用。” 要说世生的那些符咒,即便是一流高手也会被轰成重伤,可为何欧阳真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这其实并不是他的道行高强,而是因为他那天启之力,要说欧阳真的天启之力可当真算的上是小天启中的极品,其名为‘九妖画脸谱’。 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修真资质,话说寻常人修真炼气,需通气脉已养神源,而由于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气脉的资质不一,所以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比如刘伯伦修炼奇门遁甲一般,纵然他天赋很高,但依旧只能主修遁术辅修造物,还有世生也是如此,他天生的气脉性格导致了他对度以及法术的专一性,当然,后来的符咒之术不算其中。 可以说如果想要成为高手,就必须要懂得取舍,贪吃难消化,纵然有如同世生和刘伯伦那样可以修炼两三种法术之人,却已经是少之又少,更别提数法介修者了,那种人天下间简直是少之又少。 而很少,却并不代表没有,就比如这欧阳真,他的天启之力给他带来的,就是九个心窍九条不同的气脉,换言之,他可以专修九种不同的法术,而由于他本身的**难以消耗这些所学,所以一般每次只能用一种。 当他脸上的颜色转变之时,就代表着他即将要使出的法术类型,紫脸是硬气功,可以短时间内增强自己数倍功力,橙脸是身法,可以瞬间将阴风曲提到高峰,而蓝脸则也是硬气功,但却是横练,可以让他面对兵刃与重击的伤害。 而方才那绿脸和白脸黑脸则最为厉害,其中所使用的功法有一样也是枯藤老人秦沉浮亲传的巫术,而绿脸的巫术正是有秦沉浮的灵子术所转化而来,但秦沉浮的灵子术实在太过高深,所以欧阳真也只不过学到了一点皮毛,可以在危机时刻用意念进行短暂的挪移,此招并没有杀伤力,但却可以在紧要关头救下自己的性命。 而白脸则是极为阴毒的巫法,名为‘移花换命香’,修炼此邪术者注定活不过三十五岁,因为其法泯灭人性。修炼此法,需要找一名七月七日辰时出生的孩童,通过邪术与其将运势互锁,日后这孩童被秘密的收养在一口大缸之中,须用猪血牛血混合着天麻香灰以及尾七亥时的棺材油,再加上白米一齐搅拌,之后将白米注入缸中。只留下孩童的头颅换气进食。 而这些繁琐的事情做好之后,还需连续七七四十九日朝西磕头,身后摆放三块红瓦,红瓦上三碗倒头饭,饭要隔夜,上面三株香不能点燃。等什么时候瓦碎了,就证明同阴灵的契约已成,从此之后,不管行巫者受到何种攻击,那力道都会被转换到孩童的身上,即便是孩童死了,但其灵魂也不得解脱。 这巫术阴毒的紧。本领高强的秦沉浮和连康阳自然不屑使用,而当年那小邪魔6成名为了让这欧阳真今早‘成才’,哪里会顾及他以后的性命?所以便强迫他学了这巫术。 不得不说,此时他这手巫术,却当真救了他的性命,只见当时欧阳真心中恨恨的想道:经此一击之后,只怕那缸内的孩童尸骨连渣都不剩了吧,不过这又能怎样?反正他就是为自己服务的。又何必在意那蠢鬼魂的苦痛? 他当时本来想着再露出这一手之后,世生这小子会瞬间失去斗志,可他哪里想到,当时的世生之表情仅仅只是惊讶而已,除此之外,反而还有些兴奋,这不由得让欧阳真有些意外。只见他对着世生说道:“这下你应该知道你和我之间的差距了吧。” 而世生当时眨了眨眼睛,咽了口涂抹说道:“知道了,你的皮可真厚,不过我还是把你打掉色了。说明我的攻击还是有些用处的。” 老天证明,世生当时的话绝对自真心,他还以为自己的符咒全被那欧阳真实打实的抗了下来,但他这话听在欧阳真的耳中,却说多别扭有多别扭,什么叫被打掉色了?这白脸是老子最得意的本领好不好!?
欧阳真当真是越来越讨厌眼前的这个人了,他心想这这小子怎么能够这么讨人嫌?会不会说话啊你? 于是他当时气急败坏的大怒道:“你这恶贼!!脑袋缺根筋么?都什么时候了,怎么你还不恐惧?” 要说这阴山四妖的那段血腥的童年导致了他们四个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扭曲和变态,这正是受那6成名的影响,而这欧阳真最喜欢的就是看人恐惧的样子,别人越恐惧他越开心,所以每当对敌之时,他都要先让对方陷入绝望,之后再像猫玩老鼠一般将其身体骨骼一点点拆碎,那惨叫对他来说,甚至要比房事的"gaochao"来的更加猛烈。 但天杀的,也不知道为何,今天竟然让他碰见了世生这么个油盐不进的东西,所以这实在是让他不爽,他心中想着:这不可能,他怎么会不害怕?要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啊,都要死的人了为何还会是这种表情? 这究竟是为什么? 而让他更想不到的是,就在听完了他的话后,世生舔了舔嘴唇然后对着他说道:“你才是恶贼好不好,而且我为什么要害怕啊,这种局面我已经遇到过太多次了,而且………………说出来你别不爱听,我以前遇到的敌人,比你厉害的人可太多了,他们中也有你们的人啊,比如连康阳,还有6成名。” 这话依旧是实打实的现世大实话,话说以前世生遇到的敌人,有一些他现在都打不过,比如那南国雀山封印的美人僵,还有连康阳,想当初他在四海之螺内偷听苍点鹏和白蝙蝠的对话时已经知道了连康阳和自己对打之时,恐怕连五分之一的功力都没用,如果他回到了自己的身体的话,即便是6成名苍点鹏俩人加在一起都会被他打的满地找牙。 而话又说回来了,就算眼前的这欧阳真确实很强,但从气势上世生就可以判断出,他的实力仍不及那当初的小邪魔6成名,要知道当初他们苦斗6成名时,最后6成名受了那么重的伤,但仍旧狂气不减。 相比之下,这欧阳真怕是略逊一筹了。 而他的实话,似乎又一次的刺痛了欧阳真的自尊,只见当时欧阳真被气的不行。什么‘我说出来你别不爱听’?明明知道我不爱听你还说,你怎么能这么讨人厌? 于是欧阳真气的七窍生烟,只见他红着眼睛对着世生大吼道:“放屁!放屁!!你这恶贼胆敢羞辱爷爷,你已经没救了,我非的把你的骨头…………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说6…………………………” 欧阳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只见他话锋一转。到最后,说话的语气居然都颤抖了起来。 他似乎不敢提那6成名的名号,毕竟6成名是他们所有人童年挥之不去的梦魇。 而世生哪里知道这些,当时他连这变脸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于是他听那欧阳真问他,便随口说道:“我说6成名啊。小邪魔6成名,他不是枯藤老人的三弟子么?” “我是问你!”之间那欧阳真忍不住咽了口涂抹,当时的他一颗心砰砰直跳,只见他对着那世生颤抖的说道:“我是问你……你和他交过手?” “我把他杀了。”只见世生说道:“因为他当真太坏了…………你哭什么?” 还是实话,不过这一次的实话只说了一半,但见那欧阳真的双眼之中就已经控制不住的流下了两行眼泪。 而世生见他哭,又有些纳闷的说道:“你哭什么啊。他对你有恩?” “不。”之间那欧阳真忽然放声大嚎道:“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要杀了他?他本来是我的!是我的!!” 原来,因为五年前岐山一行,自大的6成名一行人全军覆没,之后他自己更在那四海之螺内丢了性命,所以这一切,阴山中人都不知情,他们全都敬畏6成名的恐怖,更加不怀疑他的实力。所以这些年他失踪,众人还只认为他去做某种秘密的任务。 可谁料想,他居然早就死了。 而这欧阳真为何会如此激动呢?正是因为他当年受了6成名的威逼利诱修炼了那阴损的巫法,导致自己无法活到三十五岁。 等到后来,他从那些孩童中脱颖而出,心中仍记着这一仇恨,而6成名当时则对他说:如果想报仇那随时随地都可以来。只要有本事,能杀了我,那我当真十分欣慰。 于是在那一刻,欧阳真的心中就只剩下了一个信念。那就是在有生之年杀掉6成名。 他之所以有这个念头,报仇还在其次,因为他们的思想早就被6成名潜移默化,只要杀掉6成名,便能证明自己,便能凌驾于他之上。 最主要的是:如果能让没有感情的6成名感到恐惧的话,那将会是一种多强多猛烈的快感啊? 一想到此处,欧阳真便浑身燥热。 所以,他拼命的修炼,就是为了能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但他又如何能够想到,这一让自己奋斗了十多年的目标,竟然一朝破碎,6成名居然,居然让眼前这个小子给杀了? 而且看他的表情,却又不像是在说谎。 老天啊!你怎能如此对我?! 世生有些纳闷的望着欧阳真,只见当时的他抱着肩膀,浑身颤抖的不停,一边哭一边叫,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只见他吐着舌头对着世生沙哑的哭吼道:“我要你的命!!我一定要你的命!!!” 此话刚一出口,世生不由得皱了皱眉,因为就在这时,他从那欧阳真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前所未见的,奇怪的气味。 那气味,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