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黄毛相亲
下午两点。 青山大学城小吃一条街,老板娘家的鸭血粉丝店。 陈阳和闫雨到店里时候,店里依旧人满为患,但正好还有一张空桌。 “一碗鸭血粉丝,多放点鸭肠,微辣。” “一样,我的多来点香菜。” 老板娘点点头,在灶台忙活起来,今天后厨不在,就她一个人忙活,幸好这会客流量已经比中午时分少了很多,还不至于手忙脚乱。 陈阳和闫雨在空桌坐下。 陈阳背对灶台,闫雨面对灶台。 陈阳耸耸眉头,闫雨心照不宣地点点头,悄悄在胸前竖了个大拇指。 那意思是哥们好眼光。 确实是S。 鸭血粉丝做的快,粉丝和拌料都是现成的,浇上汤头,老板娘便袅袅婷婷端上来。 陈阳和闫雨动作同步,劈开筷子就吃。 又脆又嫩又滑的两碗粉丝汤下去,两人长出一口气,爽快。 …… “来青山办什么事?”陈阳先开口。 “相亲。” 闫雨端着碗咕嘟咕嘟,模糊不清地应道。 陈阳想想她身份证,似乎对方年纪还比他小一岁,颇有点目瞪口呆的意思:“你才20岁吧?相亲?” 闫雨放下碗,拿桌上纸巾抹了把嘴,点头: “那男的是富二代。” “懂了。”陈阳恍然大悟。 闫雨继续吐槽:“和你说,那哥们长得那叫一个……” 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比划道:“油头粉面,和个宝石骑士似的。” “噗。” 陈阳不厚道的笑了,这比喻真鸡儿形象。 闫雨继续说:“自从我今年过完生日,我妈就开始给我安排相亲,这都第四个了,TM的個个都是富二代,还特卷,脑子里面除了工作什么都没有,张口闭口就是人应该努力工作,要管理好公司,要赚钱,不能让爹妈失望……然后呢,玩个盖伦都能死成狗。” 好家伙,你这相亲要求挺特别啊。 看来也是个家里不差钱的。 “照你这想法,找对象还得去青训营找了。” “那倒不用。”闫雨一摆手:“平时能玩到一起就行,别我叫你打游戏时候,你还和我搁那说最近股市怎么怎么动荡,听着老烦了。唉,但凡要是能有个哥们玩游戏随叫随到,说不定我就便宜他了……嗯,嗯?” 她上上下下打量陈阳。 眼神就和大灰狼打量小白兔似的。 陈阳下意识菊花一紧,连忙捂住自己胸口: “你干啥?” 闫雨嘿嘿一笑,拍着他的肩膀:“兄弟,咱俩是好兄弟不?” 陈阳摇头晃脑: “是不是得看你准备让我干啥。” 闫雨嘴角一撇:“兄弟,我相亲是真相得够够的。我看你细皮嫩rou的,长得也不错,不如你牺牲牺牲,帮我假装男朋友糊弄下我妈?” “给钱吗?” 陈阳搓着拇指食指:“我都牺牲色相了,你不得表示表示?” 闫雨翻了个白眼,把自个儿领口一拨,露出细腻圆润的锁骨:“要钱没有,男生的梦想倒是可以给你摸两下。” 我的梦想是躺平,不是柰子! 陈阳咽了口唾沫,天人交战好一会,还是摇摇头: “还是算了,都是兄弟,有点尴尬。” “也是。” 闫雨也不再提起这茬,仿佛这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 汤喝了,网吧泡了,老板娘看了。 陈阳和闫雨也没再回去网吧,下午在小吃街又逛了两圈,一起去看了小吃街招牌建筑超级龙猫,玩了玩套圈和射击游戏,逛了逛动漫店。不到四点,闫雨便拿起胸前手机看看时间,道一声:“走了。” “拜拜。” “嗯哼。” 陈阳看着闫雨走远,自个也慢悠悠回去宿舍,心情还挺好。 …… 傍晚,闫雨回到别墅区家中。 “mama,我回来了。” 把鞋脱下,鞋跟并拢,端端正正摆进鞋柜左数第二个位置。 “小雨回来啦,来,过来坐。” 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闫雨母亲招呼一声,她正在削苹果,手法娴熟,薄得像纸一样的苹果皮连绵不断落入垃圾筐中。 闫雨走到沙发旁,双手捋过牛仔裙下摆,坐下。 双腿并拢,腰杆挺直。 母亲把苹果削完,摆成小白兔的形状,推到闫雨面前:“来,尝尝mama削的苹果。” 闫雨伸手拈起牙签,把苹果叉起,小口咬上: “好吃。” “好吃就好,多吃点。”母亲慈爱地看着闫雨,“mama和伱说个事,mama觉得你之前那个钢琴老师水平不行,教的太差,就把他开了。这几天我联系到一个音乐大师,是曾经中音的校长,他过几天会推荐个真正的钢琴大家来教你。”
“好的,mama。” 闫雨点头。 母亲点头,又问道:“今天玩的开心吗?” 闫雨回忆下今天和陈阳的游玩,想想两人在网吧大呼小叫,在粉丝店里心照不宣,在小吃街闲情逸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嗯,很开心。” “开心就好。” 母亲保养良好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的眼睛是什么?” 闫雨抖了一下,咬着嘴唇:“不……不知道。” “不知道?见面一整天,连这点小事都没有问清楚?” “对不起,mama。” “算了,他主线游戏进度到哪了?” “不知道。”闫雨低头,小声回答:“我们没有谈到【倾恋】。” “没有谈到【倾恋】?那你们谈的什么,谈学校?谈钱?谈感情?” “谈……吃的?” 呛。 水果刀插在削好的兔子苹果上。 汁水四溅,碎屑崩飞。 “你都是干什么吃的?” “废物。” “废物,废物,真是个废物,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废物。” 母亲站起身来,在客厅走来走去。 “让你去找他,不就是让你看看他的眼睛是什么。” “他不想说就骗他说,骗不出来就买,买不了你就和他上床,男人上了床就把不住嘴,这么简单的道理还得我教你?” “你可真行,白白浪费一天的时间,什么都没问出来?” 母亲越走越急,口中不断喃喃自语,她骤然停下脚步,打开衣柜,拿起长长的木质直尺: “我得让你涨涨记性。” “我得让你下次知道该怎么做。” “打在你身上,疼在我心里。” “但是不打不行。” “我这是为了你好。” 闫雨咬紧牙关,闭着眼站起身:“我知道,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