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争上一争
陈仓城中! 被叛军裹挟进来,又因为李耀被格外重视的凉州名士韩约,这个时候满脸愁苦,吃在嘴里的麦饭,也感觉没有半分滋味。 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也是一个不想坐以待毙的人,因此才会不断的接触叛军高层,但现在随着李文侯,北宫伯玉率先攻进陈仓,无论军势还是声望,现在已经再次暴增。 那些跟他联系的人,那些被他说动的人,都是主动跟他断了联系,更加追捧李文侯,北宫伯玉。 这是最残酷的现实…… 虽然韩约颇有名气,大家也很愿意给他一份面子,但是李文侯,北宫伯玉,能够带领他们打胜仗,这难道不值得更加追捧? 这时韩约放下碗筷,在他脸上依旧满是愁苦,不过心中却是已经翻江倒海: “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否则性命迟早不保,陈懿虽然刚烈,但是无谋,泠征既贪且蠢,没有任何能力,想要依靠他们拉拢叛军高层摆脱傀儡之身,不如期待李文侯,北宫伯玉两人暴毙而亡……” “再跟他们厮混下去,才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这个时候继续坚持没有意义,可以依附李文侯,北宫伯玉,获得他们的信任,从而逐渐掌握权力……” “虽然他们勇武善战,但是本身缺少智谋,等将来找到机会,再把两人取而代之……” “不过唯有一人可惧,李耀此子实在聪明,有他在,我很难成事,但是也有对付的办法……” “李文侯就是正在老去,但依旧强壮的狼王,李耀就是即将成年,爪牙越发锋利的狼崽,先挑起后者的野心,再挑起前者的疑心,父子相争必有一伤,这便是我的机会!” 而被韩约心心念念,正在想着如何对付的李耀,此时站在陈仓的东城头,一边逗弄雕禽,一边眺望远方。 当初带着氐羌蛮骑,担任先锋开路的时候,都是靠雕禽找寻目标,但是自从他们开始攻城,也就没了雕禽用武之地。 只能收在营帐里面,每天好吃好喝伺候,这时李耀才是发现: “乌羽,你胖了啊,还胖了不止一圈,等明年回到草原,你还能够肆意的翱翔吗?” 对李耀的忧虑,乌羽这只雕禽当然无法明白,它站立在李耀的手臂上,闭着眼睛懒洋洋的享受抚摸。 它对李耀十分亲昵,不过李耀这段时间冷落它了,但它并不在乎,依旧还是非常贪恋李耀抚摸。 动物比人简单多了,只要认定那就是一辈子,对主人的忠诚程度直接拉满。 旋即李耀轻声说道: “不会太久的,等明年我们就该回草原了……” 李耀如此笃定,是因为他知道黄巾起义绝对无法长久,现在这个时候可能都快要走上绝路了。 等到汉朝主力精锐腾出手来,而且还是皇甫嵩统领的主力精锐,甲坚兵利,士气旺盛,李耀对他们可是非常忌惮。 不是打不打得赢的问题,而是没有必要,长期性的,大规模的,与汉朝发生冲突。 现在凉州混乱,关中疲弊,关东残破……汉朝已经没有远征能力,正是李耀所期盼的,他们可以安心种田,夺取河西以及陇右。 当然要是刘宏发癫,不顾一切坚持西征,那他们就继续打吧! 实在不行远遁草原,坐看汉朝自我消亡。 要远征,就要有粮草,要粮草,就要去征收,不但要征收粮草,还要征调民夫运输粮草,征调这些民夫之后,就要征发更多粮草……完全就是一個死局,只要刘宏发癫西征,黄巾就会死灰复燃。 黄巾就跟乞丐一样,本来就是杀不完的,皇甫嵩带着主力精锐,能屠杀几十万黄巾军,难道还能屠杀几百万黄巾军,几千万黄巾军…… 想消灭黄巾军,就不能靠屠杀,要给他们饭吃,要给他们衣穿,要给他们地种,要给他们房住……这样才可以消灭黄巾军,最是简单的道理,也最是容易被他人给忽视。 李耀知道这个道理,而他正在眺望东方,那里就是关中之地。 现在已经被他们踹开门,可惜不能立即出兵,谁让叛军里面,山头太多,成分太杂,组织太乱…… 经过高强度的攻城战斗之后,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休养生息,这些乌合之众很难集结起来。
最后看了一眼天空以及地面,李耀也是感慨天地辽阔,接着声音坚定说道: “如此江山,被糟蹋了实在可惜,凡有血性,必起争心,别人能争,我也能争!” 说完之后转身离开,魏,蜀,吴三家相争,最后便宜了晋,落得五胡乱华,衣冠南渡。 但是李耀既然来了,自然也想争上一争,否则如何能够心甘。 与此同时,叛军攻占陈仓之时,皇甫嵩再次提兵北上,他已经带兵消灭了东郡黄巾,七千精壮,数万妇孺,都是被其屠杀干净。 而他再次提兵北上,那是因为董卓作战不力,直到现在依旧不能攻破广宗。 其实董卓也是怕了,他在得知盖勋被逼自杀之后,也是感觉后背发凉,果然就跟李儒说的完全一样。 去跟凉州叛军作战,未必能够立下功劳,而且就算立下功劳,依旧还要被逼自杀。 因此董卓对于立功,也就不再那么执着,只想握紧手中兵权。 原本他的策略,就是将围攻转为急攻,现在他的策略,已经从急攻转为缓攻,同时拉拢麾下将领以及士兵,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而且他又不是卢植,对于贿赂宦官没有任何负担,因此董卓虽然同样作战不力,但是他并没有落得囚车入京这个下场。 围着广宗每日攻城,但是强度不算很高,还是用了卢植的法子,想要困死城里的黄巾军,特别就是黄巾贼首…… ——张角! 面对城外官军围城,以及各地一个接着一个传来的坏消息,张角心急如焚,身体每况愈下。 现在张角,每天都在悔恨以及痛苦之中备受折磨,悔恨收了唐周为徒,痛苦教众遭到屠杀。 但他始终认为,起兵造反是正确的,当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不该坐以待毙,斩木为兵,揭竿为旗,用自己的怒火点燃这个世界,有错的绝不是这些百姓,有错的是这该死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