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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贼心不死

    余氏三兄弟大败而归,余家老二被赵山河一个照面便废了一个胳膊,余家老大中了四五箭,如今只能趴在床上睡觉,最好的也只是余家老三,只有右胳膊中了一箭。

    回到寨子里,原本百十号人的寨子去掉死了的,剩余大部分也都跑了,如今只剩下十来个人,还是原本的厨子和洗衣服的下人。

    余氏三兄弟又恨又怒,却又无一人开口说话,狠人碰到更狠的人,便只能如此狼狈。

    那余家老三实在坐不住,半晌三人无一人开口,外面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余老三提刀出门一看,竟然是寨子里剩下的几个人也想跑。

    他大喊一声,提刀追上,一刀一个,砍死三个人,其余人更加惊恐,赶紧逃跑了。

    余老三还犹自不解气,提刀对着尸体就开始剁,边剁边骂:“我草泥马,我让你跑!我砍死你,你个狗日的,草你马个婊子养的。”

    剁着剁着,他也没了力气,又不甘的放下刀,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老二给自己接上脱臼的胳膊,用左手扶着出门来看,见到人都跑光了,三弟在地上坐着,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他们三兄弟在这天虎山上一直以狠辣著称,得罪的人不少,之前盛兴商行的那个矮秃子砍死了黑刀寨的原寨主,他们三兄弟趁势上位。平日里绑票、拦路,尤其是绑rou票,规定期限内不给钱,立马撕票。山上山下得罪的人很多。

    只是没想到,今日碰到一个硬到不能再硬的茬子。余老二不由得对今后的路途担忧起来。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深深的叹口气。

    屋里,余老大终于醒过来,一路上流了不少血,勉强撑到回寨子里就晕了过去,余老二和余老三给他拔了箭,又敷药,止住了血。剩下的也只能听天由命。

    余老大嘶哑的喉咙道:“水。”

    余老二慌忙去找来了一碗水喂余老大喝,余老大苍白的脸色终于缓了一些。

    余老大道:“去找陶掌柜,看他还在不在,他在我们就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余老二一想到陶掌柜,恨不打一处来,道:“大哥,我去砍了那个老王八蛋,要是没有他,我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余老大连忙拉住他,道:“老二啊,不要冲动,你把他砍死了,我们三兄弟就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听我的,这个时候能帮我们的只有他了。”

    余老二愤恨的冷哼一声,道:“行,我听大哥的。”

    转身去找陶掌柜去了,找了半天,最后在大厅里看到陶掌柜和他的伙计正在吃饭,桌上还留了三份饭菜。冲陶掌柜一抱拳,转身去找余老大去了。

    余老二去找余老三,把余老大给架了过来。

    余老大还想开口,陶掌柜先道:“大当家伤重,先吃些饭菜,休息一夜,明日再说也不迟。”

    余老大点点头,吃饭的时候余老大多次想开口,但看到陶掌柜微笑的表情又只好闭嘴。

    几人安静的吃完饭,余家三兄弟回去歇息去了。

    陶掌柜与伙计也进屋睡觉去了,伙计打来了一盆热水,给陶掌柜洗脸洗脚,同时不解的问:“掌柜的我们为何不走?”

    陶掌柜道:“当然是做生意。”

    伙计:“余家三兄弟都废了,我看着天刀寨也要换主人了。和他们还有什么生意好做。”

    陶掌柜笑笑,教育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碳,余家三兄弟经此一败,寨子上上下下的人都跑光了,他们还想东山再起,就必须要我们的帮助。”

    伙计一点就通,道:“刚来时,他们看不起我们,敢跟我们讨价还价。但现在他们没了本钱,就只能任由我们出价,他们还要感恩戴德。”

    陶掌柜道:“对喽。”

    伙计又问:“那掌柜的,为何要等到明天?黑刀寨仇敌颇多,今夜快点谈拢明天就走不行吗,我怕被寻仇的摸上来。”

    陶掌柜道:“做生意就不能怕。等到明天是为了给他们一晚上时间认清现实,要让他们明白,现在除了我们没有人能帮他们。他们之前毕竟是寨主,心高气傲,为了防止他们认不清现实,所以故意晾一晾他们。懂吗?”

    伙计这下懂了,道:“掌柜的厉害。”

    陶掌柜道:“你呀,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伙计笑着点头道:“是,是。”端着洗脚水出去了。

    陶掌柜心满意足的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伙计来喊陶掌柜起床,没了厨子,只好伙计自己下厨,下了些面条,就着咸菜吃。

    一大早,余家三兄弟就来到大厅等陶掌柜,等着陶掌柜慢慢悠悠的吃完了面条,余老大当即下跪道:“还请陶掌柜救救我们三兄弟。”

    陶掌柜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道:“余寨主快快请起,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

    余老大道:“陶掌柜不救救我们三兄弟,我就不起来。”

    陶掌柜道:“我既然没走,就是要再与你谈一笔生意。”

    余老大这才起身,而后面的伙计见到这一幕,不禁感叹陶掌柜的手段高明,在拿捏人心这一块,自己还有很多要学。

    昨日还咄咄逼人的大土匪,今天就要给陶掌柜下跪求救。

    陶掌柜也没有再拿捏架子,道:“这次我不仅要和你做生意,还要给你一个天大的好处。”

    余老大道:“陶掌柜您请说。”

    陶掌柜道:“你们寨子没了,但是你们三兄弟都还活着。就是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那股狠劲。”

    余老大听到这话,当即一拍胸口,道:“陶掌柜您尽管吩咐,就算是县令来了,我也照砍不误。”

    陶掌柜点头,满意道:“要的就是这股子狠劲,我准备让你取代天龙山金鸡寨的寨主,你去金鸡寨当那个大当家。”

    余老大一听这话,又惊又喜,昨日自己还以这个为条件,对方和自己打太极,不正面答应。怎么今日自己寨子里人都跑光了,对方却又给出这么一个惊喜呢。

    陶掌柜解释道:“人,要多少我可以找多少。只是那金鸡寨寨主和手下的三个当家武功高强,不好对付。还要请你们三个去亲手宰杀。”

    余老大来不及思索陶掌柜的意图,当即表示道:“豁出去身上这身rou,我要把那狗屁雄鸡给宰了。”

    陶掌柜笑着道:“既然这样,这个寨子也就别要了吧,回头你们收拾收拾,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养好伤,过阵子我会联系你们。”

    余老大点头道:“好的,听陶掌柜的。”

    陶掌柜道:“你们在县城里都是上了通缉令的,进出不方便,我该怎么找到你们。”

    余老大道:“我在县城里有个表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他现在在城里开棺材铺。名叫天黑棺材铺,人叫孙德子,我们都叫他孙二狗子。他是我们在城里的内应,知道怎么联系我们。”

    陶掌柜点点头,道:“我会联系这个人的。你们就安心等待消息,养好伤。”

    陶掌柜这才点点头,要带着伙计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道:“你们寨子里还关押着两个rou票,事到如今,也要不到钱了。他们又看到了我的长相,就宰了吧。”

    说完,就带着伙计离开了。

    余老大看看余老三,余老三会意,提刀就出去,过一会儿,屋外就传来了惨叫声。

    陶掌柜与伙计下山的时候,伙计问道:“掌柜的,助他们东山再起就行了,只是为何要除掉金鸡寨?”

    陶掌柜眼里闪过一丝狠辣,道:“当然是因为他不听话,这两年金鸡寨做大,让他干什么都推辞。只想收好处,不想卖力。这一次我对他们忍耐到了极限,三少爷已经分家,我给大少爷当了一辈子管家,不可能眼看着三少爷做大回来分了盛隆。金鸡寨想在大少爷和三少爷之间摇摆,也不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钱。不听话就换个听话的,余家三兄弟本来心高气傲,为人狠辣莽撞。他们昨天那一票要是成功,我反而不会帮他们,因为这三兄弟也不会听话。但是经过昨天的惨败,黑刀寨分崩离析,这三兄弟现在就是丧家之犬,我让他们咬谁他们就咬谁。”

    伙计道:“您就不怕昨天他们败了以后,杀了您和我泄愤吗?毕竟是我们雇他们做的这笔生意。”

    陶掌柜淡淡的看了伙计一眼道:“我说过,做生意,就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