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到底是穿越还是进了平行空间
秦柳烟觉得自己在一片混浊黑暗里挣扎了许久，甚至一度有了溺水的错觉，好不容易‘上了岸’，却发现头疼的要命，眼皮也像用502粘上一般根本睁不开。 罢了，她在心底叹了口气，静下来好好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事——她抬起小锤子砸了那层铜制的外壳，然后洗干净了那个翡翠门环，又不听使唤的动手敲了敲……然后就晕过去了。 秦柳烟：“……”这叫什么事。 意识尚未完全清醒，但耳边却能依稀听到模模糊糊的交谈声，朦朦胧胧不甚清晰。 “法师，您都念了三天经了，我家柳儿到底能不能醒？” “夫人莫急，大小姐已经退了高热了。” “是吗？那就是快醒了？” “阿弥陀佛，该醒了。” 佛音落下，穿透了耳边的一片迷雾，秦柳烟猛地睁开眼，可冷汗却让她全身湿透。 “柳儿！” 柳儿？ “什么？”秦柳烟转过头，看着向自己扑来的妇人，下意识的往后一躲，只是身体似乎还没完全清醒，这一使劲直接撞上了墙。 “慢点慢点，别又伤到后头。”妇人将她扶着躺好，轻轻替她揉着后脑勺，“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秦柳烟缩着双肩满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说不出现在是个什么感觉。 是醒了就好，可为什么醒来看到的不是白大褂，而是一堆穿古装的人，还有一位和尚？而且鼻息间闻到的也不是消毒水的味道，反而带着些檀木香味，让她惊惧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还有这个地方…… 这张千工床…… 这床不是已经送回研究所了吗？怎么还在这？她居然还躺上面了？！ “啊！”脑中小剧场瞬间浮现一百篇鬼故事的秦柳烟尖叫着从床上跳了起来蹦到了房间另一头。 “柳儿？”妇人也懵了，看着她走了两步，见她害怕的往后退，急忙转向一旁的和尚问道：“明谙法师，这是怎么回事？” “阿弥陀佛。”和尚对着角落里的秦柳烟微微颔首，“姑娘，既来之则安之，有些事情是命里的劫数，躲不开逃不掉，不如接受。” “什么鬼劫数？”秦柳烟惊魂未定反问道，但这会儿她至少能确定这一屋子都是活人，也不是她的什么同学老师合伙来演戏骗她，更不是自己晕出幻觉见鬼了。 “你，柳儿，你会说话了？”那妇人又惊又喜，脸上表情精彩纷呈，远远看着她竟就落下泪来。 “我，应该不会？”秦柳烟小声反问道，语气里是自己面对现状的疑惑。 “秦家，当盛。”和尚看着她，前言不搭后语的来了一句，然后双手合十对妇人道：“贫僧此番任务已经完成，夫人且宽心，贫僧就先告辞了。” “多谢明谙法师，不过年关将至这外头大雪纷飞的，法师不如在府上过了年，等开春再走吧。”外人面前，妇人终归还是拿捏住了一家主母的气派，没有失礼，只是和尚推辞得坚定她便也不好强留，对着一旁文士模样的男人说道：“纪大夫，替我送送法师。” “是。”被唤作纪大夫的男人引着和尚走了，留下一屋子的女人面面相觑。 “不好意思，请问现在是什么时候？”秦柳烟慌乱的心在那位法师的言语中稍稍平稳了些，一时间觉得这房间里的种种熟悉感丝丝缕缕的又冒了上来，冒得她一时有些心慌，只好先开口确认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小姐，现下已经戌时三刻了。”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穿着浅绿色的毛绒夹袄，扎着双髻，满眼兴奋地看着她说道。 “戌时……”秦柳烟皱眉换算着时间，可惜现下脑子一片浆糊根本算不清楚，晃了晃脑袋又问道：“我想知道是哪个朝代哪一年哪一日？” “大呈昭宁三十二年，还有三日便是除夕了。”衣着华贵的妇人看起来情绪也稳定了许多，虽然不解她问这些的缘由，却还是温温柔柔的答了。 “大呈？昭宁？”听到这个答案的秦柳烟却惊了，她想起小余在古画上看到的那行题字，连忙问道：“那这里可是庆阳秦家？” “是呀。”刚才的小姑娘笑眯眯的说道，“小姐就是秦家大小姐秦氏柳烟呀。” 大不大小姐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国家这个朝代，她不仅没在历史书里见过，甚至她们发掘拯救秦家大院四年的时间里，任何一件资料里也不曾提及，她阴差阳错来到这里，到底是穿越还是进了另一个平行空间？除了那行题字…… “柳儿，先过来坐吧，虽说屋里烧着地龙，但光脚站在地板上，你又是大病初愈，可得小心别染了风寒。”妇人眸光一转，便看穿了她的窘迫与崩溃，坐到桌边亲自沏了一盏茶放过去。 她的目光太过温柔，举止优雅大方，不过转瞬间就让缩到角落里的小姑娘松懈下来，也或许是这屋里上好的安神香太浓，渐渐抚平了她躁乱的心绪，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挪到桌边坐下，道了声谢后便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慢些，还有呢。”妇人又替她斟满，一连给她倒了四次才停下。 “你三叔平日里都在各地跑生意，不过年关前是一定会赶回来的，以往只要他回来，就会给你们带好些新鲜玩意儿，柳儿可是最喜欢三叔了。” 秦柳烟轻轻摩挲着茶盏，耳边是妇人轻柔的声音，她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思，在不知不觉间给她透露着此间相关的一切重要信息。 “三叔？”秦柳烟略带疑惑的喊了一声，得到妇人的认可后条件反射的喊了一声：“三婶。” 妇人嘴边的笑意突然停住，美目一垂，秀眉轻蹙，顷刻间便落了泪。 “好，好，好。”她捏着手绢轻轻擦过眼角的湿润，抬起头红着眼框道：“明日你若觉得好些，就去看看老夫人吧，她老人家最挂念的就是你了。” 妇人说完，没再给她多解释什么，帕子掩在嘴边，低着头快步走了。 秦柳烟愣愣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还没想好下一个问题该从何提起，就见那笑眯眯的小姑娘扑了过来，眉眼弯弯的说道：“大小姐，你还记得奴婢吗？奴婢是绿暗。”她说完往后指了指那头穿着绯红夹袄看起来年龄要大一些的姑娘，“她是红嫣。” “‘绿暗红嫣浑可事’……” “大小姐，你说什么？”绿暗没听清她嘀咕的话，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秦柳烟笑了笑，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窗外的北风夹着雪刮得呼呼，她沉吟片刻后问了一句：“老夫人在哪？” “庆阳城外，香溪寺。”一直沉默不语的红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