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青木山
竹落笛擦擦嘴角,笑的肚子疼。这两个人也太好笑了。正笑着,头顶的瓦又落了下来。魏晋抓住她手腕,从窗户跃了出去。两人站在另一个房顶上,看着那两人在房顶激战。不过几息时间,整个客栈便摇摇欲坠,不一会儿,掌柜才姗姗来迟,“你们两个要打到别处打,我还要做生意。” 那女子回头,凛冽的丹凤眼高贵冷艳,她手一挥,一块金元宝堵住他大张的嘴。“唔唔,救命。” 众人扣了半天,才把元宝从他的大口里解救出来。得了钱的掌柜也不喊了,让他们打去吧。 最终房顶不堪重负,塌了下去。竹落笛挥挥衣袖,将灰尘弄走,那两人飞身立于远处。只见那艳丽少年一笑:“各位乡亲,我娘子和我闹脾气,惊扰到各位了,不好意思啊。” 那女子起剑:“混账,谁是你娘子。” 众人哦了一声,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竹落笛看那女子起的脸色发青,飞身离去,她笑的捂住肚子。这如果是小两口,那也太搞笑了,要是天天闹脾气,那得拆多少房子。 魏晋看着那少年远去,眼神悠远。 回到天柱山,两个一路向极北之地前行。越往北,土地便越贫瘠,也不知道极北是怎样的光景。 幽都,此地是妖兽集聚之地,位于极北之东,只是与极北不同,这里各种妖兽,奇异的植物一个不小心也会伤人。 而此刻一道白色身影从高大的树枝掠过,她姿态随意,但每一次落脚连一片树叶也没有惊动。停在一个树梢上,她抬手,一朵红色梅花在她手中盛开,带着点点灵光,她侧耳,一道苍老的声音入耳,喃喃不绝。半饷。待他说完了,她才握手,梅花散开,化为点点磷光。 她回头,优雅高华的容颜叫人不敢惊破。“哦?魔族吗?那,便回去一趟吧。”说着,身形在梅花飞舞中渐渐消失。 魏晋在一片荒芜的雪地停下,只见大雪绵绵,一望无际,竹落笛看着远处,连个建筑都没有,可是青木山在哪? “主人,这儿什么也没有啊。” 魏晋道:“青木山地界特殊,这里自然看不到。”他从袖中取出一个木制的令牌,仔细看看,有一颗梅枝缠绕在周身,古朴大气。他手中华光大放,令牌闪起红色灵气,只见面前的空间隐隐如水波一般荡漾,随着红光大放,越来越剧烈。 魏晋一拉竹落笛从中穿了过去。不一会儿,那片空间恢复平静,毫无踪迹。 竹落笛感觉一阵眩晕,再睁眼,就看见眼前高大的雪山,面前竖着一块木碑,大写青木山。一阵脚步想起,竹落笛看去,一众人从后而来,为首一人面容刚正,眉目粗犷。身上带着身居高位者所特有的威压。 那人边走边说:“青木山暮色见过云中虚主,那人拱手:“云中虚主,我等以等候多时了。” 魏晋颔首:“路上碰上些麻烦。” 那人笑道:“虚主没事吧,这位是?”他看看竹落笛道。 魏晋:“无事,这位是竹落笛。” 暮色听了,神色一变,惊春的实力仅次国君,且这位云中虚主与单古交好,可以说,在天柱山没人敢得罪这两家。再者。这单古为她取名竹落笛,看来也是极为看中她。 暮色这么想着,也是一拱手:“原来是竹落笛仙子,久仰。” 竹落笛不答,只是点了点头,她对人的态度只尊重感觉,虽说这人没得罪她,但她不喜欢,没必要虚与委蛇。 暮色也不恼,伸手道:“虚主仙子,请。” 一众人拐过木碑,眼前又是一番风景。入目是枯瘦的梅枝,但开满了各色梅花,在风雪中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竹落笛百般无聊的跟着,魏晋也顾不上管她,暮色一路上都对魏晋说边界禁制的事,看样子很是着急。他不着急不由他,如果魔族入侵,青木山自然是首当其冲。由不得他不着急。 众人拐过一条长廊,竹落笛转眼看去,目光一凝,她眨眨眼,好像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只见一颗梅树上,一只小小的精灵扇着有些透明的樱花色翅膀,在雪中起舞。 她停步走到长廊前,也不知何时掉队了。“这是什么?”竹落笛惊奇的睁大眼,那疏瘦的梅枝上,一只扇着翅膀的小人飞来飞去,在惊春,她从未见过见过这样憨拙的小东西,一时忘了身处何地,她扶住一根柱子,如高山之雪的面容满是不谙世事的惊叹,她看了许久,那小人挥着翅膀飞向远处,她心中一急,大喊:“别跑,”随即,她一跃而起,身子轻盈的如一片的蝶,她冰蓝色长裙在空中划出一道流光,带起一片梅花瓣。 那小人飞得极快,在空中拐来拐去,而后没入一大片梅林,它挥舞着小翅膀落入梅林,像一颗投入池水的石子,溅起一片涟漪,四面静了静,而后,仿若活过来一样,半空中溅开一大片粉色,在梅花瓣上栖息的精灵被惊醒,满天飞舞着挥着翅膀的小精灵,竹落笛被围在中间,她在空中随着精灵旋转,清冷面容映出暖色,竹落笛落地,微微张了张嘴,她像孩子一样的目光打量着这惊世之景,忘记了呼吸。 小精灵绕着她飞了一会儿,没有察觉到危险,缓缓飞向竹落笛,她身上有天地孕育的灵气,让这些小精灵感到极为亲和。竹落笛伸手,那精灵停在她玉白色指尖,泛着银光的发浮在空中,它口中发出叽叽的叫声,仿佛再说什么,竹落笛笑了笑,而后放手,那小精灵汇入空中庞大的群体中, 咯吱咯吱,身后传来积雪不堪重负的声音,是踩在脚下积雪的咯吱声。 竹落笛回头看去,血色梅林中,一片粉色精灵的包裹中,那人缓步而来,月华般的长裙倾泻流光,带着白色绒毛的银色斗篷清冷的惊人,可那粉色精灵落在她墨一般的发,银光流转的衣服,和消瘦的肩膀时,生生将一轮清冷月华,疏冷瘦梅镀上如玉的温润,那人姿态亲昵的扶了扶精灵的发,那一敛眉的风致,叫人不敢惊破。 她缓步来到竹落笛面前,双手作揖:“不知有客来临,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竹落笛摆手:“没有经过主人同意,就闯了进来,真是失礼。误闯贵地,还望莫怪。” 那人伸手,小精灵亲昵的落在竹落笛耳边,竹落笛有些不自在的送了送耳朵,那人悠然一笑:“在下青木山紫汐。” 竹落笛道:“惊春,单古座下,竹落笛。” 那人道:“听说,单古收了位小徒弟,想来就是你了。” 竹落笛点头,二人相视一笑。 紫汐挥了挥衣袖,满天粉色渐渐掩去,道:“竹落笛仙子不知这青木山的精灵也是十分难缠的。” 竹落笛略有遗憾的问:“为何?” 紫汐伸手向前,二人便在梅林中踱了起来,她道:“这精灵是天地孕生的凌物,十分通灵性,尤其对灵力纯净之人十分亲昵,往后甩都甩不掉呢。” 竹落笛点头:“原来如此。可是,我在惊春为何没有见过这种生灵?” 紫汐贴心解惑:“惊春灵气太盛,还有一位虚主,气血逼人,自然诞生不了这样的灵物,青木山也是占了天时人和的便宜罢了。” 竹落笛点头:“那你们这儿的灵气稀薄,也是因为它们吗?” 紫汐点头:“正是,所以梅家子弟往往在外历练,极少回来的。” 竹落笛道:“这次回来还是因为魔族边界的事吗” 紫汐:“是啊,我在幽都收到父亲的消息。所以就赶回来了。” 竹落笛道:“我就想不明白了,这魔族值得这样忌惮吗?” 紫汐愣一愣,她道:“或许竹落笛不太懂,但对于参加过那场惊世之战的人来说,魔族太恐怖了。” 竹落笛道:“难道?你参战了?” 紫汐哑然:“当然没有,只是听父辈提起过。我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生呢。” 竹落笛点头:“听起来,天柱山对魔族很是忌惮,都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了。” 紫汐道:“冒昧一问,你多少岁了?” 竹落笛:“一百一十八岁,怎么了?” 紫汐笑笑:“我只是有些奇怪,你似乎不太了解天柱山,原来如此。” 竹落笛道:“你以为是我年纪小的缘故?” 紫汐问:“难道不是?” 竹落笛道:“有这个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我自诞生以来就没有出来过,师傅收我为徒,也怕我控制不住灵力,不让我出去的。” 紫汐:“方才我看梅花灵出现,还以为是哪位虚主呢,很少有人能够引动这么多精灵。” 竹落笛道:“就是因为这股力量,所以我才失去自由。” 紫汐眯了眯眼,她的话让自己想起那件困她许久的事:“没有力量才最可怕,保护不了任何人,好要连累身边人受苦,” 竹落笛不明,紫汐见她不懂,也不解释,她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前厅,她回头道:“云中虚主还在议事,我先得去汇报情况,就先不能陪你了,待会儿让人带你去客房。” 竹落笛道:“没事,你去吧。” 紫汐点头,抬脚向前厅走去,一旁的侍卫行礼:“恭迎少主。”
紫汐点头,入了前厅。竹落笛见此,暗暗点头,她气质高华,灵力纯净,还是梅家的少主可真是年少有为。 不过看样子她的经历极其不简单啊。 紫汐进了前厅,就听见乱糟糟的争辩声,她快步而进,搞事情的又是她那位有着雄心大志的二哥。他徐徐而谈,但紫汐听在耳中只觉讽刺。 “父亲,孩儿回来了。”紫汐径直行礼。 暮色见了爱女,脸色都好看了不少。他摆摆手示意她起来,“疏梦,你探查的怎么样?” 紫汐道:“我去看过了,禁制确实是用特殊的方式打开的,但具体是什么还不太清楚。” 魏晋敲敲椅子:那个禁制的布局,只有本尊和风冕知道,打开只有一种办法。怎会如此轻易?” 紫汐行礼:“虚主,那上面的气息十分古怪,有些像,邪魔。” 魏晋摇头:“不可能是邪魔,那个阵法只有纯净的灵气才能打开。” 紫汐道:“那也就是说,不会是魔族。” 暮色道:“难道出了内jian?”说完他便一紧张,起身单膝跪地,“虚主,是我的疏忽,才出了这种事。” 魏晋道:“这确实是你的错,不过当务之急是先修复禁制,你起来吧。”他清越的声音有些冷。 暮色起身,面色难看。他这个家主也是够失败,家族内部出了这种事。 魏晋道:“今晚就集解人,先去看看吧”! 众人行礼道:“是。” 魏晋伸手,一团朦胧白烟在他手中升腾,依稀可见一缕黑气肆意流转,仿佛要冲出来,在碰到烟雾后,又仿佛被灼伤一般后退。“紫汐,你拿着这个,查查出自何地。其他人,今晚一起去边界。” 紫汐接过:“是。” 议完事已经是晚上了,魏晋回来了一趟,又匆匆出去了,竹落笛只好回房睡觉,她一个人也有些无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算了,出去走走。”说罢,便打开门出去了,虽然是晚上,但到处都挂着灯笼,在雪夜中有种朦胧的美感。雪一会儿就停了,因为上空的结界,雪也不是很大。竹落笛伸手捉住一瓣雪,在她手心,雪并未融化。因为她修寒冰灵力,身上的体温有些低,再说了,让一片雪不融化很简单。 另一边,紫汐一回家就朝西面而去,她在听雪阁前停下,一旁的侍女弯腰行礼。 “最近没有人来找疏情麻烦吧。”紫汐看着门若有所思。 那侍女道:“有少主在。自然没有人找麻烦,但就是二公子时不时地来几次。” 紫汐冷笑:“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吧你现在外守着,我去看看她。” “是。” 紫汐小心的进了房间,仿佛察觉到什么,房中人道:“明儿,怎么了?” 紫汐:“是我。” 那人回头,清丽如山茶花的面容苍白,却叫人怜惜。她眼中泛出惊讶的光:“疏梦jiejie,你回来了?” 紫汐点头,搀过她的手,“你身子不好,就好好歇着。” 天不许摇头:“我才没那么脆弱。” 紫汐摇头:“我叫明儿照顾好你,她就是这么照顾你的吗?” 天不许笑道:“她一个侍女,干什么为难她”,她笑起来,有一种难言的美感,紫汐心里泛出一股难受劲,若不是自己,她怎会这样?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瓶:“先把药吃了。” 天不许笑道:“疏梦jiejie,不必白费力气了,这病治不好。” 紫汐手一僵,:“不,我不允许,疏情,你要好好的,我不会放弃。”说着打开玉瓶,一股奇特的异香冲了出来,弥漫了整个屋子。 让她吃了药,紫汐才关上门出来,不忘吩咐明儿照顾好她。 看着紫汐消失的背影,天不许眼光一暗:“jiejie,原谅我。” 竹落笛寻着那股味道而来,她见四周无人,就飞上房顶,随着越靠近听雪阁,那股香味就越浓。 正从房顶上探出头,就看见那高雅的女子从门中走出。看见竹落笛她明显很惊讶,反正没见过怕房顶的客人,但她也不是个注重礼节的人,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问到:“竹落笛,你怎会在这里?” 竹落笛跳下房顶:“我在外面闻到一股奇特的香气,就顺着找过来了。” 紫汐一笑,从怀中去除玉瓶:“你说的是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