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救人和杀人
牛怀义双目血红,手背上青筋暴跳。【】暴喝一声,加入混战。他刚才在谷底碰到两个金刚门的大和尚,将其中一个生擒了当挡箭牌,迫使另一个动手的时候束手束脚,被他击毙。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雷惊空对他的女儿也如法炮制。 李安眼角抽搐的看着牛怀义如癫如狂的苦战,前一招还在配合金刚门的大和尚攻击雷惊空,想夺回女儿。后一招就反过来帮雷惊空架住金刚门的金刚伏魔掌,保护女儿不被打的骨断筋折。忍不住又扯一扯李襄阳的袖子:“爹!” 李襄阳道:“救下那个女孩。”王府鹰犬争先恐后的出手。李安这才注意到,父亲只穿着家居的常服,头发披散着没有束,俊颜更添了几分随和清逸,少了几分雍容威严。显然是得到自己的消息,急急忙忙的赶来。 ———————————— 打斗声渐渐远去,李安有气无力的趴着,服下丹药之后,脏腑内出血的位置已经不疼了。反倒是后背上被狮虎兽衔来刁去导致的伤口痒痒的,应该是在愈合。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刚才敛心在山崖上胡闹的时候,李安就有这种感觉。太安静了,走了这么久,敛心竟然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庸国对出行车驾的马匹数量有着严格的规定:天子驾八,王侯驾六,九卿驾四,士大夫驾二。李安乘坐的就是王侯规格的马车,车厢非常宽敞,再上来几个人也不会显得拥挤。 李安艰难的坐起来,牵动背上伤口,表情狰狞,差点哼唧出声。敛心抱着膝盖,蜷缩在车中离李安最远的一角,怔怔出神,居然完全没注意到李安忍痛起身。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在一个神医兼病秧子的眼中,任何异常的表现都可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李安没有朝车窗外看,如果此刻他向外望上一眼,就会发现——属于武成王的奢华车驾正惊世骇俗的飞在天上,车辕上套着的六匹骏马正踏着万里云霄,在空中飞驰。一轮巨大的明月,仿佛就追在马车后面。或者说是孤月,因为皓月太清亮太耀眼,星光黯然失色,完全看不到了。 作为这一幕奇景的制造者,敛心有点无精打采,答非所问的道:“王爷让我快点送你回府,嘿嘿,你身上有伤,这样走不颠簸。”他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但是因为丝毫没有笑意,显得僵硬古怪。 李安不会法术,集中意念牵引天地灵气凝成一束细丝,轻柔的绕在敛心手腕上。凝神感应片刻,奇怪,敛心的气息非常特异,居然是他从未见过的。不过从脉象看,敛心悲怒交加,心神激荡,显然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这样下去可不行,悲伤肺,怒伤肝,闷久了甚至会导致经脉郁结。 “我不在的时候,出了什么事?” 敛心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愤恨,很快隐去,垂眸道:“没出什么事。” 李安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强求,轻声道:“要是有什么兄弟能帮上忙的,千万别跟我客气。” 马车微微颠簸,车厢内的壁灯忽明忽暗,照的少年的脸色也阴晴不定,过了好一会,李安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敛心忽然说:“假如……我是说假设,如果我是妖怪呢?如果我将来和天下正道为敌呢?” 他声音极轻极小,李安对着口型默念了一遍,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李安歪着头想了想,忽然心中一动,刚才那奇异的气息,他跟随琅琊医魔行医七年,只遇到一个情况有点类似的人,但是徐老头说那是龙宫的水族,并非人类。莫非敛心真的是妖怪? 李安揉了揉太阳xue,笑骂道:“你爷爷的!你果然是个大麻烦。不过我李安交朋友,只看相投不相投,管他什么妖魔鬼怪!再说天下正道与我何干?那些伪君子就会当面赔笑,背后咒我爹。你和他们作对也没什么,反正我爹也经常老大耳括子扇他们的脸。我就算让着他们,关系也好不起来。” 话说本来有十大仙门的,天剑宗被李襄阳灭了,还剩下九个。前不久李安下令捉拿聚集在两仪方寸山下的江湖人士,可不就是把九大仙门的脸挨个打了一个遍? 敛心作为天机宫的弟子,曾经替人收妖赚钱,得知自己很可能是妖怪,一时有点接受不了。他看着李安的眼睛,李安坦然和他对视,片刻后,两人相对大笑。 “哎呦!哎呦!”李安一笑,牵动身上伤势,顿时转成呻吟。敛心扶他趴下,发现他背上伤口挣裂了一处,又替他上药。 李安把失而复得的翠玉扳指戴回手上,龇牙咧嘴的道:“你上药的技术真烂!” 敛心没好气的道:“谁乐意给你上药!又不是美女。” 李安道:“你以后万一受伤看病,千万不要找别的大夫,只要医术有本神医的一半,很容易就能认出你气息异于人类,到时候风叔叔就惨了,会被所谓的天下正道用口水淹死。” ———————— 洛京城京兆尹衙门外,新张贴出来的通缉令前。一堆人围着指指戳戳。 “通缉混鹏宗余孽息无名,提供线索的赏白银五千两,捉住息无名的赏黄金一万两!” “唉,你听说了没?混鹏宗胆大包天,居然劫持武成王府的病秧子,王爷一怒,把混鹏宗高手的人头都砍下来,在混鹏宗山门前砌了一座人头墙!” 众人听的心中发毛,这李襄阳,够狠够冷血! 忽然一阵怪风袭来,众人被吹的脚步不稳,纷纷倒退。只听刺啦一声,写着通缉令的皇榜告示被撕去了大半边。一个愤愤不平的男子声音吼道:“凭什么息老贼值一万两黄金!爷爷才值三千两?还有,怎么能把老祖我画的这么丑!哪个混蛋画的?老祖去灭了他!” 众人回头,见是一个身穿墨绿色锦袍的老头,他头顶中央秃着一大片,高高隆起。四周棕黄色的卷发乱糟糟的,堪比鸟巢。老头手中拿着半边告示,气呼呼的看着上面的内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