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凤翼天翔
丁瑞和奥兰对视时，有道无形的火花闪现，别误会，不是一见钟情，而是两人之间有股相似的气场。正是网文读者俗称的“王八（霸）之气”。 不管怎么调侃，王霸之气确实存在，丁瑞近段随着个人战术与战略水平不断提高，所谓艺高人胆大，帮助他的兽族帝皇意识走向成熟，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叼丝，自信满满且傲视群雄，再大的权势者与英雄人物他都不怵。 奥兰与他有区别，而且她的王霸之气还更原生态，出身将门之后的她王者之气与生俱来，作为卡卡西纳的天纵奇才，她年纪轻轻就有着骄人成绩，这带给她无与伦比的优越感，所以哪怕歌莉娅这样任性的女生在她面前也大气不敢出，哪怕星联最高权势人物与她打交道都带着三分敬意，而且她傲骨但不无谦虚，平时都小心翼翼避免自己尊贵伤到别人。 但在丁瑞面前，她感觉不到优越，一个是宇宙最大舰队的元帅，一个是统帅亿万兽族的帝皇，论气场当真棋逢对手。 奥兰淡淡一笑，“赫辛王子果然有过人之处，这一趟来得太对了。”她本来知道丁瑞出场时的盛况还觉得像个爆发户，本不放在眼里，但她有着超群的智商与敏锐的判断力，一眼就知道他非同凡俗之辈。 丁瑞回敬道：“奥兰小姐过奖了，我第一次见到如此气宇不凡的女士。” “谢谢。”她略略欠身表示尊敬，“能否请问一下，阁下对兽族出色的cao控能力是受过某种特训吗？比如说一心多用的思维训练法？” 丁瑞知道她不是那么好忽悠的，道：“谈不上特训，受过家族一些教导，不敢在奥兰小姐面前献丑。” “哪里？我相信要在这个游戏中将万千兽族指挥得像王子殿下这般如臂使指，殿下受过的训练肯定不一般。介时挑战还望殿下多多指教，手下留情。” “彼此彼此。”他不敢多说，怕言多有失。 奥兰又同他交谈几句，但他惜言如金，便道：“多有打扰，我们赛场见。” 丁瑞打个请的手势，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深深吸口气，“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很快，相亲会现场传出了临时有相亲者插队的消息，自然引来一阵热议，而且出于奥兰的要求，会场没公布姓名，场外玩家见到奥兰在云台露面时大失所望，本以为能插队到歌莉娅前面一定是成名高手，想不到没几个人认识。 婚介所不管场外玩家抗议，宣布比赛开始。 丁瑞与奥兰同时进入游戏槽开始赛前准备，就在这个时段，奥兰的一连串准备工作就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关闭所有备用战术方案，关闭自动调档，改为全手动cao作，关闭侦测，改为即时舰船情报立体显像，所有无人机由旗舰配置单一命令信号……” 随着她一连串的命令，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灵活飞舞，观众席一片哗然，她几乎关闭所有系统中的自动配置，全部改为手动，尤其是取消备用战术方案，更是叫人不解。 只有知晓她身份的人知道她为何这么做？ 因为她就是舰队在现实中的指挥官，这样的模拟cao作她做过无数次了，没有方案她不烂熟于胸，没有哪只舰船的性能她不了如指掌，就像丁瑞了解兽族一样，她对舰队的了解就像自己的身体一样。 从先前的战例也看出，所有备选方案对丁瑞是无用的，要打败丁瑞就得出奇制胜，表面上她放弃了自动配置，但唯其如此，才体现出她作为一名元帅的军事素养。 丁瑞长长地吸口气，更认真地把自己意识深入游戏系统每个角落，这已不再是游戏，这是一场真正的战争。 “5、4、3、2、1……开始！”随着系统宣布游戏开始，奥兰cao纵舰队呈肃杀的姿态向亚纪岚星球合围，这个开始与别的玩家没有区别。丁瑞也顺理成章地排出防御阵型。 但变化马上产生了，奥兰在还没进入战区前无人机就倾巢出动，连同数十万战舰一窝蜂向虫群扑来。 “她疯了吗？”有玩家惊呼，居然主动寻求与虫群近战，这不是找死吗？ 但当舰队冲进虫群战线，丁瑞就面孔变色，第一次发出所有人不敢相信的命令：“全体后退！” 轰隆巨响，舰队一头扎进了虫群，丁瑞的命令不够及时，仅后面小部份退了，大部队的杀人蜂依旧与舰队短兵相接。 “不可能！”所有观众都站了起来，一片惊呼。 舰队并没如预想地被虫群合围撕碎，大舰上万炮齐发，成群的无人机护卫四周，穿插在火力网的死角保护舰只，远远看去，就像数十万个巨大的火球扎进虫群，火球外的光圈不断扩展，如死神之光，碰到的异虫立马烧死。 “厉害！”丁瑞几乎拍案叫绝，所有玩家都没想到，原来舰队还能这样用。 舰船于无人机，就如航母之于战斗机，无人机是攻击者，航母本身主要是承载和后勤的作用，损失一艘战船等于失去它承载的所有无人机，没有谁想过让舰船主动贴近战场。谁也不敢保证在自动cao作的情形下无人机能护住所有的射击死角。 奥兰敢这么做，她了解战舰每一寸的射击角度与方位，在无人机穿插的过程中误伤率极小，所以她要用手动，使每一个舰群灵活地与无人机配合。她的作法诠释了一个古老兵法中的真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己比知彼更重要。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看似被亿万虫群包围的舰队形成圆形的战圈，不管哪个方位都组成交叉火力线，以圆形为结点，形成巨大的火网从虫群中来回掠过，每次掠过虫群都出现大量伤亡。 “退！退！退！”丁瑞明明可以意识cao控，却不由自主地大吼起来，他额头见汗，不管怎么反攻，都只造成少量无人机损失，无法有效打破任何一个火网的结点。 “了不起！”刚铎尔市长等高官拍案叫绝，“奥兰元帅名不虚传！” 丁瑞为保住有生力量已一退再退，他的熟练控制终于还是起了作用，保住了大部份虫群，但几乎退到贴近亚纪岚大气层了。 他看得出奥兰的战术是把双刃剑，虽然巧妙但很脆弱，只要一个结点被打破就能整个撕开火网，他打算等退到有效攻击距离再一股作气反攻。 万没想到，奥兰没有乘胜追击，她居然也下令战舰后退，只留下所有无人机，只听哗然一声，数百万架无人机一艘艘贴近，所有战舰上的零点能量居然分布到每一艘无人机，这等于让战舰失了所有防护，玩家是绝不敢这么做的。 奥兰深知无人机火力再强，面对庞大虫群和对手精确的cao控都于事无补，但对方撤退时分得太开就给了她机会。 “合并！冲击！”她高声下令，同时手指灵活地cao作着。 “呜哇——”相近的无人机零点能量摩擦居然发出鸟啸般的怪声，所有人吃惊地看到，无人机并不开火，而是在零点能量的护卫下，直接撞击。 “无人机居然可以这样打？”歌莉娅都惊呆了，这无疑是最省弹药的方式，而且无人机组合到一块，任何一只异虫撞击时都等于承受所有战机上的零点能量。 “不！”丁瑞发出惨叫。 轰隆！数百万无人机的组合在空中划过一道火红的光芒，外形如一只巨大的火凤凰，双翼一展，不光是靠近的异虫，连巨形太空殒石都化为灰烬，所过之处，大量异虫化为烧焦的残肢断臂飘入太空，几个来回的冲击，虫群又损失一半。 “太精彩了！”丁瑞本就打算输给她，现在见她惊人的实力与出色的指挥艺术，那浴火凤凰般的战斗机群，由衷地赞叹，就算自己全力以赴，也未必赢得了。 “过奖。”游戏槽中的奥兰对丁瑞道：“我给这战术取了个名字，凤翼天翔！” “名符其实。”丁瑞竖起大拇指。 如今虫群兵败如山倒，空中力量已损失三分之二，在此情况下，奥兰恢复常规战术，舰队与无人机平行推进，凤凰散开呈圆弧状，以强大的火力网继续压制虫群。 丁瑞叹了口气，关闭了系统，打出向下的手势，表示自己认输。 “这么快吗？”奥兰站起来道：“我还没打到地面呢，殿下放弃为时过早吧。” “奥兰小姐指挥艺术出神入化，我心服口服。” “承让。”奥兰微微一笑，“但我相信，殿下如果研究一番，应该很快能想出对应的战术，是吗？” “难说，还要向奥兰小姐多多学习。”丁瑞说的是实情，他思索一番，发现她的战术还真到了无隙可击的地步。 奥兰眼中精光一闪，道：“其实这套战术我也是刚想出来的，得感谢军方抓回来的两只脑虫，正是对它们的解剖研究我们才得到更多兽族的资料并想出相应的战术。” 丁瑞眉头一皱，想起两只脑虫的惨状，但不动声色地道：“看来奥兰小姐是军方人士。” “不瞒殿下，我的确在军方任职。顺便提一句，两只脑虫的解剖也是我亲自负责的，必须承认真是种惊人的生物。” “是你？”一听她居然就是造成两只脑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罪魁，丁瑞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这个细小的动作落在后台丽萨的眼中，暗道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