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约定（Rain、blood and tear）
那是一片宁静的，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广阔水面】，或者说，是【海】。 没有波纹的水面就像一面纯洁无暇的明镜，将少女头上的蓝白苍穹完美复刻在地表。 【珍妮·达尔克】，不知从多久前，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她不知道这片海是否有陆地，她甚至都不能确定脚底下的事物是否能被称为【海】。原本印象中深不见底的海洋，此刻仅仅是一滩静态的水洼。要是没有少女的存在，这天与地，恐怕就是凝固的景象。 “有人吗？” 没有回应。 “斯派克！？” 没有回应。甚至， “卡尔？” “迪克？！！” 喊出了那些只有几面之缘的侍从的名字。 都只有少女一个人的声音在此地回响。 原本自己是在戒备森严的广场，现在却来到了一个完全不知道的异界。无论呼唤谁的名字，能回应自己的只有寂静。 但是，寂静很快，就变得没那么的“寂静”。 特别是，在少女发现自己的面前不知何时，不知为何，莫名出现的人。 那个人，少女认识，却又让她怀疑自己的答案对与错。 衣着达尔克皇家的黑色礼服上衣，穿着条纹的学生短裙，身披黑色猎人披风。 那个人，不能说相似，甚至可以说是【照镜子】一般的样子。 【珍妮·达尔克】。 这个连珍妮自己都无法承认的答案。 一个和自己一摸一样的少女站立在自己眼前。 “我.......”少女发话了，确实是珍妮·达尔克讲出来的话。 “我是【虚之龙神】，一个被时间和空间抛弃的可怜人。” ……….……………………………………………… “喂！听见我说话了吗？” “嗯！？……”少年抬起了头。脑子还是有一点沉重。 “你别这个时候昏了啊！果然我先把你带到医院吧……”托尼的声音勉强传进了史蒂芬尚有思考能力的大脑。 “不…不行！我还能撑…..”史蒂芬抓住男人的雨衣，大声喊道。 “虽然断手后还能跟我讲那么多话是很厉害啦！但你现在明显不能逞强！” “我们要到了吧？不能就这么转头！” 少年还在坚持，那颗头盔脑袋摇了摇头，摩托朝原来的方向继续进发。 但公路片的戏码没有持续太久。 当出现了额外的声音时，无论是驾驶中的托尼，还是坐在后面的史蒂芬，他们都意识到了。 意识到了敌人的到来。 “听到了吗？”史蒂芬贴在男人后背道。 “啊，你听见了，我就没理由听不见。” “那么你会怎么做？” “我会….抓紧！！！！” 甚至不带任何的犹豫，托尼直接把摩托压倒几乎与路面平齐的地步。同时，一个巨大的身影迅速从史蒂芬眼前掠过。 虽然有地上积水和机油，还有橡胶等各种各样的味道，但是少年还是从中找到了最关键的那一个。 最自然的，属于野兽的味道。 那些【奥林匹斯犬】，早已在道路两旁的树林中，展开对两个人类的围剿。 “该死！捕猎的范围扩大了？还是只是因为摩托的声音？”男人将车身摆正后加大马力往前飞冲。 “无论如何，你所说的，可以cao控这些怪物的角色已经出现了吧？”少年死死揽住男人的腰部，但仅存的一只手臂此刻非常的痛苦，少年咬着牙忍住酸疼。 “少年…..” “快说！待会没机会了！！” “如果说走投无路的时候，你要做好直接跳车的准备！！！” “没必要跟我说这个！我自己有数！”少年回复道。雨水冲刷着他的脸。 “！！？”又一次侧压，紧接着便是又一个黑影掠过。 史蒂芬被这接二连三的突然闪避晃得头晕眼花，他一只手揽住男人的腰以防被甩下去，闭眼喊道：“达尔克大哥！你能找到施了这个【咒】的人吗？用你的感应什么的！！！啊额！” 又一次躲避。 “没事吧？！我已经找到了那个家伙，或者说，对方压根没有躲藏！”托尼回答。 “什么意思？” “他就在我们这条路的最前面啊！我们里那个十字路口已经不足一公里了！” 想来也确实，突然而来的袭击证明了他们早就已经触及到了对方的【安全边界】。 “咔啦咔咔咔~~~~” 是树木枝干被折断的声音。 机械的力量终究是占了上风。很快，【奥林匹斯犬】便没有办法从车的两旁发起偷袭，而是只能成群结队地跳出来跟在史蒂芬的后面。一时间，少年的身后都是恐怖的踩踏声和嘶吼声。 那么，该怎么做呢？是一股劲地往前冲？还是先把这些缠人的巨兽给解决掉？ 或者说，两个都要做到。 少年挪动了自己的身体，以便更好地贴近男人的后背，然后，他将左手往后一伸。 “喂！你的手呢？要是又一个躲闪你就会摔下去的！”摩托车手发现自己的腰部没有了手的触感，他立刻往后瞥了几眼。 “接下来！拜托你能尽量平稳了！”少年的目光已经放在了后面。 “你想做什么？” “做我之前就该做的！” 说罢，少年的左手泛起了那熟悉的蓝色荧光，接着，随着几声仿佛是结晶破碎的声音，少年的左手被包裹在状如利剑的蓝色半透明物体中。而托尼，只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但他意识到自己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他立刻转头专心骑车。 “【创世之谜】吗？” 托尼是第一次见识【创世之谜】的力量，但还有更让他眼界打开的事情。 “呼-------” 空气被划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然后，爆裂发生。 “轰！！！！！” “什么？！” 托尼没想到发生了什么，但地上只存留几秒的蓝色反光让他明白了。是少年的原因。 此时的少年，并没有结束他的攻击。随着烟雾中再次窜出数头野兽，他再一次用左手瞄准，然后，无数条蓝色光柱骤然出现，向那些凶猛的野兽射击过去。 又是爆炸传开。 “唔！这么吓人啊少年！” “好像做得太过火了，但是也没有办法！”少年用眼睛仔细观察后方的状况，再确认暂时没有追兵时他放下了左臂。 “一只手臂输出就不错了，那你两只手臂岂不是·····额！抱歉，又戳到你痛处了。” “.....你有没有注意到前方上空有东西啊！！” “什-----” 男人话还没有讲完，另一波来自天上的攻击已经展开了。无数的紫色激光向地上的两人扫射，被射到的地方直接出现了井口一样的深洞。如果那样的洞直接出现在摩托车前或者直接在两人身上，那情况就不只是糟糕那么简单了。 洞察力犀利的史蒂芬与托尼自然不会不意识到这一点。 随着再一次扭动车把，摩托的速度再一次得到了加强。 “你跟我想的一样吗？少年！” “啊，‘干脆就不管天上的家伙直接冲到广场算了吧！’没有错吧！”史蒂芬笑道。 托尼笑了出来：“你还真有点意思啊！” 摩托车已与广场不足百米。 看着一路冲向王子所在之处的黑色摩托，飞在空中的萨拉米傻眼了。“他们这么快，我都没有办法瞄准了！！殿下又要开杀戒了....”他挥动背上的巨大黑色翅膀，向广场俯冲。 此时，在广场中心的公园某处，刚刚完成了召唤仪式的斯派克坐在长椅上擦着脸上豆大的虚汗。仪式非常消耗cao作者的生命力，此时的斯派克感觉哪怕是擦汗都觉得有点费劲，他将头靠在椅背上，望向天空，一脸满足。 此时雨水已不再落下，天空也早就逐渐浮现出最实际的色彩。 这一步都做到了，接下来就顺其自然即可。 把这个达尔克王国的宿敌毁掉后，他哪怕成不了祖国的英雄，父王也没有办法对他怎样。自己已经拥有了绝对的政治筹码，成为国王，乃至复兴曾经整个达尔克帝国，都将是时间问题。 “母亲，我就要做到了，我马上就能成为你所希望的样子了.........”斯派克眼神迷离地看向已经逐渐变亮的天空，想要稍微闭上眼睛保存些许精力。 好景不长。 刺耳的引擎声和刹车声让他不得不再次睁开眼睛，他知道这一次的行动没有安排任何的交通工具，所以他立刻站起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少年的身后，来了一个久违的人。 “你还好意思回来吗？”美少年头也没回地说道。 “我也不是来求饶的，殿下。”一个属于老者的声音响起。“我现在只是把我的分内事做好。” “你的分内事不就应该是忠诚吗？”斯派克转身一把将佩剑指向了对方，指向了老人。“可你已经欺骗了我，你说过让珍妮和那个【拥有者】自相残杀，无论死了谁都不会有所影响！” 斯派克抹了抹脸上的汗，接着说道： “可是，结果却是谁都没死，珍妮的【心咒】还被对方解除了！你到底隐瞒了我多少？我可是从没有听你讲过【创世之谜】除了【创造】，还能有【消除】的作用！我曾经可是告诉过你，要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 美少年恶狠狠地看着老人。 “说话！巫师！” “您对我还是不了解啊，殿下。”老者藏在浓厚眉毛下的眼睛，稍微显眼起来。 “老夫我只是一介巫师，对于【创世之谜】的底细我和大家一样，都只是井底之蛙而已。” ....... 少年和老人还在僵持着，突然有侍从跑了进来。“报告！有入侵者！” “嘁！”美少年看看侍从，又斜眼瞥向老人，转身走了。“你捡回了一条命！老头子，现在，把你所认为的分内事做好！” 少年就这样撂下巫师一个人走了，他自然也看不见巫师后面的动作。 草坪上，黑色的摩托无力地躺在绿茵之中，周围散落了一地的各色零件。而这辆车的主人，此刻边跑边哭。 “我好不容易攒下的.......呃呃呃...”托尼的语气非常让人心碎。 “摩托摔成那样我们还能活着，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吧......”史蒂芬跟在后面汗颜说道。“话说你头盔不摘吗？捂着不难受？” “安全第一嘛。”“摩托头盔能挡什么啊……” 不过二人闲谈没多久，身旁的灌木后立刻闪出了许多身着盔甲的不明人士。 说起不明也不太对，毕竟抛开少年不谈，托尼对于这些人可是非常熟悉的。 他将史蒂芬护在身后。 “你先别动！”男人低声说道。 “他们是…..” “皇家亲卫队，看来王子周边的哥们也被渗透了啊……” “亲卫队？” 少年还没完全接受好信息，便被托尼往后一推。 “少年，你不应该在这里消耗时间，快去！她在那边！”说完，托尼手指着一个方向。 那是公园中央的小广场。 史蒂芬迟疑地看向青年，点点头就走了。 “他跑了！快追！”亲卫队的头领发话。 但是众人刚要追击，那个头盔男子便直接挡在他们眼前。 “托尼·达尔克！你这是在忤逆王室的尊严，我警告你离开这里，否则就地处决！”卫队队长喝道。 但托尼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站在那里。 “我只忠于成为了国王的人，而侮辱他尊严的是你们这些叛国之流！接下来你们要面对的不只是我，还有来自边境两国的军队！我劝你们缴械投降，避免罪加一等！” 同样的，队长也没有做出什么下一步动作，他沉默了一会，说道： “托尼，我一直认为你是识大局的人.....” “不用说这些了....”托尼冷笑一声。 “我只是一个顽固的人。” “你是，决心与我们亲卫队为敌吗？” “可以这么说，而且.....” 托尼将头盔一把扯下，他那银色的秀发随着气流而摆动着，点缀着来自周围路灯照射的光泽。他把头盔直接往亲卫队扔去，怒喊道： “你们！你们这些叛徒！竟敢对我的meimei下手！我无论是否有任务，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嗯？！”头盔直接砸中一个队员，他的脑袋迅速绽放出血色的花朵。亲卫队其他人大惊，立刻挥剑朝托尼袭来。 “来的正好！”托尼直接从袖子里各伸出了一把小型匕首，暴怒着向敌人迎面走去。 一人与二十三人的冲突，彻底爆发。 ........................................................................ 斯派克只是坐在西式凉亭下，慢慢品尝着他还没有吃完的早餐。他闭上眼睛，慢条斯理地用勺子将盘中的奶油，一点一点地抹在面包片上。周围混乱到堪比战场的动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仿佛在护栏以外的世界与他已经完全隔绝开来。 “嗯....” 斯派克解决了杯中的红茶后，放下了茶杯。他并没有回头，仿佛身后的动静也与他无关一样。他缓缓说道： “你既然来了，不坐下来吃点东西吗？” 对方没有说话，勉强能作为回应的就是他的喘息声。 “果然，你现在很累吧？很巧，我也累。坐吧，慢慢看着【神迹】的诞生也不枉你的可悲人生.....” 对方还是没有说话，但是脚步声逐渐靠近。 “还是说，你一定要救她不成？” 斯派克终于将头缓缓往旁边稍转，他的目光照射到了后面。 那个他之前一直想要的【目标】，已经站在他的旁边。 “我不认识你.....”史蒂芬开口，第一次与斯派克沟通。 “但是，现在的情况，我怎么样都没办法否认，你就是那个【王子殿下】。” 接着，少年的语气加重了。 “你就是今天一晚上，不对，是这一段时间以来二十多个无辜居民遭到毒手的罪魁祸首吧......” 斯派克听罢，笑着摇了摇头。他缓缓起身，转身面向了明显来路不善的少年，抬起右手行了一个俯身礼，说道： “我便是达尔克王国的王子，斯派克·达尔克。” “她人呢？” “哦？你在找jiejie大人吗？”斯派克露出了不明意味的诡异笑容。 “我不觉得你还把她当作‘jiejie’。”史蒂芬的话里带着恼怒。 “嗯....她现在，应该是没法见你了....” “你...把她？！” “别误会，我可没对她做什么。”斯派克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也差不多了，您可以移步到亭子外面，我会给您看一个东西。” 史蒂芬没有明白他的行为意义何在，但想到强问斯派克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便只好缓步再次离开亭子。 可他刚刚踏到草地上时，一声巨大的嘶吼直接把他吓到跳了起来，他应激性地往声音的来源望去。 “嗯？” 确实原本没有见到的，凉亭以上的天空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奇怪东西正漂浮在空中。 不对，少年应该见过这个东西。 有着巨大的尾巴，有着巨大的四肢，有着巨大的翅膀，有着巨大的躯干，有着巨大的头颅..... 一条巨大的，本该只存在于幻想当中的【龙】，悬停在空中。 “这.....是什么东西？！！！！” 史蒂芬没有办法忍住内心本能而生的恐惧与惊奇，他眼睛直瞪着那不可思议的巨物，脸上不断冒着冷汗。 “诶...毕竟一直用【咒力】去隐藏这么大的东西可是很耗人的体能啊......不过现在【龙神】的状态已经达到【及格线】，让它直接暴露在世间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得亏下雨过后乌云散的快，让【龙神】的英姿展现的更加清晰啊！！！” 斯派克动情讲着，仿佛是在介绍什么很崇拜的厉害角色。 “欧对喽！你的小珍妮，可就在那里哦！哈哈哈哈.....” 史蒂芬惊愕地看着笑出声来的斯派克，“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利用你的jiejie，就为了让她变成这样一个怪物？” “什么叫【变成】？”斯派克止住了大笑，“她【就是】怪物！一个拥有【完全直达血脉】却只能给家人带来灾祸的怪物！” “怪物？……” 斯派克恶狠狠地说着。“告诉你这个蠢货吧！这个【凉亭】的地下，存在着你们【怀特共和国】【地脉】的源头！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源头会在这种破地方。只要把这个源头毁了！你们就跟着我的jiejie一同陪葬吧！” “你这家伙…..” “？” 少年的怒火取代了单纯的惊讶，直接爆发了出来。 “张口闭口说人家是怪物，结果一直是你们在驱使人家干着败类的事情！你不关心她的感受，完全将她看作一个异类而非你的jiejie！” 少年想起了，在那个巷子里，珍妮的悔恨与眼泪。 “她甚至…..甚至在为完全不该有的罪恶而忏悔到想了结自己的性命！她在替你们忏悔！一个如此善良的女孩子为什么要承担着你们的罪过！” 史蒂芬的五根手指紧紧包拢在一起，皮肤的青筋也显得脉络分明。 他双眼直盯着眼前如此没有人情的王子，心中已暗下了某种目标。 而居高临下看着史蒂芬的斯派克，对史蒂芬的发怒不屑一顾，他冷冷说道： “对于她的罪过，早已是不可原谅的，哪怕再有莫须有的罪名又如何？” “你！…..”史蒂芬咬牙。 “那么，你接下来怎么做？你又能在这场胜负已定的对决中做些什么？” “我会击败你。” 史蒂芬倒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宣言。 “我会完全击碎你的阴谋！把珍妮，把原有的一切都夺回来！” 美少年挑了一下眉毛，他好像对这个回答有点意外。他摇头叹气，仿佛是在应付一个耍性子的小孩子。 然后，他那一直没有完全睁开的眼睛显露出来。 “不自量力。” 看见对方要做出反应，史蒂芬立刻用左臂护住了自己的脸。 “【御风咒·流刃】。” 随着一阵狂风袭过，史蒂芬感觉自己的身上好像被划开了无数的切口，切割的疼痛席卷全身。 “！？”史蒂芬睁开眼睛，却发现原来的草地早就被不知名的力量给切割成了多个大小不一的岩块。” 地面被切割而失去原有的平稳，史蒂芬被迫爬在地上以免摔下去，可是突然，少年的腹部就被狠狠地顶了一下。 “额啊！！！” 史蒂芬一下子飞到半空中，可还没意识到眼前的一切，那个美少年的脸庞可以说是瞬移到了他的眼前。 “【隔绝咒·剑术特使】。” 斯派克极为平淡的话语传来，史蒂芬伴随着一阵像被车撞击一样的感觉直接砸在了地上。 轰！ 镶在土壤里的少年满脸是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而王子则轻轻落在地上，俯视着已经处在死亡边线的少年。 “哼！这些疏松的土壤救了你的命啊混蛋……”斯派克一剑刺向少年。 史蒂芬眼花撩乱之中想躲开这一剑，可无奈自己的身体机能和对方过于离谱的攻击速度，那把剑还是扎进了他的身体。 “额啊啊啊啊！！！！” “可恶，没有刺到心脏啊……”斯派克从史蒂芬的大腿拔出了鲜红的剑，准备再一次刺穿少年的身体。 可是，就在他拔出的时候，看样子已经没有反抗力气的少年一个蹬腿直接将斯派克踢开。 “？”不过斯派克的反应力也并非平流，他迅速用剑身挡住了踹击。 “你的反抗只是无谓的瘙痒……” 但下一秒，史蒂芬另一条腿直接向王子横扫而来，后者并没有想到这一回的攻击，他一下摔在了地上。 “唔额！！”美少年整个脸埋进了草地里，看样子非常的疼。 史蒂芬费力地咳出来些许血块，摇晃起身。看着已经摔在地上的王子，左拳依旧攥紧。 他知道王子身为那个珍妮公主的弟弟，不会是一个轻易被解决的家伙，他在等待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果然，来了。 以一种子弹的速度突闪在史蒂芬的眼前，斯派克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脖子，再一次将少年摁在逐渐干结的土壤。 “你以为你是谁啊？” 少年没有时间思考什么，他便又从地里被拽了出来，然后，再一次被摁了下去。 “说什么结束这一切！” “说什么把原来的都夺回来！” “你在这能干什么啊？” “可笑至极啊！哈哈哈哈哈……” 不知来回撞击在了地上多少次，当斯派克终于停手时，原先还算平整的土地凹进去了一个不浅的坑。 深深镶嵌在地中的少年被盖上了不少的土块，还在喘息着，但也是微弱的程度。 ………………………………………………………… 珍妮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认为自己所听到是幻觉，不对，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就应该全部都是幻觉！ 珍妮颤抖的嘴唇动了动。 “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她所对话的，是一位与【珍妮·达尔克】一模一样的【少女】。 但【她】可能甚至都不是人类。 “所问之数纵使成百上千，我的答案依旧如一，人类。我是【虚之龙神】。” 还是一样的回答，但是少女还是不敢相信。 【虚之龙神】？那不是达尔克的图腾吗？为什么是一个真实存在的活物？而且， 为什么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是以一个与自己相同的样貌？ “我能够意外地出现在这个【地方】，就是因为你，【珍妮·达尔克】。你便是我于这里的【化身】。” “什么….意思？” “起码在这个【层面】上…..”【龙神】露出了些许笑意。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自己就是【龙神】？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和这样的神话传说共为一体？她现在现身又是为了什么？ 还是说….. 少女想起了她的弟弟，斯派克·达尔克。难道说他如此利用自己就是为了这个【龙神】的降世吗？就是想利用【她】，来达到抹除【怀特共和国】的地脉，让【怀特共和国】彻底消失的目的吗？ 珍妮顿时产生了绝望。她抱着头蹲了下来。 一切都是真的话，自己就已经完全让斯派克那个狂人得逞了。 不出意外的话，没过多久，【那个少年】还有他的国家将会不复存在…… 自己已经没有抗争的机会了…… “嗯？”少女注意到了什么。 她脚下的水面，好像底下有什么东西。可当少女手伸进水中时，只有奇怪的泥土触感，而原本所看见的事物，则因为波纹而被扰乱破碎。 不对，仔细一看的话，根本不是水面底下有什么，而是这一层【水】，把不知哪里的景象显示了出来。 少女看到了支离破碎的草坪，还有那个白色的凉亭。 这不是？ 这不就是自己原本所在的公园吗？ 可这个视角又是从没见过的，仿佛自己就在公园的上空。 突然，少女所见到的凉亭底下跑出了一个人，又走出了另一个人。 当珍妮看清了他们的脸庞后，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史蒂芬与她的弟弟，正站在草坪上，他们仿佛在对话，但很快，两个人展开了对峙。 少女其实猜到了，她知道少年是不会老老实实待在诊所里的。而现在他与斯派克的剑拔弩张又让自己心沉了下去。 冲突不出所料地展开了，但可以说是一边倒。 她看着接下来的一切， 看着史蒂芬被无数的剑刃砍伤，看着史蒂芬被斯派克一脚踹下，看着史蒂芬被斯派克的佩剑一把刺穿，看着史蒂芬被一遍又一遍地砸进地里。 史蒂芬的血，流进了珍妮破碎的心，变成了她的眼泪，流淌在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明明已经伤痕累累了，为什么还要如此的拼命？ 对啊，他有说过啊，他想帮我。 （“如果只是举报的话，他们会逃走的吧？到时候你怎么办呢？你不会直接被他们处理掉吗？”） （“我想要帮助你，你可是绝对不能死在这的啊……”） 少年当初的的话语与笑容，仍旧被少女记得。 斯派克停手了。 看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残破身躯，珍妮崩溃了。 哪怕是现在，过去，甚至在未来，少女的【定义】不会改变。 她是一个【软弱的】，【给别人带来不幸】的祸害。 曾经的母亲因为她而死。 曾经的哥哥也随之失踪。 自己的弟弟也为之耿耿于怀。 自己被当选后，无法改善这个国家，国家反而因为随之而来的动乱而民不聊生。 而现在，自己正化身斯派克的武器，毁掉一个国家和文明。 一个温柔的少年也因为自己即将死在这里。 自己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呢？ 自己还有什么资格活在这里呢？ 某种情绪的力量正在扩散，而那个原本一动不动的【龙神】也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她】那纤细的身躯化作了一团光芒，将跪在地上的少女重重围住。 大地在震动，在这动荡之间，少女好像听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