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起始
江一帆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周围传来一阵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左手上冰冰凉凉的。 “你醒了?” 江一帆循声望去,住院单间的窗台旁,一个身穿黑色制服,胸口纹着金丝边木槿花纹的男人正抽着烟,眯着眼睛看着病床上的自己。 潮湿的衣服被换成了干爽的病号服,窗外的明阳透过窗户撒在了江一帆半截身子上。 江一帆知道这个人,七人的记忆里都存在他,应该是叫陆海空,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那怪物呢?” 被透支了体力的江一帆,有气无力的说道。 陆海空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回道:“被劈成了两半,死的不能再死了。” 江一帆缓缓吐了一口气。 窗外鸟鸣闻啼,医院单间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陆海空首先打破了安静,“你,没什么想问我的?” 江一帆摇了摇头,他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前头后尾,明知故问不是他的性格,他也问不出来。 “我倒是有想问你的。” “那怪物,是你杀的吧。” 陆海空又掏出了一根烟,点燃,nongnong的烟雾吐在窗外,在温和的阳光下,这些灰白的烟雾迅速飘散。 “是。”江一帆没有否认。 “那七个人...用命把那怪物打到重伤,我给了它最后一击。” 说到此处,江一帆有些哽咽,17号街道在雨水的冲刷下,已经没有了任何痕迹。今天的街道,车辆会照常经过,行人也依旧会形形色色的过马路。 可印在心中的痕迹,是雨冲不掉的。 “他们是英雄...” 陆海空的心情也沉重了下来,狠狠的抽了一大口烟。“他们的确是英雄。” 两行清泪从江一帆眼眶滑落,“对不起...我原本...” 话说到一半,江一帆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和你无关,保护平民是他们的职责,你只是一个被莫名卷入到这件事的普通人罢了。” 江一帆摇了摇头,“他们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家庭,而且,我应该已经不算是普通人了。” 陆长空顿了顿,“很难想象你能接受的如此之快,了不起的心性。” 没等江一帆继续回话,陆长空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大概在一百年前,世界各地频频出现各种灵异怪事,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人类中出现了一批可以介入这些灵异事件的人。” “我们把这些人称为秩序者,顾名思义,维护世界秩序的人。” “后来他们发现,这些灵异事件全部都是由一些异种生物或者物品引起的,你昨晚见到的那个鲛人,就属于其中一种。” “最开始和这些怪物战斗的时候,人类方损失惨重,因为怪物影响现实靠的是一种特殊磁场,而这个磁场,他们没办法进入。” “他们后来把这个磁场叫做领域,越是强大的怪物,领域也就越强大,影响现实的范围和程度也就越大。” “后来有一名秩序者通过科学研究再加上体内的异能,研发了可以介入领域的一种介质。” “至于异能,我想你昨晚应该已经体验过了。” 江一帆点了点头,他已经知道了昨天自己身体里流淌的那股特殊感觉,被他们称为异能了。 陆海空回头看了两眼江一帆,继续说道:“当他们有能力进入领域的时候,才明白了怪物真正的可怕之处,这些怪物的异能要远远超过那些秩序者,不仅如此,热武器对他们也毫无作用,无论是子弹还是炮火,它们都可以通过特殊能力吸收这些热武器自带的能量。” “所以也就流传了一句话‘只有用异能才能打败异能。’” “通过不断的实践和研究,他们解析了怪物体内的异能,并成功的把实验结果实施在了秩序者身上。” “于是,他们有了渠道去学习怪物的能力,学习怪物使用的技能,再后来,异能的体系出现了,秩序者们有了更进一步的机会。” “等级便被划分了出来,钛灰,青莲,钴蓝,绽紫,煞黑,现象。” “你昨天遇到的那只鲛人,异能正处于青莲级。而你,昨天刚刚觉醒了钛灰级异能,就手刃了那只鲛人。” 江一帆闭上了眼睛,并不想回忆昨晚的惨状。
“和我说这么多,是在邀请我么?” 陆海空淡淡一笑,“不,这不是邀请,这是你觉醒异能后必须要扛下的职责。” “和怪物战斗的职责,维护世界秩序的职责。” 江一帆默默的点了点头,就算陆海空不说这些,他也已经做出了决定。 与其说是做出了维护秩序的职责,不如说他是心怀愧疚,他没有英雄般的雄心壮志,也不具有圣人那样的大爱天下。 他只是不想再看见那样一个个幸福的家庭破碎,一个个无辜的人遭受无妄之灾。 陆海空伸出了右手,向着江一帆微笑道:“欢迎加入九州会。” 江一帆苍白的面庞上挤出一丝微笑,也伸出了右手,“好尴尬的仪式感。” 陆海空抓起床榻上的黑色皮夹克,向门外走去。 “你这段时间好好养伤,然后正常去上学,后面会有人找你签署一些必要的协议的,我还有很多的事要做。” “那七个人...他们家人会知道么?” 江一帆叫住了陆海空,询问道。 陆海空定在了原地,缓缓道:“会的,他们会知道自己家里有一个因公殉职的英雄。我们会对他们的家人做出最大的补偿。” 门被扭开,陆海空消失在了病房,只留下了一道心事重重孤单的影子。 “上学...我都快忘了自己快是个学生了。” 明广大厦内。 高挑女人拨通了陆海空的电话。 “陆队,江一帆的详细档案出来了。20岁,在明日大学上大三,一个月前出过一次车祸,被诊断出了精神疾病,于是回到了苏市养病。他一岁半的时候,父母离异,被他的‘爷爷’抚养长大,他的‘爷爷’与他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一个孤寡老人。两年前,他的‘爷爷’意外去世,现在孤身一人。” “陆队,他的精神情况并不乐观,真的要拉他入会么?”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