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需要理由
不一会儿，三人一同来到了溪水边。 溪水从右边的两座山间蜿蜒而下。 拍打在鹅卵石上，发出悦耳的声响。 成群结队的小鱼，在积水塘里悠闲自得地追逐、嬉戏。 秦刚一下马，就用清水打理自己的“白胡须”。 午夜心里嘀咕着：“看来也不是铁板一块吧，还是在意自己的形象的。” 这个叫秦刚的家伙从认识到现在都没有和自己说过话。 给午夜的印象就是那种冥顽不灵的老古董。 “比赛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午夜兄弟不会赖账吧？”田震边洗脸边问。 “不会，但是你得替我保密。” 午夜决定遵守承诺。 “那是当然，你尽管放一百个心。” 田震话音刚落，秦刚已经牵着马走到了两三丈远处的另一个水塘边坐下。 于是，午夜就从头到尾地给田震讲述了，发生在铁家庄的那场生死大战，以及他此行的目的。 “你师父让你一个人去火焰之地取火枣？” 田震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午夜。 “算是吧。” 午夜答道。 “你的意思，也可以说不是你一个人，是吧？” 田震听出来了午夜话外之音。 “铁战师兄恢复后，会来支援我。” 午夜也不藏着掖着，索性告诉田震。 田震看了看午夜，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 “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吧。” 午夜看得出田震有话想说。 “我觉得你师父让你来取火枣，无异于让你去死。”田震开门见山的说：“你知道有多少修炼人士觊觎着火枣吗？” 午夜沉默了。 自己又何尝不知道。 从一开始，师父提出让自己担负这个任务的时候，自己就怀疑过。 自己武功低微，怎么争得过修炼界的各路高手。 就算侥幸得到，又怎么保证回去的路上不被劫？ 但铁家庄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了，让自己来取火枣，也是师父的无奈之举。 谁会把活下去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任务的人身上呢？ 在住客栈那天晚上，午夜也曾怀疑过，平时没多少客人的客栈，在最近几天人满为患，没有别的原因，有许多修炼者正在往火焰之地赶。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努力尝试一下，剩下的是交给命运吧。”田震安慰道。 “你是不是也是冲着火枣去的？” 其实，午夜在酒馆就想问的，但是当时彼此不太熟悉，不敢唐突。 “我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你师父会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田震指了指午夜的脑袋道：“你脑子比你的功夫够用”。 确实如午夜所猜想的那样，田震也是来取火枣的，并且也是要用火枣回去救一个人。 “那看来我们还是潜在的竞争对手？” 午夜注视着田震说道。 田震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看来我们是时候分道扬镳了，也许以后见到了就是拔剑相向了。” 说着，午夜站起来就要走。 “既然以后会拔剑相向，现在不放你走不就是了？” 田震话音刚落，秦刚就从旁边的水塘走了过来。 一时间气氛紧张。 午夜紧握手中的剑，准备面对将要到来的战斗。 午夜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江湖险恶。 一个刚刚交往半天的朋友要对自己痛下杀手了。 “杀你，根本不需要我们动手。”秦刚拍了拍午夜肩膀。 这是这位惜字如金的老古董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什么意思？”午夜疑惑地看着秦刚。 “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在你的后面，一直有人在跟踪你。” 午夜自然知道有人在跟踪他。 其实，午夜选择和他们一路，也是希望通过外部势力的介入，威慑到暗中的敌人。 “我功力低微，并没有发现异常” 午夜佯装不知道。 “后面这个人，不但在跟踪你，并且是个三阶高手”秦刚指了指前方的横断山山脉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会在进入山脉以后对你动手。” 其实除了不清楚这个的武力值外。 其他的午夜基本也能猜到，前方就是横断山脉。 进入之后就没有人烟了，肯定是杀人行凶的最佳地点。 如今看来自己横竖都是死了，田震和秦刚不杀他，暗中跟踪他的那个人，也会杀他。 这是午夜第一次闯江湖，也是他第一次结交江湖朋友。 虽然自己尝试利用田震和秦刚摆脱跟踪他的人，但自己在内心深处是把田震当朋友对待的。 自以为田震不像坏人，哪想到被别人弄于股掌之间。 一场赛马就骗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功力不如人家也就算了，就连算计也不如。 午夜在内心深处对自己进行否定。 就像田震说的那样，自己去火焰之地，无异于自寻死路。 不！绝对不是这样的！ 如果他真是一个内心黑暗，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永远不会说出“老百姓的手，是最干净的手”这样的话。 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绝对是对民间疾苦感同身受的人。午夜不相信自己判断错了。 “一棵树上就结一个火枣吗？我们完全可以合作，一人拿到一个火枣的。” 就在午夜内心挣扎之际，田震率先开口了。 “你是说……” 一语惊醒梦中人，恍然大悟地看着田震。 “是的，我说不放你走，不是要杀了你。是要你留下来加入我们。”田震解释。 原来真的是自己理解错了。 午夜向田震和秦刚投去抱歉的目光。 就这样，田震一句话，让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烟消云散。 在这段时间里，午夜的内心经历了两极反转的煎熬。 一度以为自己看走眼了，以为自己被险恶的江湖所算计，自己今天就要命丧此处了。 “我是不是可以合理的猜测，你和我赛马也仅仅是让我落在你们视野范围了里，预防跟踪我的人对我动手。” 午夜觉得赛马的事情也是田震故意为之。 “对了一半吧” 田震得意的看着午夜说：“赛马我是真的想赛马，毕竟秦叔太古板了，一路上憋得我难受，保护你也是真的保护你。” “为什么要保护我？” 午夜表示不解，田震没有理由保护一个陌生人。 “自从我们干了第一碗酒，我就认定你这个朋友了，你说保自己的护朋友需要理由吗？” 田震注视着午夜。 午夜被田震的话深深地震撼了。 的确，保护自己的朋友不需要理由。 就像他想守护铁家庄一样，不需要理由， 亦如像保护师父一样，同样不需要理由。 哪怕火焰之地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去闯一闯。 因为那是他挽救师父的唯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