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叫爸爸
8！ 骰筒里骰子赫然是两个3，一个2. 程镜长出一口气，等身体放松下才来发现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左手四根断掉的手指疼痛突然加剧，痛入骨髓，即使从小忍耐力超强的他，也忍不住要叫出声来。 此刻不远处那帮小米朋友已经在低声交流，好似在庆幸程镜的运气，也庆幸这件事总算要过去了。 韩雪挣脱开光头的阻拦，跑到程镜跟前，看着程镜那甚是吓人的左手，哭的更加厉害了。 她一边哭一边手足无措，只能抱着程镜一只手不断的抹眼泪。 程镜看着眼前泪眼滂沱，满眼都是关心自己的女孩，心中莫名的一暖。 他忍着剧痛，几乎要将嘴唇咬穿，满嘴的血腥味，闭着眼将一根根掰折的手指往回掰。 先是食指，一下掰回，好痛。 再是中指…痛苦蔓延开来 程镜不得不停下来，剧烈的喘着气，身边的韩雪给他擦着汗。 十指连心，眼前阵阵发黑，程镜几乎要晕厥过去。 然而此时，一只纤细手掌伸到程镜嘴边，韩雪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 “如果疼，就咬我的手，这样你就疼得不那么厉害了。” 看着眼前的女孩，程镜有一刻觉得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都是值得的。 然而异变突生，茶几对面愣了好久的青年，好像突然刚反应过来般，一巴掌将茶几上的几个骰子打飞，一脸暴戾的喊道： “x，我他么不玩了，把这个女人带进房间。” 青年看了一眼光头，说着转身就走。 程镜呆了，他没想到自己付出如此代价获得的胜利，换来的却是如此结果。 他为什么会耍赖？ 他凭什么不守承诺？ 程镜瞬间想明白了。 此刻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猫抓到的老鼠，却天真的跟猫玩着游戏。 自己明知道结局，还天真的抱有一丝幻想。 “哥，你答应好的事情，不能这样。” 就在光头拽着韩雪要跟青年走，其他人不知所措、一脸惶恐的时候，程镜说话了。 依旧那么卑微，那么低三下四。 青年看了看身后拽着自己衣服的程镜，将程镜的手拍开，又一把掌打在程镜脸上。 青年似乎都懒得解释，也懒得找理由，再次转身要走。 “哥，你输了就要愿赌服输，答应的事要做到。” 青年的身体硬生生被程镜再次拽住。 这次青年拽了拽衣服，没有拽开，没有再动手，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拽着韩雪走的光头。 光头心领神会，放开韩雪，随手拎起茶几上的酒瓶，一步跨出，照着程镜脑袋砸了过去。 看着光头手上砸过来的酒瓶，程镜本来是能躲开的，但没有躲。 闭着眼，硬生生挨了这一瓶子。 砰 一声清脆的酒瓶破碎声响起，再看程镜脑袋上，全是酒水和玻璃碎渣。 滴答，滴答。 一滴滴鲜红的血，混着酒水从程镜的头发里流到脸颊，最后滴入地毯。 程镜闭着眼，一只手依旧稳稳的抓着青年衣角。 “哥....” 程镜话没说完，光头的另一个酒瓶子又到了。 砰 还是那么清脆，还是那么悦耳。 响声过后，程镜的手依旧没松开。 砰砰砰.... 一连串的酒瓶破碎声响起。 程镜闭眼，把数次赶来的韩雪再次推倒在地，默默的迎接着光头砸下来的酒瓶。 他今天就想以自己本心来解决这个事情。 或许青年看自己这么惨。 或许青年玩够了，也许就能放过自己和韩雪。 他不想再直接或者间接的杀人。 他有些恐惧那种杀人后的那种快感。 他觉得那不是他的本意，原来的他不是这样的。 他原先怎么样也不会杀人。原先的自己是很善良的。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除非逼不得已。 现在，他要做个善良的人，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一分钟后，酒瓶破碎声停了。 茶几上各式各样的酒瓶，开封的，没开封的，光头砸光了。 此时的程镜头顶上全是玻璃碎渣，脸上全是流淌下来的血，身上黑色的西装已经显现出暗红色，看着触目惊心。 他一只手不知道推倒韩雪多少次了，另一只还是死死抓着青年衣角。 玻璃碎渣和酒水也有少许溅到青年和光头身上。 光头拍了拍衣服上的碎渣，看看空空如也的茶几，想去拍掉程镜抓青年的手，结果好几下都没拍掉，锤了两下也无济于事。 想用凳子砸，可又怕碰到青年，光头有些犯难。 看着青年一脸的怒意，光头脸上有些挂不住，一脸阴狠的对程镜说道： “小子，没看出来，你是练过铁头功呗？” “你叫周公子三声爸爸，然后再给磕三个头，说不定周公子就放过你们。” 此时光头带领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话了。 这话刚说完，跟光头来的那帮人纷纷起哄： “对呀，你快磕头，磕完了周公子就不跟你计较了。” “快给周公子磕头。” 在众人的叫喊声中，那个光头也说话了： “对，你小子快磕几个头，喊三声爸爸，周公子说不定就放过你俩了。” 看着既没同意，也没反对的青年，程镜犹豫了。 如果是刚才，他毫不犹豫的就磕了… 可是鉴于青年刚才的言而无信，他怕青年再次耍赖。 转念一想，就算青年耍赖又如何，自己有什么损失呢？ 就在光头众人的起哄和嘲笑声中，程镜放开了青年的衣角，不理会旁边哀求的韩雪，双膝跪地，规规矩矩的对青年磕了三个头。 就在程镜刚磕完头，喊完三声爸爸，外面一声声惊雷震人耳膜，让众人慌忙捂住双耳，整个包间电灯闪烁，然后就暗了下来。 众人向外望去，不知何时，窗外咫尺间已经乌云密布，连城市的灯光都看不清了，借着电闪划过的瞬间光亮，乌云中好似有恐怖生物的影子，它仿佛在朝着众人咆哮着，翻滚而来。 见此情景，离窗边近的几个人慌忙往房间中间靠了靠。 包房内的应急灯亮了，虽不亮，但也能让人看清事物。 再看此时的程镜，已经站起身，他低着头，血还在不停的流，旁边的韩雪一边哭，一边用衣服给他擦着脸上血，将头上的玻璃渣一点点的捡出来。 光头看着青年好像因为程镜抓脏他衣服而恼怒，赶忙解释： “这小子手好像属于王八的，抓住人就不松手，我也怕伤到周公子您，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不过可算这小子松手了。” 就在刚才，程镜刚跪下的那一瞬间，不知为何，强烈的悔意充满整个心头，冥冥中，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件，会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 可这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起身后就没有了。 程镜心情很烦躁，很想把这种情绪宣泄出去。 “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程镜有些不耐烦了，他有些忍不住了。 青年和光头互相对视一眼，青年笑了笑，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而光头几步来到程镜面前，直接一脚将程镜踹倒在地： “就你也配给周公子当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