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面谈
“叮—，”顾非南收到一条短信， [顾非南先生，您好！经过简历筛选，特诚邀您于下周三上午10:30到我所进行面试……] 顾非南打开电脑查收了邮件，地点是东江新城华城大道金门广场A座2022、2023号， “西城方圆（东城）律师事务所。” 顾非南看了看具体的准备事项，开始着手整理材料。 “叮—，”手机又弹出一条短信， “今天消息真多！”顾非南拿起手机看了看， “欸～还以为没有希望了，居然给我发offer了！”顾非南有些意外，毕竟上次感觉是表现得没有多出色，一些问题解决得也比较一般，过后他就觉得应该不会有后续了， 短信上是西城卿达（东城）律师事务所发来了offer，想起上次面试完刚好已经过去快两周，上次刚好都在东江新城周边，他还顺便回去白律师那边收拾了下东西，忙完已经是晚上，出来他就接到了倪潇潇的电话…… 顾非南看到随即发过来的邮件，西城卿达（东城）律师事务所已经告诉他下周三入职。 “咦～怎么都是周三？”顾非南又看了看刚刚方圆的面试时间， “好巧不巧，这下撞到一起了。”顾非南反复看着圈圈画画的日历。 卿达给他发的是一个非诉团队，比较多的是破产业务，上次还听一个朋友抱怨说太累了，很多同样的实习生都走了，都熬不住了。 “这不是妥妥工具人嘛！”不过顾非南看到薪水着实吓了一跳，感觉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背后推着他前进。 总之，有股隐约难以名状的感觉，此刻令他捉摸不透、匪夷所思，顾非南完全就没有想过卿达会给他发offer，他越想越觉得不太合理，还是决定继续面试，以防出现像白律师一样的情况。 上次白律师还是打了电话询问顾非南能否在毕业前后再继续留在团队里帮忙一段时间，并借以争取名额为由反复跟顾非南进行劝说，顾非南其实也清楚白律师无非就是想多留他过渡过渡，等其他人到位了可能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顾非南心中几分不忿，白律师自然有她成功的地方，特别还拥有商人的思维，不过顾非南只想尽快找到一份心仪的工作，虽然他确实在实习期间得到了一些锻炼，白律师也让他学到了一些东西。 …………………………………………………… “白律师～您好！”顾非南挂完倪潇潇在酒店打来的电话，就回了白律师，正好和倪潇潇都先冷静冷静， “小顾啊～考虑得怎么样了，刚刚打你电话在通话中。” “是～不好意思啊白律师，刚刚正好有个朋友有点事！没来得及接到白律师您的电话……”顾非南尽量平复刚才的情绪， “哦哦～那小顾手头的毕业论文完成了吗，这边团队还有点事情想看看你能不能帮忙缓一缓，” “白律师……”，顾非南还没来得及说， “对了～小顾，” “那边可能还有个名额，我已经帮你问过了，如果没什么变化的话，回头白律师帮你尽量争取过来，看看能不能继续待在团队里，你也比较熟手……” “谢谢白律师，我这边还要看看啊，最近忙着毕业事情比较多，一时半会有点手忙脚乱，怕处理不好手头上的案子。”顾非南感觉白律师说的好像不太确定的样子，也不怎么想答应她什么，今天回去收拾东西白律师正好开庭还没有回来，只是跟行政助理说了一下。 “也行，小顾，你们最近忙着毕业应该是挺忙的，刚刚回来听行政说你过来收了一些东西，那回头小顾你跟他们还有团队里好好交接一下，辛苦辛苦。” “好的，白律师，应该的，我已经跟团队里交接过了文件材料还有剩余的事项，如果还有其他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的，小顾，你先忙。”白律师匆匆了结二人通话。 “行～白律师，您忙您的……”， 顾非南听到白律师挂断了电话，不由得放松下来，深深呼了一口气。 看到十多个未接来电，想起倪潇潇还喝醉了，又打了过去，怕她一个人大晚上出事。 “顾非南，你终于肯接电话了你，” “刚刚居然挂我电话，又通话中，你现在可太有本事了是不是？” “哼哼～行！” “我......“顾非南刚想开口，倪潇潇就挂断了...... …………………………………………………… “顾非南，你不会谈恋爱了吧，最近神神秘秘......”林西西一上来一脸好奇地问， “别提了，最近烦心事可太多了。”顾非南没想到突然接到这个朋友电话， “好多事情还没有着落呢，” “真的假的，都是工作学业上的事情？没带半点儿女私情？林西西半信半疑地寻根问底， “你可别瞒着我呀，说好的一起手牵手，谁先恋爱谁是狗！” “这都啥玩意儿，您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这不是忙完了关心关心嘛！”林西西像嗅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气息， “你看看你都很久不找我聊天了，上次说的书买了吗？” “买了买了，已经收到了，” “都是在忙自己的事情呢。”顾非南感觉林西西就是没事找事，拿他寻开心， “您才是大忙人呢，顾非南，忙到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理我，哼！”林西西像是有点小怨言似的。 “该咨询您的之前都向您讨教了，还要谢谢您给的建议呢，您就别嘲笑我了行不行？” “哎呀呀，肯定是某人谈恋爱了是吧，还是被谁勾搭走了呢，乐不思蜀了，也忘了我这个老朋友！”林西西就是想探探虚实，女人的直接有时是天生的。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呀，如果我真的谈了不是应该替我高兴嘛？”顾非南感受到了林西西话里有话，就是在换着花样质问他一样。 “顾非南，我可告诉你，你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完成知不知道，别可因为一些人和事耽误了自己，我可看不惯你继续作贱自己！”林西西感觉顾非南是挺不对劲的，话里多了几分刁钻。 “您真是太cao心了，我会的！”顾非南感觉林西西今天不知道是哪里吃错药了，他们不是正常朋友吗，就算谈恋爱了也应该为自己高兴啊，就像如果她现在成双成对了，不也挺好的。 “总之，赶紧做好你应该做的，什么对你不利的我这个老朋友肯定要帮你把把关，多督促督促，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呢！”林西西说完就咯咯笑起来， “行啦，知道您的好意了，您最近顺风顺水的，什么时候让我沾沾光吃吃饭呢！”顾非南只想打个哈哈赶紧结束这个话题，显然林西西最近察觉到什么又感觉管得太多了真的是，今天她是有备而来。 “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可以去东城找你吃饭！”林西西倒是挺迫不及待，或是说想来次现场调查。 “您可拉倒吧，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再说吧，焦头烂额了已经。”顾非南还真的相信林西西可能上午说下午到，他一直觉得这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 “怎么，请你吃饭还不给啊！”林西西越觉得顾非南心里有鬼， “吃不吃？” “记着了，您这顿饭，回头找您补上。”顾非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林西西现在来了，啥事都没办法让自己做了，她可真是天生的指挥家。 “那行吧，你可得注意点，专注点！” “行行行！您说的都对，我这就去专注，您先这样了好吧？”顾非南感觉一脸头大，不过最近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确实自己弄得一团糟。 “你可给我记着了顾非南，那先这样了！”林西西就差飞过来督查了， “记着了，记着了您，拜拜！”顾非南先挂断了电话，感觉世界一片清净，这是检查工作还是什么，顾非南对这个朋友真是拿她没办法，不过好在林西西也确实给顾非南经常提了一些有用的建议…… 顾非南又想起了倪潇潇已经跟他冷战了好几天，又或是自己跟倪潇潇已经冷战了好几天…… ...........................................…………. [倪潇潇，打不通你电话，你的礼物之前收到了，谢谢你，还有祝福，我们见一面吧......]倪潇潇看到顾非南主动约他见面，眼角眉梢都充满欢悦，心想是不是找她和好呢…… 位于街角，一座老旧洋房的法式咖啡厅里一遍遍放着王菲流年的钢琴曲，在灯红酒绿的大街上显得格格不入。这里的摆设既有着原汁原味的法式老家具、有装饰着其他上百件古董小物件，镇店之宝是一个老式留声机。 靠背大而软的座椅上，一边坐着顾非南，另一边是倪潇潇，这里的咖啡是有价格的，但坐在这里的时间没有标价。 两个人就那么坐着，一个望着橱窗外夜色里人来人往的的大街，一个看着杯里的咖啡，谁都没有出声。 五月份的东城又降了温，倪潇潇撕开方糖的包装，倒了一些些进杯子里，不停地用勺子搅拌着，顾非南也一口未喝，两杯咖啡就这样一直慢慢冷下来，...... “倪潇潇！要不我们今天做个了断吧！”顾非南终于一吐为快， “嗯哼！了断？怎么……个了断法？”倪潇潇有些意外和失落，倒是想听听顾非南想具体说些什么， “对～倪潇潇，要不，我们以后……” “就真的……真的……真的不再见面了，”顾非南特意强调了一次又一次，一上来像一声声砸在倪潇潇心头最软弱的地方， “不再.....见......面？倪潇潇一开始听得有点恍惚， “对，就像.……，” “就像......你说的…..，” “我想我们.……，” “可能真的……不适合……”， “继续走下去……” 对面的倪潇潇平静地听着顾非南说出这些话，一言不语。 见倪潇潇不说话，无动于衷…… “对吧，感觉你好像也都可以，” “我想了想，想了很久……” “我觉得自己好像没办法停下来，还有很多事情去做” “这样......”倪潇潇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 “而且，现在好像，也给不了你什么，” “你条件这么好，完全可以很快找到一个比我好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人……” “跟你结婚，” “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服从你的一切安排，”顾非南见倪潇潇抿着嘴，但还是一脸安分地看着他，像是等他往下继续说， “甚至，我完全觉得自己……” “真的……配不上你……”顾非南顿了顿， “也像你说的，” “我太幼稚了……，”顾非南发现倪潇潇眼睛已经微微泛红，但是还是觉得应该一口气说下去，他像是准备了这些话很久， “就算你现在真的跟我说这是……” “一场消遣，” “我真的，” “已经没关系了……” “倪潇潇你觉得呢？” …… 顾非南说完望着橱窗外又沉默了一会儿， “你真的不打算再说些什么吗，倪潇潇？”顾非南问了问，转头一看，倪潇潇摇了摇头，已经平静得泪水潸然， “欸～你别这样，”顾非南今天硬气得不行， “等下咖啡馆里另一边的人又以为我们怎么了，”顾非南看到倪潇潇似有似无地点了点头，笑了笑，笑得让人有点心疼，眼角还是有泪水不断涌现，顺着脸颊形成了泪痕…… 顾非南好几次想帮倪潇潇擦眼泪，又忍住了，怕忘了今天自己来干嘛，扯不清了…… “行，那我今天帮我们说个明明白白，” ...... ...........................................………….. 后面的话倪潇潇已经没怎么听进去了，也忘了自己怎么离开的咖啡馆...... 地下停车场里，没人注意到一个女人在车里撕心裂肺、呜呜地哭起来，也没有人阻止她，没人帮她擦眼泪，想怎么哭就怎么哭，反正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可能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一阵轰鸣而过，鲜红的尾灯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