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和你就这样错过
我常常会失忆。 但我并不喜欢写日记,写备忘录,去铭记曾走过的那段时间。我觉得没什么东西值得我记住的,人,或者事。很多其实都和我没多大关系。所以,我忘记了很多很多。以至于,昔日的朋友热情的找我聊天,我却忘记了他的所有,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说下次再见,却连下次什么时候再见都不知道。 似乎什么都会忘记一样。 于是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着。能过一天是一天这样,不断将记住不久的东西又通通忘记。不过有些东西还是能够记住的,比如说想听的课。 宁薇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性格开朗,学习成绩好,还是重点班。声音也很好听。谁都喜欢她。也有很多人追求她,据说上个体育课的话会有一个个男孩子偷偷逃课将情书会塞满她的课桌。但是呢,她的闺蜜很坏,在各大纯情男孩看来。她只留下她有好感颜值还高的男同学,因为她们会替宁薇做决定,或者说把关。所以很多小男生会在塞表白信之前都会送点礼给她,以保自己那酝酿了不知道多久的表白信不会很随便的丢进垃圾桶。 不过和我没多大关系,我对于恋爱也没什么欲望。所以经常性的忽视走廊或者楼梯那些看起来挺贼眉鼠眼的想要偷偷干点啥的男同学。再说了,我又跟她不熟,何必自作多情,对吧。我可不愿意当她众多备胎的其中一个,也从未没想过去写情书和讨好别人闺蜜。 很多时候,我都是看着我的同学一个个秀恩爱撒狗粮,什么“我牵住你的手,并决定此生不会再放开”,什么“你即是我的余生所爱”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然后一个个悲痛分手,说什么再也不相信爱情之类的话。我在中间当情感导师,一边哄“她不值得啦分都分了难不成还能又轻易复合呢”,一边去了解过他们之间那所谓的山盟海誓的爱情。所以,我看的很开,觉得没必要和他们一样去这样让人感觉仿佛浸深感情这条路上多年,跟情场老手似的。 可感情,哪那么容易就明白。所以最好还是不碰了。再说这玩意还费钱,什么奶茶情侣装逛街看电影什么什么的,想想就是恐怖的开销。我可不愿意花钱。我更愿意把钱花在给自己吃东西上。比如说三碗馄饨。 “曦长一线两色清,夕色橘黄映天明。” “所见山河不及你,满天星河赠予卿。” 我将这篇诗交给了广播室,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讲道理,这篇其实只是一时兴起,也没什么深奥的道理。所以就算淘汰了也没多大关系。我也不会有多难过。反正随手写的。 一个人走进食堂点了一份几乎全是素菜的饭,因为不太喜欢吃rou,也因为素菜便宜。我一个人吃着。放眼望去附近的桌子上形形色色的同学口里嚼着饭还畅谈着什么高深理想。什么将来一定要当某某的大总裁啥的,仿佛某个主席在那里慷慨激昂的演讲。 不过声音太杂听不清,所以我也没管那么多,跟我又没多大关系。快点吃完快点离开就行了。我又不是他的听众,也不是他的追随者。 “听说宁薇她又分手了?” 我耳朵又不知觉竖了起来。 “害,你管那么多干嘛,人家又不属于你,又看不上你这个rou丝,就别想太多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rou的故事了。” “不追一追怎么知道呢?” “你看她一天那么多情书,多少都进了垃圾桶?再说了,你敢当着全校男生的面表白吗?这不就是找死吗?人前任就能把你按在地上摩擦。更别说她还有一堆蛇蝎心肠的闺蜜了,所有的情书都是她把关,她绝对都看过了!你觉得以你的水平能过吗?你考试都那样!” “说的也是诶……” 呃。 回到教室,天渐渐黑了。所以教室打开了灯。现在一些同学应该在洗澡或者在寝室玩,教室里也就没几个人。现在这个时间有些人在宿舍洗澡有些人在cao场打篮球,是难得的一段放松时间。 “莫燕萍,作业借我抄一下呗。”我走向她的座位,敲了敲她的桌子。 “拿去。”她左手一甩一本作业甩我手里,头也不回的补英语作业。上面写着的应该是某篇英语课文: “Libaianddufu,twoofthegreatestpoetsinChinesehistory……” 我懒得看下去,李白和杜甫和我没多大关系。等下就要收作业了。挺多的作业也就十多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去写,没什么时间去关心李白和杜甫是什么关系,你就算说他俩“衣带渐宽终不悔”我都信,我赶时间。 我的字比大部分男生都要文秀一点,虽然比不上语文课代表,但也还行,能和班上大部分女生的字差不多。老师清楚之后也已经习以为常。所以我无需担心抄作业被发现,因为大家都这样的字体,互帮互助也是一种美事。而且只是抄,并未代写。真仔细看答案老师估计得看一天,去个别区分那细微的区别。老师们可没那时间。 嗯,如果帮男的写作业我就不知道了,那绝对就是百分百的致死率。男生里就没有几个字写的好的。要知道就连酷酷的副班长的字也不太整齐。老师对于作业可能没什么所谓,但字体还是比较清楚的,她对于我们男生的字体记得比较清楚。所以我最多只能帮一帮女孩子写一下,还得认真一笔一划要求精致公整。这也是我能借到作业的原因。有些女同学某天没写的作业太多我也会给予援助,长期以来已经成为习惯。 不知觉的时候,广播响起来了。我没怎么注意,就是加快了抄作业的速度。因为广播放起来了说明晚自习已经不远了,待会好像就是语文老师的晚自习。 “亲爱的老师,同学们,晚上好,在这微风吹过的傍晚,六点五十的小太阳广播站准时开播啦!” 奋笔疾书中,完全忽视。这种时候不能分心。 “我是广播员陈涵。”
“我是广播员宁薇。” “……?”心弦突然触动了一下,然后一不小心就写错个字。把假设为的为写成了薇。 该死,还是分心了。 哎你很烦诶你知不知道?我有强迫症啊,你妹的。我看着这个“薇”字顿时就开始烦躁起来了。 “啊,那个,文佳借我一下修正带。”我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他的名字。想不起来那就尴尬了。总不可能喊“那谁谁”或者“喂诶诶”吧?那样多没有礼貌?我想。 “今天给大家带来的是古诗朗诵,琵琶行。”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 “……” 涂完继续写。 前桌的语文课代表廖雪梅写着写着突然想起来什么,中性笔往桌子上一拍,朝我喊道:“王曦,你带的饭呢?还有琵琶行要背的你背了吗?语文老师说要choucha的!”小小的脸上写满了生气,黑框眼镜里的眼睛似乎变得贼大。 我停下笔,一摸口袋才发现有两个大rou包,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抱歉。忘记了。”下意识的摸摸后脑勺。 双手将包子和饭卡奉上。诚意满满,简直就要把腰弯到九十度了。 “再给点时间,我能背出来的。”我诚恳的说道。“没什么事我就先去补作业了哈,等会就背给你听。” 她没理我,奋笔疾书写着什么,一行行楷书写的是真标准。虽然我没仔细看,但想来应该是跟我没多大关系。 我继续补作业。 “轻抹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一人念一句,真不错。我补着作业心想。你们要不现在就在一起吧。正好刚刚分手了。非常的完美,真有股夫唱妇随那味。不得不说学生会的人真的会挑。 直到“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的时候,我才把欠的作业补完,写下那最后一句“得结果为***”。我长舒一口气,爬桌子上发呆。 我其实认识宁薇。在很久以前,差不多是小学的时候,她是我的同桌。我们关系很好,似乎连她夜宵都好像是我帮忙去帮她买的,每天晚上都是那份熟悉的热干面,还带一小份萝卜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