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神荒
“山神？” 阿牛安静地看着李鸣做完这一套表演，才走上前，一脸疑惑地开口。 他从未听说过有关刚才那个神秘身影的消息，但这个行商似乎认识。 李鸣此刻神情无比虔诚：“祂是这里本土的山神，我曾在古籍里见过它的记载，当时的人们称祂为——荒！” 见阿牛依旧一脸不解的样子，李明解释道： “山神，就是这片大山的真正主人。祂天生地养，神通广大。所有傍山而生，靠山吃山的人，都是祂的子民。而祂也会庇护祂的子民，在子民遇到危险的时候庇护他们。 “荒是附近出了名的善神，对于祂的子民无比爱惜，时常出手庇护。” 阿牛半信半疑。 他在这山中捕猎了十几年，从未见过所谓山神的神迹。 如果换做平时，谁来和他说什么这座大山有着天生的主人，是山神，他肯定嗤之以鼻。 但就在刚才目睹了秒杀虎王的神迹，自己也从真正九死一生的处境中得以幸存，他的心里信任的天平已经不经意开始倾斜。 如果不是山神，谁能有这等伟力呢？ 无暇细想，阿牛站起身来，大吼一声：“兄弟们，先回村子。把我们的收获带上！” “好嘞！” 众人凝滞的气氛活跃起来。 无论那个白影是什么，至少对他们目前而言，收获无疑是极好的。 虽说战斗中几乎人人带伤，但无人重创，更无人死亡，就解决了这只村子边的巨大威胁，还得到了一具几乎完好的虎王尸体。 大赚特赚！ 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村子。 带回的虎王尸体，惹得几乎全村都出来围观。 如此大的老虎，简直是生平罕见，村长拄着拐杖摇摇晃晃走到人群之前，看着这具虎尸，浑浊的眼中透出难以掩饰的惊讶。 他抚摸着柔顺的虎皮，喃喃道：“这么大的老虎，我活了六十年来，都没见过……” 村长的目光瞬间扫过那十几个猎人，顿时发现他们身上居然只有一些皮外伤，一人未缺，各个都生龙活虎的样子。 他立刻问道：“你们是如何捕杀的这只虎王？” 村长年轻时也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猎人，自然明白，这种体积的猛虎是绝不可能在只付出这点代价的情况下，被轻易拿下的。 其中必定有什么变数！ 阿牛将之前的所见以及李鸣的说法如数告之。 他说这些的时候，并未刻意避开村民，听到如此惊险的遭遇和山神的及时救场，顿时，人群中稀稀落落的交谈声此起彼伏。 “山神……荒……” 只见村长眼中露出回忆之色，嘴中不停地呢喃着这两个词，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好像……曾经听说过。我爷爷曾与我说，这片大山是有主人的，我们只是借居在此的客人。” 他的眼神逐渐明亮，似乎心中有了定论。 李鸣并没有混在村民中，一起围观着那具虎尸，而是独自站在角落，看着自己的任务栏不断跳动。 【分支任务一：使大荒村超过80%的村民听闻山神的存在（当前进度：67/80）】 这个任务基本已经可以算作完成了。 毕竟现在可能还有些村民在外，没有听到消息，但只要到了晚上，他们回到村子，一定会从周围人的谈论中听说到山神的存在。 所以可以预测的是，这个进度会在日落时迎来又一波涨动，满足80%的要求不算太难。 但其他任务的进度就不容乐观了。 【分支任务二：使大荒村超过80%的村民相信山神的存在（当前进度：12/80）】 相信山神的村民终究还是少数，基本只有亲眼见证过祂出手的猎人们才愿意相信，而大部分村民基本还是处于听故事的心态，并未从心底信服。 这也算在李鸣意料之中。 毕竟单凭这么一出戏，想要取信全部村民，肯定还是远远不够的。 他还需要一出更大的戏，一出在所有村民面前演出的戏，才让他塑造的“山神形象”得到大部分村民的信任。 计划正在一步步推进。 他安静等着，等到了村长的前来。 村长的话语跳过了客套无意义的寒暄后，直入主题：“王老三，你对山神“荒”有什么了解吗？” 李鸣装作没听懂他的话，指了指跟在村长身后的阿牛，一脸憨厚的样子：“啊？我知道的都和阿牛兄弟说过了啊。” 村长依旧笑得很和善，没有丝毫不耐烦，慢条斯理道： “阿牛说，山神离开前说了一句话。祂说我们不是祂庇护的人。可你之前又说山神会庇护祂的子民……” 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足够了。 李鸣低着头，掩盖嘴角上扬的弧度。 鱼儿上钩了。 他装作沉思的样子，语气有些为难：“这……我不好说。” 看出他似乎有顾虑，村长语气淡定，却带着一言九鼎的气势：“你尽管说，无论是什么原因，与你无关。” 李鸣抬头看着他说道：“只有祭祀了山神的，才是祂的子民，否则，荒不会承认你们的身份。 “毕竟，换做是村长你，愿意有一个不听你话，一点都不敬重你的陌生人却住在你家里，吃你的，用你的，甚至当他遇到危险还需要你来保护他吗？” 村长想了一阵，失笑道：“我当然也不愿意。” 换位思考一下，确实如此。 如果这座山属于“荒”。 那么他们大荒村就是李鸣所说的讨人厌的陌生人，这么一想，“荒”不把他们赶走，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更别提去帮助他们了。 村长又追问道：“那我们应该如何祭祀祂？告诉祂，我们并没有恶意。” 李鸣道：“在村中建造山神庙，并且每个村民都要去拜过山神，才会得到山神的承认。” 话至此，李鸣终于图穷匕见。 他一个人是绝对建不成山神庙的，只有让村民心甘情愿地一起去建造山神庙才有可能完成这个任务。 村长想了想，这个要求其实并不过分。 相当于让借住的陌生人来和主人打个招呼，混个脸熟罢了。 “荒”也不索要什么贡品，算是相当亲民了。 只是此事耗费的人力物力，恐怕不在小数。 他一个人同意还远远不够，还需要村民们的支持才行。 所以他没有做出直接的回答，而是沉吟良久。 见状，李鸣明白这第一步的计划，已经几乎完全成功，干脆地提出了告辞。 村长也没有多做挽留，只是在他走前，无比详细地问清了关于山神庙建造的一切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