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曦彦
穿过禁书室门，绕过屏墙，曦彦来到禁书室内。 “父帝，孩儿有事禀报。” 曦彦言行举止得体，态度谦卑地来到曦炎身前。 曦炎已经收起女儿奴般的慈笑，对着曦彦满意地点点头。 如今的曦炎对曦彦的重视。 早已不仅仅是珍爱其母亲，爱屋及乌的缘故。 更是曦彦才学出众，不负所望的结果。 曦炎对曦彦感到满意，心情畅快。 怀中的曦雪却不高兴了起来。 因为曦彦的出现，父亲不再关注她。曦雪不乐意地嘟起了嘴。 “雪儿，你先下去吧！我要和你彦哥哥谈政务！” 曦炎抱住曦雪两腋，打算放她离开禁书室。 曦雪紧抓曦炎衣服，将头埋入父亲怀中，不想离开父亲怀抱。 “不要！我不要！雪儿就要待在这里，雪儿哪都不去！” 曦雪气嘟嘟的可爱模样，惹得曦炎心中大喜，无奈地摇了摇头，松开抱住曦雪的手。 曦彦掩笑来到曦炎身侧。看着赖在父亲怀中的亲meimei。 他凑近曦雪耳边，轻声道：“小雪。现在不走，等下要是听得打瞌睡喽。可是会尿床的哟！” “你…你…你才会尿床！”曦雪扭头瞪向亲哥哥，气愤道：“那只是口水！只是睡着流口水而已！” “只是流口水吗？”望着逞强的meimei，曦彦嘴角浮现已经无法藏住的笑意。 “当然！只是流口水啊！就是口水啦！全是口水啦！” “真是吗？” “就是流口水啦！只是稍微有点多而已！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就只是多了那么一点点……一点点……” 曦彦的笑容，令曦雪满脸羞红，声音不知怎么，就弱了下去。 “啊！啊！彦哥哥最坏！最烦！最讨厌了！我不理你了！” 曦雪松开父亲衣襟，跳出父亲怀中，向门外跑去。 临出门前，还转过身，朝曦彦做了个鬼脸。 “我最讨厌彦哥哥啦！” 闹脾气的曦雪过于可爱。 一时之间，门内门外响起或轻或重的偷笑声！ …… “父帝，曦雪在你面前，还是那么爱撒娇！”曦彦率先收住笑容。 “是呀！比她母亲年轻时还会闹。 不过等她12岁结婚，为人母后。和她母亲一样，肯定不会如此闹腾。 只是不知是嫁给你，还是嫁给你母亲现在待生产的孩子。 如果你母亲产下男嗣，那么神殿就不会干预我们。 等他成年后，自当和雪儿接任帝位与后位。 在此之前，你已年满12岁成人。 那时我会分封土地给你，让你离开王宫，当经营国家土地的贵族。 …… 你母亲诞下你时，尚不是王后，也没有王族血统。 想来神殿也只会象征性地阻止一下，并不会过于强硬。 父亲希望你当上贵族后，去军队任职。 本来我们曦国军政分离。 丞相管理所有政务，军队效忠于王室。 然而如今丞相伊泰的家族，在军中势力实在太大。我们王室如今难以完全控制军队。 我如今通过提拔有才能的下级贵族，正在逐步蚕食他的政治权利。也在军队中逐步安插人员，让奴隶主获得官职。 只是这军中，还需一个领头人。彦儿你最为合适。 父亲希望，那时你能保护好弟弟meimei。忠心辅佐雪儿。这样” “我最讨厌彦兄长了！”室外传来曦雪用尽全力的呐喊。喊声打断了炎帝教导爱子的语重心长。 炎帝浅笑摇头，对着同样展露笑容的曦彦道：“唉。这曦雪，就这点最像她母亲。 心中越是喜欢，越是在意的。嘴上越要说讨厌。 看雪儿如今这般喜欢你。 想让她与他人结婚，就算以后懂事了。 只怕还是很难，肯定不愿让你离开宫中。 只是呀！ 想让你接任我这帝位，实在阻碍重重。 过去丞相伊泰，还站在我这边。 只需要顾虑神殿的话。强行传位给你，倒也不算太难。 如今我正和他争夺权利。他自然不会顺我意愿。 又有神殿在旁阻碍，实在是难如登天呀！” 炎帝哀叹之际。曦彦出声解忧。 “父亲！曦彦受父亲重视，母亲爱护，meimei爱戴。 自当为父母分忧。全心全意，护弟弟meimei安全。” “你有心了！”炎帝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骄傲。 百感交集之间，一时不知如何用言语回应曦彦的赤子之心。 久久无语后，炎帝转而道其他：“这些等你母亲生产后再慢慢考虑吧！ 刚刚你说有事要报。是何事？” “是神殿方面，希望大祭司曦阳出席今日军队凯旋典礼。 去接阳弟的祭司已过外宫正门。 正门守卫向你请示，等下是否放阳弟离开宫中。” 得知消息，炎帝不耐烦的情绪，溢于言表。 “嗤！让那种智障出席典礼。那群死脑筋！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关爱弟弟meimei的曦彦出言维护曦阳。 “父帝，阳弟虽然智力愚钝，但是好歹也是您的儿子。 不至于用这般言辞，去非议他。” “他不是你的弟弟！”炎帝一时语快，竟不小心道出真相。正待掩饰之时。 曦彦开口道：“父帝，我知道阳弟比我年长7个多月。按理来说，应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只是阳弟，学雪儿一般叫我哥哥。以弟弟礼节对待我。 他叫我哥哥一日，我自当将他当弟弟照顾。虽然你独爱母亲，对他的母亲曦雅并不欢喜。但是阳弟是无辜的。还请您不要迁厌于他。” 面对如此明事理的曦彦，炎帝打算今日道出真相。 “彦儿。你如此懂事。为父甚是欣慰。如今你已年满八岁，能够严守秘密。有些事也该让你知晓了。 其实，曦阳真的不是，你的亲兄弟！ 他是我接任帝位期间，你母亲尚未接任后位之前。 还是王后的曦雅与不知哪个侍郎所生的。 我之所以承认他是我的亲生儿子，只是为了稳住神殿，得到神殿的支持罢了。 除去那些夭折殒命的孩子。时至今日，年已三十有九的我，只有你和曦雪，以及你母亲腹中尚未出生的婴孩。 这三个子嗣而已。” 得知真相后的曦彦，神情先是不解。 继而转为震惊，随即陷入沉思之中。 炎帝也不催促，静候曦彦想通。 良久，曦彦才开口道：“父帝，感谢您对孩儿的信任。将这种王家秘辛告知于我。 孩儿必将严守秘密，绝不告诉任何人！ 只是！孩儿还是觉得。 既然阳弟把我当哥哥看待，我自当将他当弟弟爱护。 无论他是否是您的亲生儿子。” 看着爱子对美好信念，坚定不移的目光。 炎帝心中，对曦彦重情重义颇为赞许的同时，又为曦彦目光短浅，感到无奈。 『彦儿呀！彦儿！你天性过于纯真。不是雪儿那种会故意撒娇，讨人喜欢的机灵鬼。 要是过几年雪儿知道这个真相。肯定立即理解我的用意。 而你，居然只想到这些！ 你可曾想过，曦阳如今可是帝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呀！ 如今我虽然可以通过他，来稳住神殿。 但是以后，无论你继位，或者其他儿子继位！他都是必须除掉的存在！ 哎—— 彦儿，正是因为你这种重情重义的天性。 我才觉得军队环境更适合你，而不是宫内政厅的勾心斗角。 罢了！罢了！ 这种残害亲族的错事，还是通通由我来做吧！ 我做了那么多错事，再多一件也无所谓了。 要是以后没有其他儿子，只能让彦儿你继位。 为父一定会提前为你扫清障碍。不让你犯下，我曾经犯下的错。 哎—— 实在是想不到，犯下那么多过错的我。 居然能有彦儿，你这般纯真，毫无心机的孩子。 我如今的救赎，就是守护你这份坚守正义的纯真天性。』 炎帝的种种思量，并未显露于外。 他赞许地摸摸曦彦头，肯定道：“彦儿，你如此重情重义，为父甚是喜悦。 以后军中掌握要权之时，可要守护弟弟meimei周全！” “嗯！孩儿定当幸不辱命！” 看着曦彦无比认真的坚定模样，炎帝欣慰地笑了。 “雪儿聪慧机灵。不过还是彦儿你最令我心安。 至于曦阳。 既然彦儿你把他当弟弟看待。我今后也会善待他些。 如今神殿既然要带他出去抛头露脸，就让他们带出去吧。 毕竟我也没必要为这种事，与他们恶化关系。 彦儿你先下去传令吧！然后直接在正门等我。 为父把典籍放回原位后，就带你去神殿更换礼服。 等下祭典上。为父要带你一起出席！ 岂能因为曦阳丢人现眼，让人看我子嗣笑话！” 曦彦领命离开后。曦炎对着历代流传下的王族典籍感慨万千。 这些不外传的典籍里，蕴藏的不仅仅是国家历史与治国理政之道，更暗藏着王室之间的血腥争斗。 他不愿让子女知晓，又深知必须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