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过去的切片

    白泽的星灵体出现在了梦境空间之中。

    这还是他第一次不是在睡眠时进入梦境空间，有种特别的新奇感。

    “要抓紧时间了。”

    白泽自言自语着，开始思考起刚刚出现在脑海里的那些奇怪回忆。

    那是一段与“博士”在须弥教令院求学有关的回忆，真实地就像是确确实实发生过一样。

    回忆里的白泽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现在的白泽也会做出的。

    在现实之中，白泽几乎相信了这段回忆的真实。

    但来到梦境空间后，他却感到了一种深深的疏离感。

    即便它是如此真实，但白泽的直觉与灵性却都在否认着这个答案。

    “看起来，梦境空间确实能屏蔽博士对我的影响。”

    毕竟，梦境空间很可能是情报商序列顶层的物件，显然比“博士”的序列等级要高。

    “但……为什么那段记忆没有消失？”

    这段记忆分明也是博士能力的一部分，按理来说也会被梦境空间一起屏蔽掉才对。

    白泽意识到，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时间紧迫，白泽选择直接在梦境空间进行祈秘仪式，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虽然之前积攒的祈秘能量已经被自己消耗一空，但白泽发现了新的替代品。

    梦境空间中幻化出纸笔，白泽开始在上面奋笔疾书。

    【基于祈秘力量的azoth剑设计】

    【摘要：……】

    【……】

    白泽开始抄写起那段虚假记忆之中自己的毕业论文。

    虽然白泽确认自己肯定没有做过那样的事，但记忆里的白泽可是辛辛苦苦收集资料在导师意见下重写了好几遍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确实是“白泽”通过探寻发现的“秘密”，符合祈秘仪式的条件。

    在梦境空间中的抄写要远比现实来得快。

    纸和笔都只是个意象，在白泽心里出现了“表达”的想法之后，梦境空间就已经将其具现化了出来。

    将这篇湿漉漉的毕业设计作为祭品呈上，白泽问出了自己现在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自己脑海中出现的那段记忆是什么？】

    祈秘仪式几乎是立刻便告知了他答案。

    【一段尚未成型的过去切片】

    并非是修改记忆，也并非是催眠的幻觉。

    博士所掌握的力量，是某种更为深邃的东西。

    改变过去吗？

    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做得到吗？

    至少以自己的认识来看，中低序列的人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种违背常识的事。

    想要做到，至少也得是序列四的圣者才有希望。

    所幸……

    白泽看向了答案之中“尚未成型”这个词。

    这种能力看上去还未完成，那么就不可能永驻下去。

    既然这样的话，只要自己在这段时间内否认这些过去就行。

    白泽手中具现出一柄匕首，他开始在自己的左臂上刻字。

    借助着rou体与星灵体之间的感应，他忍着刺痛将字刻了上去。

    【回忆假，不要信！】

    这一瞬间，白泽站着睡着的身体的左臂上，也出现了同样的一行字。

    鲜血从中渗了出来。

    而白泽则张开了眼睛，他的眼神中闪过了一瞬的迷茫。

    随即，左臂的刺痛让他反应了过来。

    白泽看向左臂上刻的血字，恍然大悟地退后了一步，警惕般地看着博士。

    “发现愚人众！发现愚人众！”

    “当值的西风骑士，立刻拿起武器！”

    “在蒙德城内！远航之风对面！”

    ……

    西风骑士们发现了聚集着的愚人众，迅速地向着这边赶来。

    察觉到白泽已经从刚才的幻觉中脱离了出来，迪卢克心里若有所思。

    大概白泽刚才从“隐者”那里祈求了力量吧。

    迪卢克握紧了大剑的剑柄，看向了博士。

    “博士，不管你在计划着什么，它都已经失败了。或者说……你想现在就与蒙德开战吗？”

    “……”

    博士意味深长地看了迪卢克一眼，摇了摇头。

    “还没到说这话的时候……不过，果然如此啊，比起修改和替换，从无到有的创造，难度高上了不止一个量级。”

    博士又看向了白泽。

    “我的学弟，似乎比起自己的回忆，你更相信一些我不知道的其他东西啊。”

    而且……即便是在过去中，也从来没有向自己透露过这个东西的正体。

    警惕心真是强啊……不过，那个东西，大概就是冰之女皇所需要的东西了吧？

    “哼……”

    白泽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比起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的回忆，自己当然更相信自己的金手指。

    记忆是最不可靠的东西，经过人脑的主观加工，可以被任意地修改。

    而自己的金手指——梦境空间，当然也不是没有欺骗自己的可能。

    但要是它在这种时候都欺骗自己，那白泽还不如直接投敌呢。

    “虽然我其实不太喜欢超前消费的方式，特别是问‘富人’这个银行家借账……”

    小男孩博士耸了耸肩，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看上去很像是支票的东西。

    “不过，有时候为了足够的实验经费，也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

    白泽心里隐隐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男孩骤然撕掉了手中的那张支票。

    “我要借账。”

    他清晰地说出了这样的语句。

    下一刻，男孩的身躯迅速地生长，亦或者说，他正不断地衰老着。

    男孩、少年、青年、中年、老年。

    仅仅是几秒的时间，“博士”便完整地经历人一生的所有状态。

    迪卢克握着剑柄的手更加用力了，在博士的生长过程中，他见到了那个自己曾经见过的“博士”。

    原来……自己见过的那个“博士”，同样只是完整博士的一个小小切片吗？

    自己与博士之间的实力差距，竟然有这么大？

    “亲爱的学弟，我依旧会向你发出来自愚人众的邀请。”

    此时的博士，无论是形体还是声音，都变得无比苍老。

    但这一切换来的，则是他周身散发着的强大压迫感。

    他高声呼唤着神明的尊名：

    “比寒冰更纯粹，比恋情更无暇

    您是爱之母，亦是爱之终

    开启愚行，反抗天理的冰之女皇啊！

    我以愚人众执行官博士的名义向你祈祷

    请降下你的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