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转移焦点

    契丹大军此次浩荡南征，眼见已经攻入燕州城内，却不料半路杀出个李从俭，最后落得兵败逃跑的下场。得知此事后，契丹国主耶律德彰大为震怒，不仅要撤了耶律达达的官职，还要砍了军中各部首领。宰相章循微联合王爷耶律速步等人再三求情，耶律德彰才肯网开一面。

    但面对得而复失的燕州，耶律德彰却是耿耿于怀。便不待军士休整，他又要发兵南征了。章循微知道契丹新败，士气正低，根本不适合出征。而燕州经此一战后，必定加紧防备，耶律德彰此刻若再发兵攻打，根本就得不到任何战果。但章循微却并不打算从此劝说，因为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事情。只要是可以通过调整就能办到的事，耶律德彰就一定不会轻易放弃的。

    章循微于是从时间节点分析，告诉耶律德彰现在马上就要进入下半年，契丹大军如果此时开启南征，不数月就要面临寒冷的冬季。到那时南征部队的粮食以及马匹草料都将无处补充，一旦遇到恶仗或者攻坚战，契丹军队将无以为继。

    在场将领也是十分不情愿此刻再去出征，道理很简单，谁率队出征谁就要倒霉，若是下一回败军归来，那可就再没饶命的机会了。于是众将纷纷赞同章循微的看法，都反对此次南征。

    耶律德彰见满朝文武都不赞同出兵，心里自不痛快。耶律速步知道自己兄长是在暗恨诸将无能，若是当时把燕州拿下，再以燕云两州为后勤基地，又哪里还有这么许多顾忌？

    耶律速步看出自家兄长心思，便转而又说道：“燕州之失，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未有提及。”

    此话一出，堂上一众大将皆要惊出一身冷汗，而耶律达达更是惶恐不安的望住了自己这位堂兄弟来。但耶律速步却并不是要对他们落井下石，相反，他的说法只会让众人受益。

    耶律德彰见堂下诸将皆有心虚之状，便连要耶律速步快快禀报。耶律速步于是朗声说道：“燕州之失，看似是因为北晋李从俭部来偷袭之故。但两地相距百余里，而我们又是秘密出动，他是如何知晓的呢？”

    耶律德彰觉得有理，但场下众人却早已吓得瑟瑟发抖了。毕竟照他们理解来看，这耶律速步分明就是在说军中有jian细走漏了风声。可是耶律速步却话锋一转道：“是中原武林人士前去北晋告密求援的。”

    见耶律速步终于没说是军中出现jian细，众将及耶律达达都长舒了一口气。但耶律德彰却对弟弟这个说法十分不屑。在他看来，就算有所谓的武林人士干预进来，也不可能产生扭转战局的作用。

    但耶律德彰的话音未落，堂下一众败军将领皆进言说耶律速步所言不虚。更有甚者直呼中原武林人士祸害无穷，并罗列诸如这些武林人士先是暗中给李从俭通风报信，接着又带领北晋军队劫他们的粮草，最后还凭借过人武功趁夜暗杀契丹军官等等。经此一说，仿佛契丹此次在燕州落败，全是吃了那些中原武林人士之亏。

    耶律德彰对这样的说法自是嗤之以鼻，但耶律速步却认为耶律达达等人所讲有理。因为他帐下罗刹堂管控的黑旗帮，就在此次攻打燕州的时候起了关键作用。若不是李从俭来的快，已入城去的契丹军队早就占据燕州转攻其他地方了。

    耶律德彰半信半疑，耶律速步见状遂传唤魏疾风来见。魏疾风于是把他黑旗帮与耶律达达大军里应外合的过程详尽说出。尤其是他们夜袭城楼守军，又于万军之中为契丹打开城门之举，让耶律德彰听罢大感意外。

    耶律德彰也是尚武之人，他听魏疾风讲的如此出彩，当要看看他的手段到底如何。魏疾风于是退出堂外就地打出一套摧心掌。但见魏疾风掌法迅若奔雷，一招一式皆能凭空震出声响，此时如有人中他一掌，非是当场毙命不可。

    耶律德彰忍不住要夸赞，但耶律速步却遣退魏疾风后说道：“黑旗帮帮主之能，顶多算个高手。但要是换了罗刹堂堂主来，那就真是当世无敌了。”

    耶律德彰自然不信，堂上诸将也都故作不服之态。如此，耶律速步便传唤罗刹堂堂主施要离前来觐见了。过不多时，一个面戴黑色头套，两鬓银发垂垂的魁梧男子便出现在堂前了。耶律德彰不喜施要离这番装束，便故意轻蔑道：“皇弟所说的当世无敌之人就是这么个无面目的老头儿吗？”

    耶律速步略显尴尬，施要离则沙哑着嗓子拜道：“国主陛下，在下因早年面目受伤毁容，未免惊扰圣驾才戴此面具。但要论功夫，我自信确有过人之处。”

    或是觉得施要离话中似有狂傲之气，耶律德彰当即唤来二十名壮硕无比的草原大汉，便要施要离以一己之力击败他们。这些大汉不仅人高马大，且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摔跤高手，和他们决斗绝非好受之事。

    施要离亦看出耶律德彰似乎并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便再向着堂上作辑道：“草原有句老话，打赢十个是英雄好汉，打赢一百个是天兵天将。我斗胆要求国主陛下再加八十个人来。”

    施要离此话一出，满堂皆是震惊之色，因为自契丹建立以来，根本就没人能够以一己之力对抗一百个人。见施要离如此气魄，耶律德彰也渐要欣赏起他这份傲气来。

    但这些摔跤高手本就百里挑一之人，数量自然不会太多，耶律德彰全数召集也才凑得四十余人而已。见对方人数远不足一百人，施要离当即提出自己不用双手只用双脚出场。这等自负口气早把那四十多名大汉激的火冒三丈了。

    随着满朝文武退居两侧，殿内大堂就成了双方比试的擂台了。只听得耶律德彰喊了句“开始”，那四十二名壮汉便发疯似的扑向了施要离。

    施要离却并不着急的呆立原地，待得四周对手扑的够近了，他才足尖一点的消失在了当场。打头的壮汉们虽然发现施要离没了身影，奈何冲的太猛，便止刹不住的碰撞在了一起。单此一下，就叫四五个壮汉当场撞了个头破血流。

    众人于是举目望去，却见施要离正如风筝般的悬于当空。如此轻功身法，端的是要让满堂上下都咂舌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