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惊鸿之舞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似乎是对此时的天气最好的形容了，反观卫可君，她此时正与卫旭一同坐在囚车里，自是囚犯，手铐，脚撩和囚服什么的肯定是必不可少。 卫可君看了看卫旭，他身上的毒早已被她尽数清除：“父亲，你说我这么相信别人，是对还是错？” 卫旭答道：“十六岁不足以观清世间全貌，你信任她，是你对最后一丝温情的守望，她若负你，则是一次坠入深渊的警视！” 卫可君长出一口气，她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而赌注则是她们两人的性命…… 砰！ 就在卫可君愣神之际，一块像石头般的器物与她的头顶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卫可君正欲探清是什么东西时，头发粘在一起的黏稠感和缓缓滴落的蛋黄让她瞬间明白了一切：“鸡蛋？” 她环顾四周，一直没注意到，原来押送囚车的队伍走的是人群最为密集的市集。 “什么狗屁靖天候，不过是敌国养得一条狗罢了！” “嗯哼！我看连狗都不如！” “对！狗还知道报恩，圣上对这靖天侯礼遇有加，没想到他竟是这般忘恩负义！” “他那个女儿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 市集中的百姓各执一词，但无一例外，都是在谩骂卫旭，铺天盖的臭鸡蛋和菜叶从两侧飞来，囚车上的两人早已狼狈不堪。 卫可君苦涩一笑：“父亲，这就是你曾经拼命守护的人，一群未知全貌却可以毫无顾忌的站在道德至高点去批判别人的畜生！这样真的值吗？” “啪！” 话音刚落，卫旭的一巴掌便落在了卫可君的脸上，她捂着红肿的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父亲，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她明白卫旭一定是生气了！ 这一次卫旭并没有去安慰她，只是冷冷的说道：“听好了！这是为父给你上的最后一课，永远不要去贬低自己亦或是他人拼命守护的东西！” 如此，两人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忍受着两边投掷的“惩罚”。 片刻，囚车终于抵达天牢，禁卫将卫可君与卫旭押了下来，卫可君一眼就看见了远远跑来的姜涟：“可君meimei，你受苦着了！” 虽然嘴上说着但行为上的嫌弃却是并未全盘隐藏，未靠近卫可君半米之内，始终用手帕捂着口鼻便是最好的证明。 顺理成章地，卫可君住进了天牢，她和卫旭被分开关押。 失去了所有的依仗，她亦是一个普通的十六岁女子，夜幕悄然降临，她怕黑，漫无边际的单调色不断的冲击着她的心理防线，她特别想故声大哭，但她明白，她的哭声只会逗笑那些jian人，除此之外，毫无用处！ 可毕竟没有什么逆天的毅力，这样下去很快便会面临精神崩溃。 “砰！”一道清脆的金属声响起，紧闭的窗户随之打开，皎洁的白月光随之照了进来，卫可君顿时眼前一亮，她看见一个毛茸茸的玩意从窗口跳了进来，她很是好奇便一直盯着。 “喂！看什么看！没见没这么帅的本大爷么？” 卫可君猛地一怔，惊呼道：“你一只狗怎么还会说话？” “什么狗？本大爷是狐！是诸天万界的顶峰战力，九尾灵狐！” 它摆出一幅十分认真的样子，向卫可君解释道。 “扑哧！”一旁的卫可君禁不住笑出了声：“你？九尾灵狐？明明就是只白色的小狗吗！” 说着她一把抱起它：“真可爱！” 但它却不断挣扎着跑了出来：“呸！什么味道？你一个女孩子身上好臭呀！” 卫可君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转身坐在一旁，白天发生的一切在这一刻似潮水一般冲破了她锁死的阀门。 终于，她禁不住哭了出来，哭声断断续续，白狐的内心不知怎得竟生出了一丝愧疚。 “对不起”它主动跑到卫可君的怀中：“别哭了！我叫你小仙女还不行吗？女生最爱别人叫自己小仙女了，对不对？” 卫可君并没有理睬它，现在纵然是她自己也无法控制住情绪。 白狐突然站了起来，有模有样的拍了拍胸脯：“小仙女！我狐某是一个负责任的人，既然我惹你伤心了，那我就要对你负责任！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卫可君突然抽噎着停了下来：“大骗子，你这么个小不点，怎么带我？你走！不要烦我！” 白狐并没有生气，它挥了挥爪子，一道道复杂的铭文凭空出现。 “唰！” 再次睁开眼睛，卫可君发现眼前竟是一片湖泊，在动人的月色地映衬之下，称之为嫦娥之居所也不足为过！ “啊！”卫可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白狐—把推入了湖中：“小仙女，你先清洗一下，等会本大爷给你一个惊喜！” 卫可君感受着周身的湖水，竟然不冷也不热，这般神奇的地方，十六年来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于是她彻底放下戒备，不紧不慢的洗去身上的污垢。 “小仙女，洗完了吧！快出来，我给你个惊喜！” 白狐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但回应它的却是一只布鞋。 “啪！”白狐在地上滚了一圈。 “小仙女，这是为什么呀，我又惹你生气了？”白狐一脸委屈， 卫可君也是很无奈：“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听到这里白狐十分自豪的说道：“本大爷神威盖世，当然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卫可君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的喊了一声：“那你还不快扔件衣服过来，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色狐？” 白狐狠狠一咬牙，在湖岸上蹦来蹦去：“才不是！本大爷英明神武岂会在意你这等凡夫俗子？” 听到白狐的话，卫可君立刻哽咽了起来：“这么说，你根本不在意我？” 这次当然是卫可君装出来的，但白狐却十分在意：“小仙女！你别哭，我这就把衣服给你！” 一个空间戒指被白狐扔了出去，卫可君一把抓住，她查探了一番里面的衣服。 令她惊讶的是，里面竟是一套惊鸿舞的舞服，但她也没多想换上衣服，从湖中走了上来。 白狐猛的一怔，它痴痴地看着卫可君，红色的舞服勾勒出漫妙的身姿，一头黑发如瀑布般自然垂落，惟一有些瑕疵的容颜也被一张精致的面具遮挡。 “真美！”白狐的口水不觉的从口中流下，卫可君提起它的耳朵：“说你是色狐，你还不承认，口水都出来了！” 白狐立刻挣脱了下来：“小仙女，你可以为那座石像跳一只惊鸿舞吗？” 它指着不远处的石象，那是一位坐禅的僧人，纵然是石像，却依旧汹涌着江河般的气势。 卫可君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我会跳舞？况且还是为夙不相识之人！” 白狐立刻露出乞求的神色：“求你了，小仙女！” 卫可君嫣然一笑：“你可知惊鸿舞一位舞者一生只跳一次，是跳给最心爱的人的，你是要我和块石头过一辈子呀！” 白狐一时语塞，但卫可君却是摸了摸它的头：“反正我也快死了，这惊鸿舞给块石头也没什么！ 白狐虽然未懂，可它明白卫可君是答应了，它高兴的手舞足蹈。 突然，它变化成了人形，如一位十二、三岁的稚童。竟是拿出了一张古琴弹起了惊鸿曲！ 卫可君只是微微一怔，很快便回过神来，随着乐曲的响起，柔美的舞步随之而动。 衣裙在风中摇曳，卫可君恍若惊鸿仙子，脚下的舞步好似都活了过来，山林中的鸟兽皆是围在了一起，静静的观望着，无数的蝴蝶不断地绕着她飞舞！ “叮！”曲毕，舞终！ 石像竟是散发出了万丈金光，但很快就沉寂了下去，白狐的眼中却是多了一抹异样的神色。 而一旁的卫可君早已重新换上囚服，将自己弄成了来时的样子：“小狐狸！我可能活不了几天了，希望你以后能多来几次，如果那天我死了，就把我埋在那座石像底下！” “好了，现在把我送回去吧！”卫可君紧接着说。 “为什么？小仙女你一直留在这里不好吗？” 白狐十分不解的问。 卫可君温婉一笑：“我不可能将我父亲一个人丢下！” 白狐很想挽留，但它明白卫可君一定不会留下的：“好吧！不过小仙女你要小心，先前你问我为什么知道你会跳舞，其实是因为关押你的地方是一个叫太史程的人关押舞姬的地方，里面已经换了几十人了，她们的下场……” 纵然白狐没有说，卫可君也猜到了她们的结局。 她曾听不少坊间传闻太史程找来的舞姬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凌辱至死！” “我知道了！谢谢你！” 白光亮起，卫可君重新被送回了天牢，继续守着属于她的那方寸的白月光。 另一边，白狐轻轻拍了拍石像：“毕和尚，你还真能装矜持，人家都去赴死了，你不留一留？两年的石枯搞的你情商下降了是吧！” 石像的表皮突然开始脱落，变化成了一个面容俊朗的僧人：“慕泽，谢谢你，它就是命运神枢指引我要守护的那个人！” 慕泽挥了挥爪子；“那你还等什么，小仙女这会可是有生命危险！” 毕心双手和十：“阿弥陀佛，因果报应，吉人自有天相！” 慕泽颇为不奈烦的摇了摇头：“这和尚又开始放些听不懂的屁了，还是变成石头的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