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咖啡

    中午饭后，有些许疲惫。打算窝在柔软的沙发上小睡一觉，有了些困意却久久不能入眠，就放起了梁咏琪（原唱：蓝战士）的下雨天。轻快的鼓点就像雨滴在窗上自在圆舞，还时不时与我逗趣。半带伤感却风情曼妙的轻快女声和音乐，成为一张绸缪的幻化网，俯冲进我阒然的睡眠。

    在一个临海的咖啡厅，夜雨潇潇，屋内放着爵士乐，我用天空之蓝和大地之黄造设出一种无序之绿，让这种绿流畅于窗幔的权宜之计。慢煮的咖啡和惺忪的夜雨——两条同一的直线在相似性的消失点后退。它们首尾联结，充盈的咖色在它们之间攀爬，这多产而丰饶的味觉，连同它们翩跹的轨迹，被整理成浪漫的密码，随处显现。这时，我摘下一根卷曲的发。让它躺在蓝色水晶面前。在碧蓝的棱镜结构中，曲线变得富丽而丰满。那是屋外的大海，也是室内天花板上的光波，如果有雨点将头发抬起。那便是涌动的大海，光影流转的穹顶。几个环形空间绕转着咖啡厅和夜雨。因为她们的十指相触，内部世界与外部世界的太阳，从海平线上同时升起。

    咖啡厅内，只有一个服务员和一对好友。那对好友一高一矮，这时，矮的起身去前台点甜品了。看着“渐行渐远”的小矮，小高拿着手里的咖啡杯比划调侃道“妈呀！你还没这咖啡杯高呢！”小矮回头朝小高撇了撇嘴，走回座位上拿起那只咖啡杯“别拿我打趣了！我比这玩意高太多了！”

    梦做到这里时我就醒了，然而小高和小矮的逗趣还在我脑海中回响。我竟然真的思考起到底是小矮高还是咖啡杯高了。生活常识告诉我肯定是小矮高，但如果小矮真的比咖啡杯高，那么他站在前台的时候就不会比咖啡杯矮。所以，所谓高矮大小其实皆是虚妄，我们不能把小矮离咖啡杯远时的状况当成真实，同样也不能把小矮离咖啡杯近时的状况当做真实。所谓高矮远近的感觉，源自我们安立了我执的视角。这些情景出现在我的梦境里，亦是出现在我之内，我与她们每一个同在，所以何有远近高矮，本来一真自己。

    这时，我的朋友从外面踉踉跄跄地走进来，一进屋门就急忙地呼噜自己被打湿的头发，念念叨叨“真行，刚下楼还晴空万里的，转了十分钟超市出来就下雨了。”

    我拨开窗幔，看雨点开着舞会，音乐还在缠绵，翻出煮咖啡用的东西，闭目玄思，策划一场更飘逸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