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信息的空白
“我说，你这是怎么了？”，徐青拿着一瓶可乐，看着古斌在那里莫名其妙地傻笑，他感觉这家伙从早上开始就不正常，动不动就“嘿嘿嘿”一下，比游戏里的那个鬼魂都吓人。 面对徐青的问话，古斌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在看了他两眼之后又是嘿嘿嘿笑了一下。 “精神病院的电话是多少？” 徐青拿出了手机，他感觉古斌有可能是精神失常或者人格分裂，该不是被“边缘”里的那些东西给吓的？ 古斌一巴掌拍在徐青的手机屏幕上，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了，只听他笑骂道：“徐哥你就这么盼着我疯？以后出谋划策你找谁去？” 徐青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了，娘的，你从一个小时前就没正常过，我敲个门你给我嘿嘿嘿，我进来要个杯子你也嘿嘿嘿，我上厕所出来你还在嘿嘿嘿，真觉着我不会抽你？” 古斌摆摆手，也不去说啥，将手提电脑搬到了自己的腿上，开始浏览最近的新闻。 “S市监狱暴动事件后续：部分死者名单公布，部分囚犯死于不愿意配合行动。” “揭秘：全息网游‘边缘’背后的神秘背景。” “Z市一男子被发现惨死家中，疑似被火烧死，面目全非，但是家中并无任何失火痕迹。” …… 看了好一会儿，古斌只找到了少量可能有用的新闻，剩下的不是无用的花边就是一些其他的垃圾信息。 徐青就靠在一旁的沙发上，看到古斌点开了那条“S市监狱暴动”的新闻，不由得摇摇头，感叹道：“我当时就说，干这种事情不会有好下场的，他们都疯了，没有一个能听得进去话。” “不是有一句话嘛，你是做一辈子的懦夫，还是要做英雄，哪怕只有几分钟。” 徐青很不屑地呸了一口，道：“狗屁的英雄和懦夫，在我杀了人，走进警察局的时候我就知道，杀人这种破事儿就是懦夫才会去做的。” 他将剩下的可乐一口气喝完，把空瓶子一个抛物线扔进了垃圾桶，道：“连他娘的人都能杀，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做的？非得等到做完了才后悔，这不是懦夫是什么？” 古斌觉得徐青这话说得很牵强，但一时间又被他的气势震得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便只好耸耸肩膀表示不置可否。 徐青叹气道：“所以，我就不觉得我是一个光明正大的人，杀人，放火，关进号子，我有一所房子，面向大海，早被强拆。” “海子如果知道你这样改他的诗，估计得晚上找你谈心。” 古斌笑道，一转话头，道：“我都还没问，你的基础技能是怎么样的？应该不会像我一样拿着什么一级步行，一级格斗之类的吧？” 徐青点点头，说道：“我有一级的远程武器掌握，二级的格斗和近战武器掌握，一级的步行，一级的士兵基础。” 听完徐青的叙述，古斌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同样是“实验体”，同样经历了一个额外的副本，古斌自身的属性实在是要比徐青差太多了，虽然说自己现在已经获得了二级远程武器掌握这样相当不错的基本技能，但是却仍然无法改变自己孱弱的身体属性。 “骨头。”，徐青突然叫了古斌一声，这是古斌自己说出来的外号，叫起来也顺口，所以徐青就理所应当地拿来用了。 “你有没有联系你以前认识的人？亲人朋友之类的。”，徐青问道，古斌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种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神情，像是期待，又像是害怕。 古斌点点头，道：“联系了，不过我换了一张卡。”，说着，他拿起了那台自己新买的手机。 “他们怎么样？” 徐青问得很快，几乎没有给古斌多少的反应时间。 古斌有些莫名其妙，他可不相信徐青是这种会关心到别人家里人的存在，不过还是回答道：“她很好，半个小时前我才打了电话。” “哟？女的吧？” 徐青的表情忽然就变得猥琐了，那转变的速度让古斌浑身不得劲。 “是啊，我妹。”，古斌打算干脆地终结掉徐青那些龌龊的想法，确实，在听到这句话后，徐青脸上的表情就归于平和了，可惜，不到两秒，他就又说道：“得了吧，十个哥哥九个是变态，剩下一个就是meimei长得像凤姐，你自己说说你是哪个？” 古斌发誓，如果不是自己真的打不过他，现在早就把手机抡徐青头上了。 眼见古斌要发火，徐青摆摆手示意他别生气，道：“别激动别激动，我就随便问问……所以你到底是哪种？” “我妹很漂亮。”，古斌打了个哈欠，非常不耐烦地回答道，他怎么就不知道徐青一副刚正不阿的军人表象之下会隐藏着这么八卦的性格。 徐青恍然大悟。 “所以你是变态？” “我变你大爷的态！” 怒不可遏的古斌在看到徐青挥了挥拳头之后就迅速地冷静了下来，低头继续搜索信息，他需要赶紧把自己在监狱的这段时间里的信息补全。 徐青过来是带着电脑的，见古斌开始忙活了，他也懒得继续去继续八卦，这些东西偶尔说说是调剂，老是说就是真的欠揍了，他收敛了脸上的神情，开始有点笨拙地打着键盘，他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适应。 古斌在电脑面前想了想，随后在搜索栏里输入了“天均集团”四个字。 大量的信息在他的面前展现出来，排在第一的是一条巨大的新闻：“天均集团总裁张天均遭车祸身亡，警方已定性为谋杀。” 往下是一系列新闻的后续。 “女调查员接手张天均案，并声称已经获得了进展，据传闻该调查员是张天均私生女。” “嫌疑人已经被确定，为S大学大四学生电影专业学生。” …… 古斌默不作声地关掉网页，重新搜索了另外三个字。 “古三顾。” 一张熟悉无比的照片弹了出来，照片旁边的人物生卒年非常清晰，他的死亡比张天均要早了三个月，不多不少，90天。 “电影《黑屋》现已杀青，导演古三顾透露该片影射某些现实。” “《黑屋》剧组于景区拍摄途中发生意外，巴士坠崖导致15死6伤，幸存者为两名替身演员，两名摄像师以及本剧导演。” “著名导演古三顾死于家中，警方调查发现家中藏有毒品，死因疑为吸毒过量。” “S市企业家张天均发博客对古三顾事件发表个人看法。” 看到这里，古斌就没有再看下去了，因为后来发生的事情，几乎就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古斌是孤儿，大部分认识他的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直到五岁的一个下午，他才被领养了下来，同时被领养的还有一个女孩儿，比他小两天。 比起直接介入了张天均之死的古斌，顾夷笙则是要单纯得多，她甚至还没从养父去世的悲伤中恢复过来，也没从自己哥哥的嘴巴中得到任何关于这件事情黑幕的消息，就又被可怕的现实打击了一次。 古斌不允许自己剩下的唯一一个亲人再卷到这种事情里面来，古三顾要做的事情他很清楚，他很反对，古斌自认为是小人，所以他一向提倡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但既然自己的父亲执意要做，那么他也就只能支持，至于顾夷笙，则是被父子两人保护在了一个相对安定的环境里。 她只是一个学生，也只能是一个学生。 在古三顾死于“吸毒”后，早就发现了端倪的古斌开始了动作，身为大四学生，他还是相当空闲的，他在第一时间离开了S市，同时还带走了一份剧组资料，结果就在当天，古斌在学校外的出租屋突然着了火，没有人员伤亡，但是屋子里的东西化为了灰烬。 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古斌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安排，一份被整理好了的文档从各个渠道在网上开始散播，尽管在一个半小时后就被扼杀地干干净净，但是借助着网络的强悍传播力，关于天均集团的黑幕信息如同浪潮一般开始蔓延，而古三顾的死亡以及《黑屋》剧组的意外原因也被人们一层层揭开。 三名官员因此丢了官职，锒铛入狱，但是…… 张天均过得仍然很好，甚至还有时间和情人幽会。 所以古斌再也无法忍受了，他强压着悲痛和怒火工作了整整一个月，可不只是为了让天均集团伤筋动骨而已。 他知道，有些人的权力和财力的确可以在一些领域横行霸道，所以古斌决定用更加符合自己专业的方式来完成这一次报复。 在古三顾死后的第90天，当天早晨，当张天均从情人的家中出来时，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 他到死也不知道，当自己的车子开到街道中央的时候，挂在电线杆上的电箱为什么会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