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档案
在打扫干净店面后，叶一给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跳槽到了一份更好的工作，并且委婉地介绍了自己的工作内容，城市区域经济系统管理员，让她安心。 听到叶一截然不同的声音状态，电话听筒的另一边似乎也卸去了心中的重担，鼓励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城市区域经济系统管理员？”老板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背后冒出来。 叶一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强装镇定道：“有问题吗，我们这个店也是城市的一份子，我们不也为城市GDP作贡献吗，你不在的时候我不是也要看店吗，我只是用专业术语形容我的工作而已，有错吗？” “哼哼。”老板对叶一的说法不置可否，只是道，“上班时间不许做私人的事，现在开始锻炼。” “真来啊，你不是开玩笑？” “当然不是，当我的助手，没有合格的体魄，可是会丧命的。”老板的声音冷得仿佛刚从九幽地狱飘上来一般，激得叶一一个冷颤。 不过叶一并没有当真，他只是嘀嘀咕咕地挽起袖子趴在地上准备开始俯卧撑。 “别在这里，碍眼，到外面去。” “外面那么多人？” “做我的助手，不厚脸皮怎么行，你需要无视其他人的目光。” “这是对我人格和尊严的亵渎，我不干！” “工资翻倍。” “好的老板！” 叶一屁颠屁颠地跑出去，在门口挑了个空地开始做了起来，此刻已经接近中午，人流量已经不少了，路过的人看见满头大汗做俯卧撑的叶一都觉得非常惊奇，伫立在不远处议论纷纷。 “看，那个人好傻呀！” “这是健身的广告吗，选在炸鸡和奶茶店的附近，有眼光呀！” “他在干什么？” ...... 店内的老板写了会儿东西，透过玻璃门看见不远处肆意挥洒汗水的叶一，眉头一皱，从柜台里摸出一个蜘蛛侠面具戴上，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哈，哈，老板，你带面具干什么？” “你离店远一点，我嫌丢人。” “你刚才还说要厚脸皮的！” “没错，脸皮越厚，能力越强。” “不要以为你顶着蜘蛛侠的面具说出来的话就不蠢了。” “店规，扣钱。” “我错了老板，这个真的很难忍得住啊。” 叶一真的非常想叫屈，他一个不是吐槽役的都快被逼成专业的了。 “换地方，我就不扣你钱。” “好嘞！” “别太远，你要确保我能随时找到你。” “老板，你是超人胸口那个符号吗？” “那你是麦当劳的首字母吗？” “呵呵......” 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这是叶一当下的行动指南。 于是叶一麻溜地滚蛋了，他找到了一处能看到店门口、又不至于丢老板脸还能让老板一出门就看见自己的百里挑一的好地方，在那里默默承受着路人异样的目光。 在强烈羞耻心的驱动下，叶一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高速运转，疯狂思考着摆脱这个困境的方法。 店门在他的视野里起起伏伏的，想到了老板刚刚的行为，他的大脑里有一道灵光飞快闪过。 数日后，H市一则日报刊登了一条新闻，在某商业街，有一头戴蝙蝠侠面具的神秘男子连续数日在同一地点进行深蹲、俯卧撑等健身活动，引起大量群众围观，有专家称之为新时代引领健康潮流的行为艺术，是正能量的模范典型。 还好这家日报流量小读者少，否则叶一一定会被当成猴子集体围观的，不过大报应该也不会发这么无聊的新闻，应该吧...... 这就是后话了。 当叶一累得像死狗一般回到店里的时候，老板递给他一杯颜色奇怪的粘稠液体，叶一拼死抗拒，却被老板轻松碾压，然后掐着嘴给他灌了下去。 喝下之后的第二天，叶一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没有迎来预想之中的酸痛，反而神清气爽，整个身体都轻盈了不少，而且力量也有明显的增强。 此后每一日，老板都会递给他同样的饮料，同时加重他的训练强度，每一次都恰好是卡在他的体能极限上，非常精准，让他能够有余力回到宿舍，又没有余力做其他的事。 由是叶一明白，老板并不是以对他进行精神和rou体上的折磨为乐的，嗯......至少并不完全是。 在叶一的眼中，老板是个神秘的人，体术惊人，力大无穷，有点中二病，经常喜欢坐在柜台后面写写画画，偶尔还会仰头看向天花板，露出诡异又神秘的微笑。 店内有时会有客人，不过很少，叶一基本上都是在远处边做深蹲边看着客人进店的。有时候客人会一个人出来，有时候老板会和客人同时出门，这个时候他就会回到店里负责看店，这也是他名正言顺的摸鱼时光。 在将近三个月的观察中，他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不会有两个客人在同一天进这家店，非常玄学和不讲道理。 叶一也抽空看过几册档案袋里面的东西，里面有许多用文字形式记录的文件，偶尔也有几张图文并茂的，叶一读了几段。 “事件编号025 委托人：钱英 推荐人：贺兰 性别：女 联系电话：138XXXXXXXX 联系地址：H市上城区丰裕街道幸福花园XXX 2011年7月15日，委托人来访，声称她家每天深夜都有奇怪的脚步声，偶尔还会有抽水马桶的抽水声，但是每次她和丈夫前往查看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马桶也检修过，没有任何问题，防盗门也没有任何被撬开的痕迹。 本人于7月16日前往委托人家中，熄灯后在客厅隐蔽处蹲守至大半夜，亲眼看到委托人宠物猫踩着家里的拖鞋当着本人的面走来走去，发出的声音与脚步声类似，极易混淆。 在本人建议下，委托人在客厅安装了一个摄像头，确认马桶无故冲水的原因同样是因为该宠物猫的行为，同时在巧合之下发现一桩家庭伦理惨剧，在此不再赘述。 PS：闺蜜的添油加醋的确容易让人失去一定的逻辑思考能力。” 类似的还有打印机打出恐怖图片是因为卡墨，半夜哭声是因为孩子熬夜补暑假作业，每天起床发现换下的衣服整整齐齐地被叠好摆放在床头柜是因为梦游，等等等等。 叶一看了一会恍然大悟，原来老板是个梦想当作家的富二代，怪不得一直在背后写写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