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了结
叶一坐在高楼天台的一面广告灯牌旁边，和姜女小口喝着汽水。 “姜女，你说我什么时候也能变得像老板那样？”叶一望着远处的天空。 “像老板那样腹黑？”姜女坐在天台边缘处，开心地晃着小腿。 “不，像他那样强大。” 姜女凑近叶一，用小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道：“你给我的感觉一点也不必老板弱。” 叶一摆了摆手：“不是力量上的强大，而是，怎么形容呢，当你和其他人遇到危险，我只能束手看着，老板却能在一天之内摸清整个脉络，并且做出完美的反击。如果要形容的话，他就像是下棋的人，而我就只是一个棋子。” “现在这样不好吗，什么事都有老板帮你解决，你只要安安心心待在店里，做老板要你做的事情，不用动脑子，也没有危险。” 叶一一口气喝干了口中的汽水，捏扁了手中的易拉罐，道：“老板不可能一直都在的，你明白吗，将命运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是最重要的，否则我们就像风中的一片落叶，风往哪里刮，我们就得往哪边飘，一想到这样的未来，我就恐惧。” 姜女大笑：“哈哈，我觉得你更应该恐惧的是眼前被老板随意拿捏的现在吧。” 叶一怒视姜女：“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在背后出鬼点子，上次那个芥末饺子就是你干的吧？” 姜女不甘示弱：“你还把我写作业的笔换成了自动褪色笔，我写了半天的小作文就这么没了。” 叶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不联手对付老板？他才是最大的那条鱼，就在那里看着我们两只小鱼互相撕咬。” 姜女叹了口气：“他给你发工资，掌握着我衣食住行，他不是大鱼，是钓鱼的人。” 叶一沉默了许久，又打开了一听汽水，与姜女碰了碰杯：“敬自由。” 姜女毫不给他面子：“你可以选择自由啊，只要你能把欠老板的那些钱还给他。” “他简直就是个魔鬼！” 良久，姜女的声音响了起来：“叶一，你为什么要逃跑呢，你的灵能力完全可以杀光整栋大楼里的所有人的吧？” 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数日后。 一个带着墨镜和口罩的男人坐在了老板的旁边。 “为什么我们不能挑一个更安静的地方见面？” “这里有什么不好，红色的房子，冒着气泡的黑色液体，切碎的禽类尸体混杂着植物的茎叶，淋上乳白色的粘稠物，还有在高温下扭曲膨胀的切块植物。” “我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将炸鸡快餐店说得这么诡异，那么，单源在哪里？” 老板咬了一口汉堡：“他应该不会再成为你的问题啦，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为什么要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灵网在其他地区掌控力度一般，在H市却能称王称霸，这其中原因，身为最大功臣的部长不可能不知道吧？” 赵甲与老板拉开了一点距离：“那都是单源干的，你不能把这些都归咎到我的身上吧。你应该明白，稍微大一些的组织内部都不可能是和睦友爱的。我不是高层任何一个人的嫡系，却做出了这么大的成果，他们怎么可能坐视我独享这一切。单源自己就带了那么多的灵能力者，还有上层的支持，我怎么可能压得下他？” 赵甲说得又急又多，生怕老板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灵网H市分部长出现这样的慌乱可真是稀奇无比。 老板放下嘴边的可乐，道：“我明白的，你的势力扩大了，开始逐渐无法容忍我的存在，所以就引导单源来刺探我，与其说是借刀杀人，不如说是驱虎吞狼。可你没想到，我这头狼还是大得超出了你的想象，那只病虎根本无法让我受伤。于是，你庆幸自己的隐忍和伪装，可是你觉得我有那么愚蠢吗？” “那真的只是单源做的！” “我几年前就跟你说过，我不在意H市谁做主，我只要平静的生活，那些自以为是的组织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把他们灭了，把你拉起来，现在你也变得不明事理起来，我只能再做一遍同样的事了。” “什么意思？”赵甲暗中打了个手势。 快餐店内原本正在用餐的客人和服务员纷纷从桌子底下、脚边的箱子里和柜台下取出枪械，十几只枪的准星对准了正在喝可乐的老板，老板怡然不惧，只是站了起来。 赵甲趁机拉开了与老板的距离，躲到了人群后面。 “太假了。”老板的声音依旧清楚地传到了赵甲的耳朵里。 “那边那个男的，一分钟之内偷瞄了我十几次，如果是个小姑娘还比较有信服力。那边那个，一盒薯条吃半小时，你是老鼠吗，需要一毫米一毫米地啃着吃，还有你，别看左边，说的就是你，居然不点可乐，汉堡薯条不配可乐，你吃的是哪门子垃圾食品，你的伪装没问题，我只是指出你饮食习惯上的错误。” 赵甲叫道：“老板，我们现在能好好谈谈了吧？” “我不觉得你的态度是想和我好好谈谈的态度，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快餐店吗？” 赵甲心中泛起浓烈的不安，他在老板的示意下看向窗外，远处是灵网的大楼。 他意识到了什么，尖叫起来：“不！” 地面跳动起来，整座大楼有数个楼层都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火舌从碎裂的窗户中喷出，滚滚浓烟挡住了赵甲的视野，他为之奋斗的一切，顷刻间化为子虚乌有。 失去了一切的赵甲夺过旁边手下的手枪，对着老板疯狂倾泻着子弹。 老板头部中弹，仰面倒下，赵甲跑到老板尸体面前，仔细看了一会儿，将手枪摔在地上，跪倒在地，哭道：“竟然是具象化出来的人偶。” 随着他话音落下，地上的老板突然睁开眼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后溶解在虚空之中。 一个服务员打扮的男子跑到赵甲面前：“部长，他这是调虎离山，他猜到了我们会在这里埋伏的。” 赵甲双目已经失去了神彩，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