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白金葵城
他们整晚都睡得不踏实，不过当他们醒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生，既没有从天而降的空投舱，也没有其他追兵。 他们前往圣山的路途虽然遥远而崎岖，但是一路上很顺利，没有再出现宪兵。夜幕降临时，他们来到了圣山山脚。梁甫寅看到一条休得笔直的大道向斜上方延伸，然后朝着右边拐了过去，消失在视野中。这条大道的两旁是一排排的树，他叫不来这种树的名堂，既像槐树，又好似橡树，最奇怪的是树梢上的沉甸甸的果子有足球那么大，闪烁着蓝绿光彩，照亮着这条大道。这条大道在路口设立了哨卡，是两个不太大的拱形碉堡。梁甫寅看到曜瓦斯到了碉堡前和哨兵说了一番话，又折了回来。 “很抱歉，哨兵们说，即使你们是我的朋友也不能就这样进去。”曜瓦斯对梁甫寅等人说，“因为你们不是我们的族群，所以进去时必须蒙上眼罩，等到了圣山腹地才能摘下来。而且你们得保证路途中不能摘下眼罩，否则沿路的哨兵会向你们开火的。” “不是吧？我们不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吗？”迪克·威斯克忿忿然道。 “这没什么，入乡随俗嘛。”陈旺说，“换了我是这座圣山的管理者，也会对外来客加倍留心。” 大伙都蒙上了眼，跟随着曜瓦斯和那七名自由民战士缓缓走了进去，慢慢朝大道右前方行进。梁甫寅即使蒙上了眼，也能感觉到大道弯弯曲曲向上延伸，路两旁的树的果实所散发出的光芒透进了梁甫寅眼罩里。因此，梁甫寅除了看不清这条进入圣山的大道，却也能看见前方带路的人影影绰绰，能看到大道两旁光华模糊的树果。他们蒙着眼走了一程，道路突然峰回路转，朝着斜下方而去。沿路上，原本平坦的大道变得崎岖起来。梁甫寅只感觉到地面很硌脚，也不知道是碎石子还是突兀出来的尖石。大伙谁也没有取下眼罩，他们跟随曜瓦斯等人在这条硌脚的路上走了好久好久，走得他们双脚疼痛时，路面终于不那么硌脚了。道路两旁的那种放射出光彩的树果没有了，因为梁甫寅被蒙着的双眼再也没感觉到一丝朦胧的光华，只有一片漆黑。他们也不知道在这漆黑的地方走了有多久，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一种声音，水滴的声音。滴答，滴答。梁甫寅判断，这里或许是一个狭长的溶洞。 过了好久，他们终于止住了脚步，来到了目的地，圣山腹地。他们被摘下眼罩，炽烈的光芒刺得他们无法睁眼。等到他们习惯了这光线后，看到了自己身处一片向下延伸的青草坡地，身后是茂密的树丛。远方，一颗外形酷似棕榈树的苍天大树赫然耸立在一个大型广场的正中央，树上结着的果实熠熠生辉，比较像刚才在圣山脚下的大道两旁看到的树果。只不过这颗参天大树的果子所散发出的光芒是白金色的，果实也比山脚那些更大更圆。大伙环顾四周，这里简直就是神话里的山内山，洞外洞，且不说广场周围的那些一爿爿的房屋，单说那个广场就有十五公顷。这里恍如一座建造在山中腹地的城市，有内陆湖、有小溪、有广场、有木房、竹房、洞窟和石房，道路不是石桥就是木桥，当然还有一些是缘山路开凿而成的石板路，可以说是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此时，大伙正好赶上一场盛大的祭祀活动。这里的精神领袖正站在那颗参天大树下，对聚集在大树广场里的人们作着一年一次的祭祀活动开场白。这个广场里人头攒动，目测不下三十万人。曜瓦斯邀请陈旺等人来到人群后面，席地而坐。大伙听着精神领袖胜德·迪亚哥用扩音器缓缓讲述：在大海难前，我们的祖先从热带地区保存了一株棕榈树的树苗......大海难时，我们的祖先来到这片群山了，亲自栽种了这棵树。然而，这棵树自打栽进泥土里，过了十多年都没有茁壮成长......大海难后，我们的祖先再次带领幸存的族人避难到这座山里，奇迹却发生了。这株棕榈树的树苗竟然兀自长成了两百多米高的参天大树，甚至和这里的环境相互适应，演变为新的植物，同时也是我们唯一的圣树——白金葵树......此后，我们的族群在这里繁衍，并把这座城市命名为：白金葵城。 这场祭祀活动的开场白结束后，这座城市的三名最高首领从前排缓缓走了出来，来到白金葵树下，对精神领袖胜德施以祝福，预示来年兴旺繁荣。 “中间那人是洪吕琦，左边那人是查理·雷诺，右边的非裔人是丹佛·阿普。”曜瓦斯向陈旺、梁甫寅等人介绍道，“他们三人组成的杜马三人团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最高首脑。” 大伙听完曜瓦斯的介绍，都和前面的人们一样站起身，远远地聆听着三名首领的先后致辞。随后，早已预备好的餐车缓缓推了出来。广场上的人群也极有礼貌地让开了道路。这些餐车非常多，足有两千辆，完全足够广场上的好几万人吃饱喝足。这些餐车很快就排成了一排排，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广场上，俨然是一户户小商铺组成的“夜市”。不过，餐车上的食物可不是免费的，而是付费的，就算是精神领袖或杜马三人团也不例外。陈旺等人赶了一天路才来到这里，又累又饿，看着各种美食简直是口水直流。曜瓦斯豪爽地掏了腰包，请陈旺等人一边逛“夜市”，一边享受美食。当他们来到一辆餐车前，看到烤的香喷喷的地瓜就立刻驻足不前了。曜瓦斯从兜里掏出一个四寸长的半透明的金属条形盒子，卖烤地瓜的老奶奶也拿出了这么一个盒子。两者不同的是，曜瓦斯的盒子能看到满满的绿色、橙色的细小条状物，而老奶奶的那个盒子能看到的是绿色、红色的细条条状物，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装满了子弹的弹夹的解剖图。曜瓦斯用自己的金属条和老奶奶的金属条相互蹭了一下，曜瓦斯的盒子里的绿色条状物就少了两格，而老奶奶的盒子里的绿色条状物多了两格。很快，大伙就吃上了到这儿的第一顿美食，烤地瓜。 “那是什么？你们的货币吗？”梁甫寅打量着曜瓦斯手持的半透明金属盒子问。 “这些是信用。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货币。人们用工作换得信用，然后储存到盒子里；人们消费后，信用就会削减。还有如果你干了某些坏事，这个盒子也能自动感应并消减信用。”曜瓦斯说。 “感应？”艾莉好奇地问。 “没错，这些盒子和我们的指纹一样，每个都是独一无二，都是和我们的神经系统连接在一起的。”曜瓦斯说，“看呐，那儿有美味的烤rou。” 曜瓦斯就这样带着陈旺一行人吃遍一条条餐车连成的“巷子”。他们大快朵颐着各种烧烤、各种煎饼、酸梅汤、苹果酒、石榴酒。还有一些艾莉、卡秋莎、陈旺、凯特不敢触碰的黑暗食物：油炸花蜘蛛、清蒸蛤蟆、油煎蝉蛹、火烤蝗虫等。但是这些个黑暗食物对于另外几个大咧咧的男人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可是这个广场太大了，他们吃到肚子胀鼓鼓也没能走到广场中间。最后，他们喝酒喝到打嗝，才跟随曜瓦斯来到他的家。 曜瓦斯的军衔是上尉，因此他的家也很气派，是一所颇为宽大的三层楼的木屋，位于这片山内山的以东的小溪上游。醉醺醺的曜瓦斯带领大伙进了门，并给他们每人安排了一间客房。当晚，他们就在曜瓦斯家里过了来到这儿的第一夜。 翌日，曜瓦斯起得很早，他和他队伍里的七名队员要去面见胜德·迪亚哥，便让大伙留在他的家里。曜瓦斯出门时，皇甫燕和孙保罗仍在熟睡。陈旺等人围坐在圆桌子上，缅怀着牺牲的三个伙伴，然后才谈论起他们面对的时空悖论点。原本，大伙所持的观点只有两种，造成二十二世纪NC横行和海平面上升并导致人类灾祸的无非两种：一是死而不僵又卷土重来的NC军团；二是基因编辑技术、双重力技术、脑桥接口技术中的一种或全部。起初弗拉、石洪开等人持前者观点，其他人持后者观点。然而随着争论越来越激烈，又从后者观点里分化出两种不同意见。苗卓成、凯特、迪克认为造成地球大海难的根本原因是基因编辑人的出现，这是一种非自然演化的人种，或许不该称之为人类；梁甫寅、小宝、大宝则认为是双重力技术导致了这场大海难。于是这个时空悖论修复者团队对此次冒险分成了三派：反NC主义派，反基因编辑人派和反双重力技术派。 又过了一天，大伙仍不见曜瓦斯回家，都在担心他是否因为里福·迪亚哥的死，导致精神领袖胜德·迪亚哥会对他做什么。由于梁甫寅、石洪开和迪克三人的伤尚未痊愈，他们并未马上去修复时空悖论点，而是继续呆在曜瓦斯家里养伤。 一个星期后，他们三人换了最后一次纱布，那些被割开的伤口都结痂了。但是他们仍不见曜瓦斯回来，全都急得按捺不住，想要出去找曜瓦斯。 这天中午，他们正打算出门时，门突然开了，曜瓦斯回来了。除了曜瓦斯，门外还站着两排自由民战士。随后，一个黄色长发的男子跟随曜瓦斯走了进来。那人一进来就开门见山说道：“我为我侄子的事感到抱歉，他杀害了你们的同伴。我从曜瓦斯那儿听说了你们的事，你们居然能打败为数众多的基因编辑人，因此，我想邀请你们加入我们，一起对抗NC军团。” “哦，当然。”陈旺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这个名叫胜德的精神领袖会为了他侄子里福的死而迁怒曜瓦斯。 “曜瓦斯，兄弟。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们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呢。”梁甫寅说道。 “我去面见了精神领袖和杜马三人团，汇报了前几天我们和基因编辑人的战斗。然后我们都在白金葵树下祈祷，等待着圣树的指示。”曜瓦斯不慌不忙地说，“因此一等就是一个星期。” “我们决定集结队伍向‘天上天’一号城市发动攻击，进行斩首行动，消灭NC军团的首领，保罗将军。”胜德·迪亚哥说。 “保罗将军？不会是孙保罗吧？”小宝嬉笑着说。 可是，孙保罗毫无表情，他既不反对，也不表态。 “不，我们所说的保罗将军是保罗·冯·马肯森，那家伙是二战时NC军团第一元帅的后裔。”曜瓦斯继续说，“因此，我们想借助你们的力量，帮助我们完成斩首行动。” “没问题。但是你们怎么去‘天上天’一号城？”弗拉首先表态道。 “我们派人回收了那些基因编辑人宪兵遗留在地表的空投舱，技术部门正在破解，只需等上几天，一旦技术部门完成破解，我们就乘坐那些空投舱去‘天上天’一号城。”胜德·迪亚哥看了看伤口结痂的梁甫寅、石洪开和迪克，说道，“这几天里，你们可以在我们的城里四处游玩，顺便养好伤。对了，我们会给你们每人发放一只高信用盒子，你们可以在城里任意消费。” “喏，接着。”曜瓦斯从大衣口袋拿出一只只半透明的金属条形盒子逐一递给陈旺等人。 “哈哈，我们寸功未立，就获得你们的货币，这样好吗？总感觉我们在不劳而获。”梁甫寅有些不好意思。 “没问题的，即使是我们的自由民打败了入侵的基因编辑人，也会获得相应酬劳。这一部分叫做保家卫国高信用货币，就当做你们打败众多入侵我们领地的基因人的酬劳。”精神领袖说完，拍了拍手，从门外走进三男二女，这些人都穿着旧时代的西服。 “哈哈，那么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大伙一听此言，心里舒畅了许多，接受了这些货币。 “他们五人是迪亚哥大人为你们准备的仆人兼向导，他们会在这几天里负责你们的起居饮食和外出游玩引路。”曜瓦斯介绍道。 “噢。这怎么使得？”陈教授谢绝道，“多谢您的好意，可是我们有手有脚，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这是迪亚哥大人的一番好意，而且我也想沾沾光。”曜瓦斯狡黠地说，“我只是个光棍，而且我在上次的战斗中所受的伤还没好利索，我也需要人照顾一下。你们不是想剥夺我被人伺候的好时机吧？” “那好吧。”陈旺代表大伙说，“恭敬不如从命。” “那么，在下先告辞了，空投舱破解时会让曜瓦斯告知你们。”精神领袖说完，就在那些自由民战士的簇拥下，坐上一辆吉普车，返回了自己的官邸。他们出来送别精神领袖，看到了那辆车，这也是他们来到这个时空悖论后第一次看到机动车。 精神领袖走后，曜瓦斯和陈旺等人围坐在圆桌上开了一个会，谈起了具体的行动方案。他们几乎从中午谈到了下午。孙保罗和皇甫燕依然对此漠不关心，他俩回到了各自的卧室休息去了。曜瓦斯在桌子上摆出了一台全息投影，播放出一个立体的浮空城市模型，是“天上天”一号城的。这座一号城和曾囚禁过大伙，把大伙中的某些人困在棚体构架的虚拟梦境里的十二号城有些相似，但是要大得多。这座一号城高楼林立，每一栋都有三百多层。然而最高的一栋楼有六百多层楼，而这栋楼的地基部分就有六公顷之大，楼顶部分的面积也有一公顷多，里面住着NC军团的首领及最高统帅，保罗·冯·马肯森。 “技术部门把空投舱破解后，会把定向导航设置成一号城的那栋最高的楼，也就是那个NC头子的住所，而那家伙就住在顶楼。”曜瓦斯说 “你们回收了多少空投舱？”弗拉问。 “一百二十个。”曜瓦斯说，“我们计划把这一百二十个空投舱都降落到这栋楼的楼顶，给保罗这龟孙子来个瓮中捉鳖。” “那栋大楼既然是保罗将军的居所，肯定有重兵把守，或者是防空火力。”苗卓成说。 “那可不。据我们的情报人员调查，那栋大楼的宪兵数量是十万，都是基因编辑人，同时也是整个一号城兵力最集中的地方。而且顶楼上有一千门电磁线圈炮。另外，那栋大楼除了是NC头头的居所，同时也是棚体构架的总机所在。”曜瓦斯答道。 “这太疯狂了。”卡秋莎惊叫道，“这些空投舱还没落到那栋大楼楼顶，就被会击落的。” “就算侥幸落下去，也有十万宪兵等着我们。”古通宝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这栋楼的宪兵的兵力分布我们已经搞清楚了。最底层至一百层是五万，第一百层楼至两百层楼有三万，第两百层楼至三百层楼有一万多，剩下的一些分布在三百层以上。”曜瓦斯镇定地说，“只要我们能顺利着陆这栋楼的顶楼，就有时间干掉保罗·冯·马肯森。” “那么敌人在三百层楼以下的数万宪兵赶来顶楼要多少时间？”苗卓成问。 “我们计算过，只有六分钟的时间。”曜瓦斯说，“但是这栋楼只有五十部电梯，每部电梯一旦超过三十人就会超载。” “也就是说敌人只需六分钟就能往顶楼输送一千五百个宪兵？然后算上电梯的回程，敌人的第二波增援会在十二分钟后再输送一千五百人？”谭家宝惊讶道。 “你在做数学题吗？”凯特说，“第一波增援就有一千五百人，我们区区一百二十人怎么敌得过十多倍的敌人，他们全都是基因编辑人。” “凯特说的没错。”迪克赞同道。 “因此，我们只有六分钟时间。”曜瓦斯说。 “那么顶楼的电磁线圈炮呢？”石洪开说，“就这么空投下去会在半空就被打成炮灰的。” “所以，我会带领我们的自由民战士，一百二十名精心挑选的战士去执行这个任务。”曜瓦斯说。 “那么我们呢？”弗拉不解地问。 “那些电磁线圈炮的动力源是电能，所以我们需要你们提前两小时渗透进一号城，摧毁控制着那些电磁线圈炮的电能输出的E号发电厂。”曜瓦斯说，“还记得你们首次回到地表的那辆磁悬浮汽车吗？你们可以用那辆汽车偷渡进一号城。” “就这么驶进去会不会被一号城的巡逻宪兵盘查？”艾莉问，她回想起刚到第十二号城就遭遇了那些宪兵的巡逻车。 “敌人在下半夜的巡逻会松懈一些，你们可以从一号城的边缘地带溜进去，成功进去后可以慢慢接近E号发电厂，只要破坏了这座发电厂，那些电磁线圈炮就会瘫痪两小时。” “瘫痪两小时？”陈教授问，“为什么是两小时？” “因为两小时后那栋大楼的备用电源会启动。”曜瓦斯说，“因此我们必须在两小时内全步巴一百二十个空投舱都降落到大楼顶部。” “如果空投到那栋大楼周围几公里处呢？”大宝问，“从地面进攻会不会安全一些？” “不可能。那栋大楼周围十公里一马平川，什么也没有，而且也在电磁炮射程内。”曜瓦斯说。 “因此只能用这种方式空投？”苗卓成问道，“可是你们有把握在六分钟里干掉保罗·冯·马肯森吗？” “当然，我们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曜瓦斯说。 “伙伴们，你们的意见呢？”陈旺问。 大伙都点头赞同，都愿意为击败NC军团首脑出一份力。弗拉摩拳擦掌，更想亲自结果了那个叫保罗·冯·马肯森的NC军团的首脑，但是他也明白，E号发电厂的电力供应着那栋大楼的电磁线圈炮，只有他才能完成这个任务，如果他失败了，这个斩首行动就等于破产了。于是大伙和曜瓦斯商定由弗拉带队，苗卓成、梁甫寅、石洪开、大宝、小宝、迪克、凯特等八人组成渗透队伍，执行这个渗透计划，至于其他人就留在曜瓦斯家里等待胜利的消息。曜瓦斯表示会提供最好的武器装备和充足的弹药给他们八人。 大伙都快商议完了，梁甫寅始终没发一言，除了点头赞同就没有其他举动。他从这个会议开始到结束一直在默默盯着这个全息图像，似乎若有所思。 “不，我也要加入这次渗透行动。”艾莉说。 “这次行动很危险，A号发电厂必然有敌人的重兵把守。你一个小丫头，好好呆在曜瓦斯家里吧。”弗拉说。 “虽然我不会用枪，力气也没你们大，也没有你们那种拼命搏斗的技巧，但我有一种能力是你们所有人所不及的——极速移动。”艾莉高声说道。 “只有一个小时。”梁甫寅这下子终于开口了，他担心这个F国的小丫头，他们这次是一次深入敌人后方的渗透行动。 “梁甫寅说的没错，艾莉，我的好姐妹，你不是一个战士，你就留在这里吧。”凯特劝阻道。 “哼！”艾莉傲娇地扭过头，但心里却早有盘算。 “对了，离技术部门破解空投舱还有五、六天时间，这段时间你们就在白金葵城好好玩一玩吧。”曜瓦斯说。 大伙商议已定。这场会议从中午一直开到了下午六点半才结束。大伙都饿得咽口水。此时，仆人们已经在食厅的长桌上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大伙唤来了独自待在卧室里的孙保罗和皇甫燕，一起共进晚餐。曜瓦斯举杯和陈旺等人干杯，预祝渗透行动顺利。 晚饭后，大伙自由活动。梁甫寅满怀心事，在白金葵城的大街小巷里徘徊。他来到一条小溪之上的拱桥，坐在拱桥的木栏杆上发呆。 “你怎么了？刚才几乎都不说话。”一个熟悉的声音问梁甫寅。 “哦？小卡，你怎么来这儿了？”梁甫寅很意外，他转过头看到卡秋莎出现在他身后。 “这可不像平常的你，被我跟踪了也不知道。”卡秋莎双手后背，上身微倾，莞尔一笑说，“你有心事吗？” “跟踪我？嗯嗯，看来我果然是疯魔万千少女，提高年轻人内涵，玉树临风，帅到爆炸的时空悖论修复者，因此才把我们的卡秋莎小姐迷得要尾随我。”梁甫寅戏虐道。 “哼，你这个土包子，鬼才尾随你呢。”卡秋莎故作生气地说。 “嘿，小卡，你看那边。那不是大宝和孙保罗吗？”梁甫寅说。 “别转移话题！”卡秋莎以为梁甫寅故意岔开话题。 “不，你看，真的是他俩。”梁甫寅指着这条小溪的下游说。 “他俩在那做啥？”卡秋莎沿着梁甫寅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那两人出现在一条阴暗的小巷里。 “是在吵架吗？”梁甫寅从这座拱桥上看得不是很清晰，但他几乎看到大宝对孙保罗指指点点。 “天啊！”梁甫寅和卡秋莎几乎同时尖叫起来。 他俩看到孙保罗掏出匕首，冷不丁地刺在大宝胸膛上。他俩赶快朝那条小巷子赶了过去。可是，当他俩到达时，没看到孙保罗，只看到大宝倒在地上，心脏的位置插了一把六寸长的匕首。片刻之后，他俩把大伙都喊来这个“犯罪现场”。古通宝和谭家宝情同手足，他俩在同一个村子长大，参加同一个部队，退役后又一起成为雇佣兵，比亲兄弟还亲。小宝一下子就扑到大宝身上，流下了憎恨的泪水。 “梁甫寅，卡秋莎，你们没有看错吧？怎么会是孙保罗干的呢？”陈旺问。 “没看错，你们看，当时我和小卡就在那座拱桥上。”梁甫寅说。 大伙从梁甫寅的方向朝那边打量，的确看到了那座拱桥。 “小宝，别难过了。我们会找到孙保罗，找他问个清楚的。”苗卓成冷静地说。 “还问什么？大宝是我的部下，我一定会揪出孙保罗这混球干掉他！”石洪开愤怒地说，然后他安慰古通宝道：“小宝，别难过，我会帮你报仇的。” “住口!不许叫我小宝，不准叫我小宝，别再叫我小宝了......大宝已经死了，从此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大宝，没有大宝也就没有小宝了......”古通宝恸哭了好一会儿，然后擦了擦眼泪又说：“从今天开始不许再叫我小宝，否则别怪我翻脸，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我，我就是古通宝！兄弟，我一定会找到那个猪猡，为你报仇！”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大伙都哽咽了。他们从没想到过，一个曾经心狠手辣的雇佣兵，一个狙击敌人时枪枪爆头都不眨眼的雇佣兵，竟然因为自己好兄弟的死哭得哀痛万分、肝肠寸断。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目送古通宝抱起谭家宝的尸体，慢慢消失在视野里，湮没在这个不太温顺的长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