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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真凶乍现

    齐八爷发现了潘峰异于常人的这一点之后,决定启动自己的计划,也就是伪造油画赝品,不过当时齐八爷并没有认识非常有天赋的人才,就算训练有天赋的潘峰作画,也至少需要几年的时间,随后齐八爷开始四处去了解,这期间他找到过几个人,试探之中,发现这些画家的性格脾气都很古怪,并且绘画的技术也达不到他的要求,只能作罢。【】

    没过多久,齐八爷注意到了纪德武这个人,觉得他一定是自己要找的人,于是决定与潘峰一起说服纪德武加入他们,最后发现无论如何纪德武都不合作,齐八爷觉得机会不等人,干脆哄骗了潘峰,让潘峰找到其他几个嘴严听话的人加入,也就是王立天、刘达、穆聪三人。

    其后,齐八爷叫他们掳走了纪德武,强迫纪德武作画,但纪德武属于性格十分极端的那种人,直接断了十指。齐八爷当时慌了,带着潘峰等人逃离,因为当时他认为纪德武死定了,谁知道纪德武获救,精神出现了问题。

    “知道纪德武获救,并且住进优抚医院的齐八爷很着急,他不知道该如何办,担心纪德武将实情说出来,就在此时,他发现了摆摊的张护士,同时也发现了张护士的女儿张舒云。”傅茗伟闭眼说着,“之前不是了解过吗?张舒云的绘画技能也很强,同时她母亲还是个护士,于是齐八爷心生一计,决定物尽其用。然后找到了曾经在古玩城做电工的孙虎,以不知道那幅字的价值为名卖给了张护士,同时利用刘树鹏接近了张舒云,同时控制了他们两个人,但主要目的是让张护士进优抚医院看住纪德武!”

    傅茗伟说着又要拿烟,拿起来又放下道:“其后的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他没有想到你会去找纪德武帮忙,引出这些事情来,导致张护士将事情说了出来,于是他慌了,所以当晚情急之下,弄了个自残诬陷你伤害他的把戏,但很快被拆穿,不过在那之前,他因为想毁灭证据和绝世楼下的画室,让潘峰烧了绝世楼,同时杀死知情者,也就是张海波、孙虎和刘树鹏三个人。”

    刑术皱眉:“不合理呀,潘峰是个有缺陷的人,怎么做都不可能做得完美。”

    “对呀。”傅茗伟叹气道,“所以,张海波是死了,但孙虎没找到,刘树鹏又被你们救下来了。”

    “没了?”刑术眉头紧锁。

    傅茗伟道:“没了,因为他在看守所中呆着,外面的事情他无法掌控,所以,他只是说了自己知道的事情,并不知道到底谁死谁没死,他知道这些消息,都是看报纸才知道的,他觉得潘峰被人抓住是迟早的事情,而且自己也是罪孽深重,所以干脆自首。”

    刑术摇头:“太多太多的漏洞了,我就举几个例子,第一,潘峰冒充张海波,而且事先租了房子,故意留下dna,这些都是有预谋的,都是在我发现了纪德武事件之前的事情,不可能是张护士那通电话之后才导致齐八爷铤而走险的;第二,你们能那么顺利的找到孙虎,也是齐八爷给的地址对吧?既然如此,为什么孙虎没被潘峰杀死?潘峰也能找到孙虎的;第三,就是尸检时验出来的巴比妥,王立天、刘达和穆聪三个人是潘峰的发小啊!是伙伴!有着很坚实的友情,从现场情况来看,就如同是潘峰很残酷的在他们药效还没有开始之前烧死了他们,这是有多大的仇?但相反为什么张海波却是死了之后才被烧的呢?”

    傅茗伟点头,也不说话,刑术继续道:“还有一个完全无法说清楚,并且自相矛盾的地方,潘峰一开始伪装烧楼,让我们误以为他是想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但实际上不是,他是利用了我们的逆向思维,想让我们将注意力集中在绝世楼处,对不对?”

    “对。”傅茗伟道,“他想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那的原因,就是为了利用张海波的尸体来造成自己已经死了的假象。”

    刑术起身来:“对呀,这不又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地方吗?绝世楼被纵火的当天,我才发现纪德武的事情,张护士才交代,齐八爷就算知道了这件事,他能那么快将这些事情都计划好?就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他就让潘峰将那四个人弄到绝世楼里面去等着?好吧,也许是在那三个人不知情的前提下,按照潘峰的安排杀死了张海波,但这是弄巧成拙!”

    傅茗伟微微摇头:“什么意思?”

    刑术坐下来道:“还不明白吗?潘峰想将自己摘干净,所以才杀死张海波伪装成自己死了的假象,其目的也是想让我们认为张海波才是真凶对不对?”

    “对呀。”傅茗伟点头,“我没懂你什么意思。”

    刑术道:“现场四具尸体,三具在药效没开始前被烧死的,张海波则是在被烧之前死的,一个真凶在没有杀死其他三个人之前,自己先死了,这件事合理吗!?”

    傅茗伟明白了,看向窗外思考着:“我知道,漏洞太多了,但是齐八爷现在已经自首了,能说出大部分的实情来,这个案子不好办了。”

    刑术摇头:“傅警官,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说到底,这个案子的整个过程,不复杂,但是有人刻意将这件事变复杂了,把我们全部绕进去了,齐八爷我认识好多年了,他的确是个字画方面的行家,也是个精明的商人,但他的脑子绝对不具备这种思维能力!”

    傅茗伟终于还是又点烟了:“如果不是齐八爷,那只剩下两个人了,一个是潘峰,一个是张舒云,而在这两个人中筛选的话,那只有张舒云是正常人,潘峰是个精神病患者。”

    “你错了。”刑术看着傅茗伟道,“我告诉你,在我长大的那间医院中,比你我聪明的所谓精神病患者能抓出一堆来,他们不是因为笨才进的优抚医院,而是因为精神和情绪问题!”

    “对呀,他们不是因为笨才进的优抚医院!”含着烟的傅茗伟一下愣住了,随后道:“对呀,潘峰不是智障,不是智力有问题,只是有自闭症,你说得对,他并不是笨才去的特殊学校。”

    随后,傅茗伟起身道:“我好多年没有遇到这类的案子了,难道真凶真的是潘峰?但为什么齐八爷要自首呢?”

    刑术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这是警察的事情,傅警官,你也要记得,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绝对性,只有相对性,这句话不管放在数学、物理,乃至于哲学方面都是至理名言。”

    傅茗伟微微点头,看着窗外发呆:“对,世界上唯一不会变化的,就是变化本身,我肯定忽略了什么最重要的事情。”

    刑术起身来:“撒网找潘峰吧,这小子不简单,我觉得最符合真凶特征的只有他,他的目的没那么简单,我总觉得,他好像是想告诉我们什么事情。”

    傅茗伟立即问刑术:“那张舒云呢?你怎么看?”

    “一个女人愿意跟着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人,只有几种可能性,第一,被威胁,现在看来这一点被排除了;第二,这个人有钱,女人虚荣心重,但这一点也被排除了;第三,张舒云崇拜潘峰,这个可能性有;第四,也就是最大的可能性,张舒云因为崇拜而爱上了潘峰!”刑术说完后,扫了一眼桌子,“我说完了,傅警官,齐八爷肯定不是真凶,该进监狱的得进监狱,该吃枪子的应该吃枪子,但案子必须得查清楚,这是原则,对吧?”

    傅茗伟起身:“对,原则,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刑术点头:“你是个好警察,当个好警察不容易。”

    说完,刑术笑笑:“我还有其他的急事,如果我需要你帮忙,我会找你的。”

    傅茗伟点头:“我等着你,但是你要注意安全,人,只有一条命,命没了,什么也做不了。”

    刑术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紧接着转身离开,回到了当铺当中,准备继续与其他人商议,谁知道回去之后,阎刚就递给他一个包裹道:“这是半小时前,快递员送来的,说是给你的。”

    刑术摇晃了下那包裹,发现里面空空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于是拆开,拆开后发现里面有三个纸卷,他打开第一个纸卷,惊讶地发现那就是当初齐八爷下套给张护士的那幅赵模的塌本草稿,他立即拆开第二个,发现是一幅铅笔草稿画,刑术只是扫了一眼之后,立即打开第三卷纸,发现里面写着一行很漂亮的钢笔字——“已经打开了,仔细找找,也许就能找到。”

    刑术一愣,翻着包裹,发现上面没有贴任何快递公司的标签,立即扭头问阎刚:“刚才送快递的是什么模样!?”

    刑术这么一说,在场的阎刚、白仲政、胡三千和贺晨雪都是一愣,随即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刑术从阎刚的眼神也判断出了什么,立即拔腿冲向保安室之中去调取半小时前的监控。

    刑术从监控中看到,来人是开了一辆小面包车,车上没有明确的标示,车牌号码是周边区县的黑l,车上只有一个人,穿着类似快递公司的制服,进古玩城之后,没有绕路,径直走到刑术的当铺门口,敲门递进包裹,让阎刚签字,随后离开。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并没有掩饰自己的面容,没有戴帽子,没有用口罩。

    刑术找到了当铺门口侧面的监控录像,暂停画面之后,仔细看着那所谓快递员的样子,随后肯定地对阎刚说:“是他,是潘峰!”

    阎刚立即转身离开,他明白该怎么做了。

    刑术追出去,叫住阎刚:“暂时别通知傅茗伟。”

    阎刚点头,他当然知道,既然潘峰明目张胆的找上刑术,一定有特殊的原因,可不管如何特殊,警察什么时候介入,只是时间问题。

    阎刚去调查那辆面包车的同时,刑术返回,让其他人都做好准备,不管如何,先找到潘峰搞清楚之前那案子的情况再说,至于绝世楼的事情,只能暂时延后了,不过也得做好准备。

    一说起准备,胡三千立即就道:“如果这里的人都要去,那贺小姐必须回去换一身衣服,她现在这一身行头,会害死她的。”

    刑术看着贺晨雪道:“我陪你回去换衣服。”

    既然贺晨雪坚持要去,那就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加上这次有胡三千同行,危险系数应该可以降到最低,当然,这些都是刑术的期望,不过这次最好的是,这支队伍中现在看起来没有明显的矛盾存在。

    刑术陪着贺晨雪回到家,发现这个家与上次所住的地方完全不一样,虽然小区的位置不错,房子装修也不错,但屋子内的家具家电都很少,空荡荡的屋子给人一种贺晨雪不会在一个地方住太久的感觉。

    刑术坐在门口等着,因为昨晚凡君一的选择,两人一直没有说过话,大多数都是一些再简单不过的日常对话。

    贺晨雪在房间中磨叽了很久,刑术也不好催促,只得开口问:“上次你还没有说完,凡孟为什么要去湘西?湘西那么大,他去的什么地方?”

    贺晨雪依然没有回答,许久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下来后,蹲下穿鞋时才回答:“以后再说吧,先解决眼前的事情,这次算我欠你的。”

    “什么叫你欠我的?”刑术看着贺晨雪。

    贺晨雪起身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刑术知道没法再问,只得与贺晨雪返回,回到古玩城,还没进去,就看到了大包小裹,穿着冲锋衣的田炼峰正朝着里面走,刑术上前就拦住他,问:“炼峰,你要干嘛?”

    田炼峰看着刑术,一脸的不快,刚想说点什么,又看到了其后走上来的贺晨雪,于是露出一副不屑的笑容道:“不是有行动吗?我也要参加。”

    刑术立即问:“谁告诉你有行动的?”

    田炼峰压住火道:“你以为我傻是不是?我之前上当铺找你,你不在,阎刚和白仲政都在,工具什么的都放在旁边,而且上次在牡丹江你去见的那个开棺人胡三千也来了,这摆明了是有行动!”

    刑术摇头:“这次你不能去,我们已经计划好了。”

    田炼峰一下火了:“刑术,凭什么你说去就去,你说不去就不去?别忘了,要找奇门的筷子和线索,都是我提供的,你凭什么把我踹开?”

    刑术立即想解释,贺晨雪上来解围道:“刑术没有把你撇开,只是因为太危险,所以不想让你去。”

    田炼峰看着贺晨雪,似笑非笑道:“那你为什么要去?我难道还能比你差?是,我是没有你的优势,你有文化有鉴定能力,但我多少是个男人,我能出力气是不是?”

    田炼峰说完又自顾自点了一会儿头:“我知道了,你们现在这是夫唱妇随对不对?行!好,没问题,我回去!”

    刑术拉着田炼峰:“炼峰,别这样,你误会了。”

    “我误会个蛋啊!”田炼峰看着刑术道:“你要真认为是误会,那就让我去!就这么简单!”

    刑术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贺晨雪,随后点头道:“好,我带你去,但是,你必须听话,不要做任何我们计划之外的事情。”

    田炼峰听刑术说完,转身就朝着古玩城里面走。

    “这次你真的做错了。”贺晨雪上前道:“田炼峰是个孩子,孩子是得宠着,但不能总是宠着,顺着,这样会害了他,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觉得,你和田炼峰两人都像是有病一样。”

    刑术只是摇头,示意贺晨雪进去。因为只有他清楚,为什么他总是顺着田炼峰,不仅因为他们是发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上学,也因为刑术从上学开始,到真正出身社会,一直呆在他身边,无论什么事都支持他的,只有田炼峰。

    而且,现在最麻烦的是,田炼峰这小子认为自己是爱上了贺晨雪。

    虽然说刑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爱上了,但从过往的一系列事情来看,完全是因为他的性格导致——比如,初中二年级,田炼峰因为没有带课本,同桌女生主动将课本拿到中间与他一起看,导致他产生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辈子非你不娶”的念头,随后这个念头在一个星期之后这个女生与隔壁班的另外一个男生在cao场上一起玩耍而告终,后来他告诉刑术,那是他人生中经历的第一次情人的背叛,刑术看着他那一本正经,并且眼含热泪的模样,觉得田炼峰应该住的都不是优抚医院,而是宠物医院。

    再比如,长大后,心智应该成熟的田炼峰在中央大街偶遇一个妙龄女子,对方身材高挑,模样也十分漂亮,只因为他与女人擦肩而过时,一直直视对方,对方出于礼貌,对他微微一笑,他立即产生出了“这个女人一定对我有意思,我要主动进攻,否则她干嘛对我微笑留情”的念头,最后这件事以田炼峰尾随这个女人三条街之后,女人警觉打电话报警,田炼峰被闻讯赶到的民警口头批评教育而告终。

    原本这些不靠谱,无法理喻又十分滑稽的事情,在田炼峰心里就变成了“我为什么这么惨?这么年轻就失恋了无数次,上帝不仅关了我的门和窗,还用胶带封死了所有的缝隙,我整个人生就活在绝望的密室当中”的念头。

    虽然说,田炼峰连一次正经的恋爱都没有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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