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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倒计时

    在刑术、马菲已经抵达北京,陈泰东即将前往北京的时候,傅茗伟和吴志南也收到了一个匿名信封,信封里只有一张折叠起来的a4纸,上面用正楷体写了一行字“火车北站第008号储物柜”。【】

    除此之外,信封里还装着一把储物柜的钥匙。

    一小时后,刚刚启用不久,旅客流量还不算大的火车北站被警方团团包围,傅茗伟亲自拿着钥匙打开了指定的储物柜。

    柜子打开之后,傅茗伟看到其中放着一个拉杆箱,就在他准备拿出来的时候,吴志南一把按住他的手,低声道:“让拆弹组来吧。”

    傅茗伟摇头:“不可能是炸弹。”

    吴志南道:“这是工作程序,你要是硬上,被上面知道了,你又会挨批。”

    “挨批就挨批。”傅茗伟抓着拉杆箱的把手,“反正我也习惯了。”

    说着,傅茗伟环视一眼四周:“叫他们都退出大厅,到外面等着。”

    吴志南无奈,只得拿起对讲机道:“全体退出大厅外,快”

    周围的警察立即慢慢退出去,吴志南则留下一面特警的防爆盾,立在一侧。

    傅茗伟看着拿着盾牌的吴志南,笑了:“你干嘛你不会真的以为里面有炸弹吧我们是文物侦缉部,不是刑警,也不是反恐部门的。”

    吴志南一脸紧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呢。”

    傅茗伟提出箱子,小心翼翼平放在地上,然后慢慢拉开拉链,紧接着再慢慢掀开,掀开之后,箱子前的两人都愣住了,因为箱子中密密麻麻装着照片和打印上密密麻麻字体的a4纸,而且都是装订好的。

    傅茗伟用手敲了敲吴志南的盾牌:“收起来吧,一场虚惊,我都说了不可能是什么炸弹。”

    吴志南蹲在箱子前,拿起其中的一叠a4纸,翻看了一会儿,随后道:“有意思,全都是我们需要的东西,这个行当内的一些资料。”

    傅茗伟也拿着另外一叠认真看着:“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但就是不知道真假。”

    正说着,吴志南发现下面一叠资料封面上印有“九子相关”四个字,立即拿起来,递给傅茗伟:“看看这个。”

    傅茗伟放下手中那叠,拿过去翻开,疑惑道:“这是谁给咱们的看样子不像是假的,很详细,连这些人现在的地址和电话号码都有,你看,这里写着的万清泉的资料和我们调查的完全一样,有些还是我们不知道的,特别是万清泉的前史。”

    吴志南起身来伸个懒腰:“不管怎样,这也算是个收获,我们带回去慢慢看吧,这下又要写报告了。”

    傅茗伟点头,在将资料放回拉杆箱的瞬间,拉杆箱底部传来电话铃声,两人同时一愣,傅茗伟伸手进去,从两叠资料之间摸出来一个小手机,手机来电显示上面出现了一个让他们惊讶无比的名字连九棋。

    傅茗伟拿着电话,示意吴志南别说话,然后接起来,接起来之后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整个火车站大厅之中此时安静得连他们两人的心跳声都能听到。

    “傅警官,你好,我是连九棋,我想,我的名字你应该不算陌生,但你并不知道我是谁,做什么的,别着急,我现在就给你解答这些疑问。”电话那头传来连九棋低沉的声音,“首先,我还是请你不要误会,我不是你眼中的罪犯,至少此时此刻不是,我给你的这些资料,都是你们非常想知道的,同时,我也想向你们报案,虽说按道理来说,我应该找一个就近的派出所,但我认为既然有文物侦缉部门,而我的事情又与这个行当有关系,所以,还是认为应该找你报案最恰当。”

    傅茗伟拿着电话,总有一种连九棋就在周围的感觉,他看着四下,问:“连九棋,你想做什么”

    吴志南已经掏出手枪,双手紧握,食指放在扳机一侧,跟随着自己心跳的节奏观察着四下。

    连九棋笑道:“别误会,我不想做什么,我也没想到,你收到我的匿名信,竟然会劳师动众派这么多人前来。”

    连九棋这句话一出,让傅茗伟立即知道,他肯定就在附近,而且能清楚看到这里的情况。

    “不用看了,你们找不到我的,我不在附近,我只是留了一只眼睛在这里。”连九棋的语气无比轻松,“就在火车站大厅某处,我装了一个高清摄像头,靠公共wifi传输信号,信号很稳定,我都能看得出来你满眼的血丝,傅警官,你真的应该好好休息。”

    因为电话听筒声音很大的关系,吴志南也能清楚听到连九棋在说什么,他立即持枪走出去,指着门口守候的几名特警,做了一个扩大封锁范围搜查的手势。

    与此同时,连九棋在电话中又说:“别找了,你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的,这里的客流量这么大,在半小时后又有一列火车进站,你们承担不起这么多乘客因此耽误时间造成的损失,所以,你最好是拖着行李箱,拿着电话,慢慢走出去,取消封锁,坐在车上,听我好好说,等我说完之后,自然会告诉你摄像头所在的位置。”

    傅茗伟关上行李箱,拿着电话走出去,同时对门口的吴志南微微摇头,让他撤销封锁。

    吴志南摇头,做了一个“很危险”的手势,傅茗伟捂住电话,对他说:“连九棋并不想害人,取消封锁。”

    无奈,吴志南只得按照傅茗伟的指示下达了命令。

    傅茗伟回到车内,隔着车窗看着外面陆续离开的同事们,也看着那些不断,埋怨的乘客蜂拥而入车站内,朝着候车厅跑去,对着电话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连九棋道:“我就是来报案的,一桩几十年前的杀人案,现在,我说,你听,我不会再重复第二遍,至于杀人犯的资料,也在箱子中,就是写着九子相关的那叠资料,没错,杀人的就是他们九个人,被害者是我。”

    傅茗伟皱眉:“荒谬,你还是被害者,怎么还会给我打电话,你难道想告诉我,你是鬼”

    连九棋干笑了两声:“别打断我的话,听我说完。”

    接下去的半小时内,连九棋阐述了一遍当年他如何被九子活埋的事情经过,但并没有说自己是如何逃出来的,说完之后,连九棋又道:“事情就是这样,一字不差,这是实情,你可以找你们的顾问陈泰东问个究竟,当然,他肯定不敢告诉你们当年他杀过人。”

    傅茗伟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吴志南,示意吴志南想办法查电话来源,进行定位,但吴志南却是摇头,很为难。

    傅茗伟问:“然后呢,你想达到什么目的”

    连九棋道:“目的人民警察为人民,我是人民,我被他们活埋,他们犯罪了,你们应该逮捕他们进行调查审判,该枪毙的墙壁,还关监狱的关监狱,这个还需要我来教你们”

    傅茗伟冷冷道:“不可能单凭你一张嘴说了就算吧现在,你应该告诉我摄像头在哪儿了。”

    连九棋在电话那头笑了:“摄像头就在你手里。”

    傅茗伟一愣,拿开电话,看着电话上面的摄像头,差点把手机摔了:“你耍我们”

    连九棋道:“开个玩笑而已,现在玩笑结束了,接下来的话请你听清楚我会先给你6个小时,6小时内,你必须逮捕九子当中的其中一个人,如果你做不到,那就由我来,但是我劝你最好用法律的手段去逮捕,千万不要让我动手,因为我一旦动手,那就无需审判,就地处决。”

    傅茗伟厉声道:“连九棋,你给我”

    连九棋直接打断傅茗伟的话:“傅警官,你还有5小时58分钟你有两个选择,要不逮捕九子当中的某一个,要不逮捕我,时间一过,我会重新设定时间,如此循环,直到九子被逮捕或者全部死光,你最好设好闹钟,再见”

    电话挂断之后,傅茗伟立即道:“马上去机场,拦住陈泰东。”

    吴志南看了一眼时间:“来不及了,飞机已经起飞了。”

    “联系首都方面,只要陈泰东一下飞机就立即拦住他。”傅茗伟捏着手机道,“不管怎样,都得先问清楚陈泰东,连九棋所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陈泰东在前往北京的飞机上终于睡着,虽然他想了一夜都没想明白1979年那个冬天,到底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所遗漏的,毕竟,活埋连九棋清理门户这件事是他这辈子都不想去回忆的,因为那是一件他虽然认为是绝对错误,但又不得不做的事情。

    这也是为何后来的陈泰东会变得**独行的主要原因之一,他不想再与其他同行有那种极其不合理的同盟关系,因为那样会导致自己所做的错事越来越多。

    有时候,某些传统本身就是一种罪恶。

    而已经身在北京的刑术却在闹钟第一次响起的时候就翻身爬了起来,等他睁眼去看床上的时候,却发现床铺已经整理好了,马菲却不见踪影,再看洗手间,他的牙刷上已经挤好了牙膏,电视机旁的桌子上还放着一杯凉白开,旁边压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早上起来喝咖啡的习惯非常不好,喝凉白开吧,我出去跑步了。

    刑术洗漱完毕,刚端起那杯凉白开的时候,门就开了,拿着房卡的马菲站在门口,用随身携带的毛巾擦着汗,同时道:“早上好。”

    刑术一口气喝完水:“早上好。”

    马菲转身走进洗手间,进了隔间的浴室,脱下衣服拉上帘子就洗澡整个过程中她似乎完全忘记了洗手间另外一面是玻璃墙,即便是帘子已经拉上,但因为光线的关系,还是能清楚看到洗手间内人的轮廓。

    刑术背对着那面玻璃墙站着,开始做简单的热身动作,随后开始进行简单的健身,早晚锻炼身体,也是他多年的习惯之一。

    就在此时,门敲响了,刑术正要去开门的时候,看到自己在地上的被子和枕头,立即将这些卷起来扔进柜子中,这才去开门。

    打开门之后,果不其然,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佘采香。

    刑术看着佘采香,什么话也没说,而佘采香则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紧闭的洗手间大门,直言问:“这个马菲不是你未婚妻吧”

    刑术道:“佘小姐,好像这个和你没关系吧”

    佘采香微微摇头:“她不是你未婚妻,绝对不是”

    说着,佘采香咬住嘴唇,眼眶中竟含着泪水。

    刑术笑了:“还玩这一招没用了。”

    佘采香直视着刑术的双眼:“当初是你逼我走的,而且我也没有向你隐瞒过任何事情,那件事的前前后后所有详细的细节,我都一五一十告诉过你,包括我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那你到底是不是跟那个老板有过关系刑术听完佘采香的话,脑子中第一时间闪出的是这个念头,但话在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他知道,就差那么一点,自己就又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我得保持冷静,刑术这样想,他也直视着佘采香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好奇的是,你盯上了我钱师叔,看样子在他身边也好几年了,你这次又准备做什么你是不是又准备对我坦诚相见呢”

    佘采香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的时候,洗手间的门开了,换了一身衣服的马菲站在那,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脸不屑地看着门口的佘采香:“快捷酒店没早餐吧”

    佘采香立即换了一副表情回答:“有,但不是很好,师父让我来请两位到店里去吃,已经备好了,我在楼下等两位,等下见。”

    佘采香说着转身离开,马菲看着今天换了一身装束,换了牛仔裤,穿着夹克的佘采香背影问刑术:“我刚才都听见了,你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被她拖回到多年前的原点了。”

    刑术关上门:“对,我现在得搞清楚她到底来做什么的,有什么目的,然后”

    “停”马菲看着刑术道,“我们的目的是沿着线索继续找下去,抢在库斯科公司前面将刑仁举留在西南铁唐家的东西找到,同时避开亦或者对付库斯科公司派来的人,至于连九棋,至于九子图,至于这个佘采香,都不是我们下一步行动的重点,你必须清楚这一点。”

    刑术道:“我知道,但是,我一直不相信巧合,你想想看,连九棋出现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报复九子,怎么会那么巧万清泉死了又怎么会那么巧佘采香就在钱师叔身边还有,我师父为什么要突然离开哈尔滨,他已经几十年没有离开过哈尔滨了,他想做什么他在哪里”

    马菲靠近刑术,一字字道:“越复杂的事情其实越简单,别忘了,这是你曾经说过的话,你还是没有恢复成从前的模样,我越来越担心下一步行动了,对了,我想问你,你除了规划了路线之外,你有没有明确的计划”

    刑术坐下:“没有,计划不如变化,这一点你也应该清楚,半路杀个陈咬金这种事,随时都会发生,这不,开头杀出个连九棋,现在又跑出个佘采香。”

    马菲穿上外套,也将刑术的外套扔了过去:“穿衣服,去吃饭。”

    两人下楼后,跟随佘采香一路走向“隆德宝库”,谁知道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铺子前围了一群人,刑术意识到不好,立即上前拨开人群,随后便看到满头是血的小黑斜靠在店铺门口。

    刑术立即上前问:“小黑,怎么回事钱师叔呢”

    小黑指着北面道:“被几个人弄上车走走了。”

    “车”刑术下意识看了一眼小黑所指的方向,“什么型号的车,车牌号码,几个人”

    小黑有气无力道:“三三个,加上开车的应该有四个人,是一辆黑色的奔驰。”

    刑术按了下小黑的手:“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

    说着,刑术转身便拨开人群去追,在冲出人群的时候,他看到一脸疑惑的佘采香正拿着电话站在外围,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

    刑术扭头对跟着自己出来的马菲说:“你盯着她别让她跑了”

    刑术说完撒腿狂奔,紧接着又停下,直接骑上旁边一辆自行车又追了上去。

    就在刑术走之后,马菲径直来到佘采香身边,佘采香放下电话,看着马菲道:“我不会跑,我知道,即便你不是刑术的未婚妻,你也是他很信任的朋友,因为他不会让一个不信任的人和自己睡在一起的。”

    马菲听佘采香这么一说,却是笑了:“你很聪明,你先前那番话是试探我的,因为你认为,如果我真的是她未婚妻,那么我听到你所说的话,自然会想起当年你们的事情而怒火中烧,反过来,如果我不是,那样对你来说当然更好,因为你可以故技重施,再用今天早上见刑术所用的那一招对刑术步步紧逼。”

    佘采香摇头,刚说了一个“你”字,脸上就挨了马菲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一记耳光之后,马菲直接拽着佘采香进了当铺,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

    走进当铺后,马菲将佘采香一把推到角落:“刚才那一耳光是我替过去的刑术打的,很女人的做法不是吗如果你是男人,你的手已经骨折了,听着,我不管你是谁,你要做什么,你都不能阻扰我和刑术接下来的任何事情,还有,你现在最好告诉我,带走钱师叔的那几个人,是不是你叫来的”

    佘采香微微摇头,马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其往前一拽,谁知道这一拽,佘采香则是单脚蹬墙,双手一推,再一用力,借力顺势将马菲直接推到了对面的墙上,紧接着一个抬腿就朝着马菲的面部扫去。

    马菲抬手挡住的同时,感觉手腕一阵刺痛,侧目一看才发现佘采香的鞋底竟然有细钉。

    佘采香见马菲挡下,立即收腿,收腿之后刚一落地,又是一记回旋踢,马菲闪身避过,佘采香那一腿结结实实踢在旁边的那面木头所制的装饰墙之上,直接踢出了个窟窿。

    马菲看见那窟窿,深吸一口气道:“刑术倒是没告诉我,你有这么好的身手。”

    佘采香收腿站好:“他没告诉你的事情还多着呢。”

    说着,佘采香转身就朝着屋内跑去,马菲立即拔腿就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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