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代价
在陶浩然的视线中，只见李去疾纵身一跳，身体笔直地朝着左上方飞了出去，一下子越过了攀附着的山石，没有像之前一般泄力，由着身体前冲。 可前冲的方向显然不是孔洞的所在，可李去疾如果想凭着这最后一跃消耗山体恢复的时间，为什么不向上跳跃，就在陶浩然念头纷呈之际，上冲的速度越来越慢，就在身体在空中静止的瞬间，李去疾放弃了对身体的控制，就像收起扇子时，李去疾的身体如扇骨一般在山体上滑动开来。 “原来如此。”陶浩然恍然而悟。 精神高度集中的李去疾，右手保持着前伸，左手缓缓放到身下。就在身体如指南针一般将要转向孔洞之时，李去疾左手在山体上用力一撑，身体猛地向前窜了几尺，就在右臂将要从孔洞的方向扫过之时，右手刚好伸到了孔洞的上方，李去疾眼疾手快，紧紧的扣住了孔洞，随后身体就像秋千一般，贴着山体来回晃荡了了几轮，这才稳稳的停了下来。 “好险！”李去疾心中一阵后怕，搁在平常，李去疾万不会如此贸然行事，可谓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完全是靠着经验和壮着胆子才做到了，他不敢想象如果身体失去控制，会出现什么后果。可要是自己没能冒险一试，无疑会多攀一轮，到时候体力能否支撑下来，可是一个未知数，到时候的局面可能会更加危险。 如此这般想了一番，李去疾的心境终于平稳了下来，可一股惭愧的情绪又暗自滋生。“看来自己还是没能完全接受每个人是独一无二的说法，还是会受那廉价的好胜心影响，心不静的毛病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了。”李去疾暗自叹了口气。 这时，山体又重新颤动了起来，仿佛发生的地震一般，一道道裂缝在山体中浮现了出来，不多时，似乎山体已被分割完毕，又开始了下一轮的移动。 李去疾环顾一圈，孔洞所在的山石整体突出，没有落脚之处，所幸孔洞距离山石上缘不远，挂在山石之上的右臂用力弯曲提着身体向上，左手扒着山石上缘翻身而上，稳稳的站了上去。 这次，李去疾没敢再行耽搁，一路向上攀援，越快登顶越好，他可不想因为几丈远的距离重走回头路。 即便如此，李去疾还是经历了三次山体恢复，攀爬了四轮，双手这才攀住了山崖，凭借著最后一口力气，勉力让上半身探出，双手紧紧扣在泥土之中，右腿横搭在山崖上，这才慢慢挪动着，终于把整个身体交给了山顶的平台，随后一滚，远离了崖边。 李去疾喘着粗气，只感觉四肢失去了知觉，大脑放空。 这时，一阵和煦的微风吹来，李去疾微微睁开双眼，只感觉湛蓝的天空就像是一望无际的湖水，而点缀其间的白云幻化成了一个个白面馍馍，李去疾吞咽着口水，缓缓伸出右手，抓了一个绵软的馍馍就往嘴里送，大口大口咀嚼了起来，闭着起双眼细细品味那悠悠的麦香。 “醒醒，诶，醒醒。” 美梦瞬间惊醒，李去疾猛的睁开双眼。一张面带着笑意的白面馍馍一般的圆脸出现在了李去疾的眼前。 “嘿嘿。”圆脸青年没说什么，拄着膝盖，看起来有些费劲的站了起来。 李去疾这才看清圆脸青年的模样，圆圆的脸上一双圆圆的大眼，两条卧蚕一样的眉毛似乎随时都要爬走，肥嘟嘟的脸蛋有些下垂，肥厚的嘴唇就像被蜜蜂蛰过一般，两者之间形成了一条深深的沟壑。一身道士打扮，道袍紧紧的贴着身体，把身形一览无遗的显露了出来。两只手自然下垂，可陀螺一般的身材，让一双小手无处安放。 圆脸道士看着又饥又饿，瘫在地上的李去疾，卧蚕一样的眉毛微蹙，厚厚的嘴唇一裂，随后向身后摸索了一番，弯了弯腰，才从身后扯下水囊，随后粗手粗脚的拔开盖子，咕嘟咕嘟的灌了起来，喝法过于豪爽，水顺着嘴边的褶皱流了下来，连喝带浪费，不一会儿水囊就见底了。 圆脸道士意犹未尽的收起水囊，看了眼干巴巴盯着自己瞧的李去疾，讥笑中带着轻蔑的眼神随后收回，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给李去疾留下了一个倒背双手，两手食指、中指勉强相勾的背影。 李去疾吞咽了一下，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是又好气又好笑，又不好发作，把怒气和到了嘴边的话一同咽了下去，可还是挣扎着起身。 “咳咳。”似乎是没有等到李去疾先行开口，圆脸道士打破了安静的场面。 “第六个上来的就这个模样了，比我们那一届可差远了。”圆脸道士轻蔑的说道。 终于站稳的李去疾，抬起双手，就跟没听到圆脸道士的讥讽一般，拱手道：“道长，见礼了。” “倒也懂得礼数，看来在山下也读过几年书。”圆脸道士似乎对李去疾没有及时起身行礼有些微词。 “在私塾中念了几年书。”李去疾假装没有听懂，如实回答。 就在圆脸道士又要开口说话时，一只踏着长靿皮靴的脚重重的踏在了山崖边缘。 二人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同时转头。 那胖道士一愣，他投一次看到这种造型，之前登顶的人无论哪一个不是上半身先露头的，这个还是头一次见识。 “陶兄来也。”李去疾脱口而出。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浑身的酸痛感一起涌向了大脑，李去疾感觉自己的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他可不想屡次失礼，李去疾咬了咬牙，忍受着肌rou传来的酸痛，踱了木棍一样的双腿来到了崖边。 “陶兄。”待陶浩然站稳，李去疾拱了拱手。 陶浩然抬起双臂，就在合拳的瞬间，让人万万想不到，身体竟然毫无征兆的向后方仰去。 李去疾想也没想，猛地前冲，一把拉住了陶浩然的右臂，猛一发力，拉陶浩然从悬崖边扯了回来。想来是用力过猛，二人齐齐摔在了地上。 二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