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灰雾之瞳
很显然，莫文知的这句吐槽起到了十分优秀的效果，且不提额头青筋暴突双手握拳的冼瑞欣，就连在旁边淡定抽烟的冼志都很是无语地看向了他。 幸运的是，或许是他店长代理的身份又一次发挥了作用，因而冼瑞欣最终只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一句诘问：“你猜我是为什么要手搓的？” “咳咳！明白了，我回去就批经费，大丈夫一言九鼎哈！” 见冼瑞欣终于松开了拳头，心道“有钱原来真可以为所欲为”的莫文知赶紧转移话题：“所以这玩意要怎么用来着，有cao作指南什么的吗？” “这东西虽然没有灵智，但仍与你有灵魂联系，戴在手上你就知道该怎么用了。”在莫文知狐假虎威的钞能力作用下，冼瑞欣的语气也似乎软了几分。 听到对方这么说，莫文知倒也没有感到意外，随口应是后便低头仔细研究了起来： 似是玉石质地的手环重量亦似玉器，但实际上手后莫文知才发现，这通体漆黑不透明的手环压根就不是玉石！哪怕他不懂玉，也敢写包票绝对没有那种玉会有那种宛如雏鸟绒毛般的柔软触感——好吧，说起来这玩意还是用一张“纸”折出来的呢，材质什么的本就不能以常理来推测。 仔细观看了好一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莫文知最终还是决定直接戴起来看看情况。就如量身订造的一般（废话），手环的尺寸不大不小，完美契合了莫文知的手腕大小。 而随着手环完全戴在手上，莫文知便清晰地感受到那一丝奇妙的联系瞬间变得清晰了起来，给他的感觉就如同这实际上就是他身体的其中一个器官，只要心念一动就能驱使其作出相应的动作。 顺着这种奇妙的感觉，莫文知深吸一口气，便遵循着“本能”动用起了这个全新的“器官”—— 心念转动之际，莫文知瞬间进入了一种十分奇妙的状态。在他此刻的感官之中，四肢百骸的触感都已彻底消失，他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一个没有躯体、没有质量，甚至连“存在”这个概念都十分模糊的“存在”。 在这种仿佛连时间与空间都失去了意义的奇妙感知中，莫文知觉得自己似乎化成了一团无质无形的雾气。只要是在雾气笼罩范围之内的，一切都如梦似幻般虚无，却又似了若指掌般明晰…… 这就导致他花费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大概？）才初步适应了这种奇幻的感知，随后他便发现在自己雾气覆盖的范围内，似乎存在着无数散发着特殊波动的小点。 好奇心驱使下，他尝试着去更真切地感受一个应该在空间尺度上距离自己最近的小点。 活着……唯有活着才是真理…… 不能死……不甘心…… 活着！ 一段十分强烈的情绪从小点处传递到莫文知的思想当中，让他产生了一种感同身受的同时，却又始终无法切身代入的割裂感。 【有趣！】 感受着这一切，莫文知觉得自己似乎产生一丝求知欲得到满足的愉悦，于是他便将注意力转向了另一个小点。这同样是一个距离他很近的小点，而且其所散发出来的波动比之上一个要强烈得多，当莫文知的感知接触到这个小点的一刹那—— 杀！ 我渴望鲜血！ 杀戮，唯杀戮者可得永生！ 死亡才是真正的艺术！ 杀！杀！杀！ 一股无比强烈的疯狂杀意如狂潮般涌向莫文知，其情绪波动之烈，甚至让当下的莫文知都感受到那恍若实质的疯狂。 在此如此狂暴的情感冲击下，首次明确产生出“惊恐”这一情绪波动的青年慌忙断开了与这个点的链接。却不料终究还是慢了半步，以至于在那狂暴的情绪侵染下，他直接就被动脱离了这奇妙的神游太虚的状态。 rou体的感觉再次回归到感知范围内，莫文知却并未立刻脱离那种七情俱在却又无悲无喜的状态。直到手环上最后一只明黄色的眼睛缓缓闭上，那席卷而来的仿佛三天三夜未曾合眼的疲惫感才让他确认自己是回来了。 这种疲惫感他其实并不陌生，说起来还是当初太过年少无知，竟然信了父母的邪，跑去练那什么极限锻炼法。 最终结果除了让他获得了整整三个月持续性精神萎靡的难忘体验之外，灵能总量那自然是连1舒（注1）都没涨。若非要说这网上找来的破偏方有什么正面作用的话，那估计就是让莫文知变得比普通人更能熬夜了吧？ 话归正题，尽管莫文知此刻很想直接倒头就睡，但在注意到冼志乃至冼瑞欣那关切的目光后，他还是强打精神，调笑道：“怎么都这样看着我啊？该不会是我发生变异了吧？” “别想太多，”冼瑞欣果断摇头，“而且根据经验，被你这样连续使用3个小时都没有任何表现出任何副作用的FD，基本已经可以认定为无副作用——当然了，如果从最保险的角度来看，不使用不接触任何和灰雾相关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3个小时！ 听到这个时间莫文知自是吃了一惊，除却对时间流逝的错位感外，更多的还是对自己当下的疲惫状态的明悟。毕竟自己的精神力是个什么水平门清，能撑三个小时反倒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了。 【这么说来，这玩意用起来其实还不怎么耗精神力……啊不行，太困了……】 “呃……没副作用那就最好不过了！抱歉，我现在太困了，有事后面再说好吗？”感觉大脑快要宕机的莫文知好不容易组织出了这番话来。 对此，冼瑞欣自然是无所谓的：“随你，这件FD的数据刚刚也收集分析得差不多了，等你睡醒我再给你过目就是。” “哦……那就有劳了……” 其实根本就没听清冼瑞欣说了什么的莫文知随口敷衍着，身体却已是近乎本能地往外走去。一路迷迷糊糊地强撑着回到自己的宿舍后，莫文知甚至连门都没顾得上锁，直接就重重地倒在了床上昏昏睡去…… ………… 次日，当莫文知在强烈的饥饿感催促下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竟然睡了整整20小时有余！ 揉了揉咕咕作响的肚子，莫文知不由得有些庆幸现在刚好是食堂的饭点区间，当下自然也顾不得仔细洗漱，只是随便用水抹了把脸便急匆匆地往食堂走去。 却不料刚一离开宿舍，他耳边就响起了宇的声音：“尊敬的莫代理，抱歉冒昧打扰。这里有冼师匠的留言，她希望您醒来之后能去一趟研发部，或是告知她前往您的办公室会晤亦可，请问您有何安排呢？” “啊？哦！麻烦告诉她，我得先去饭堂吃点东西，等我祭完五脏庙立刻就去找她！”随口应答声中，莫文知已经推开了饭堂的大门。 循例确认了一番饭堂菜单无误，俨如饿死鬼投胎的青年已三步并作两步入了席。 “明白，我会代为转述的，祝您用餐愉快。” “嗯！麻烦宇先生了！” 说完，莫文知便抄起筷子，开始专心致志地对付起桌面上色、香、味、量俱全的红烧rou大餐。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风卷残云般的进食还未进行过半，今天总算穿得清爽了点冼瑞欣却也迈着大步进入了餐厅。 “你醒了，这是你那件FD的档案，自己看。”显然不是来吃饭的冼师匠惜字如金，说话间已直接把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 见到这一幕，嘴里还塞着饭菜的莫文知顿时一头黑线，目光在她和文档间来回扫了好几回，终究还是没忍住：“我说美女，我在吃饭啊！我都说了等下去找你了，犯得着这么急吗？” “虽然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时间毫无意义。”冼瑞欣说着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但浪费时间从来都不是我的习惯。” “行行行，你赢了！我现在就看还不行吗？” 彻底无语的莫文知只得最后扒拉两口，然后也管不得擦嘴，抄手就打开了文件袋，从中抽出了一份文档。匆匆一眼，这份文档的格式与当日安海尔交给他的那些是一样的，但不同的是这次的文件并没有明目张胆地大变戏法。 心底略略思索了一下造成两次情况差异的可能性后，莫文知便收拢心神开始仔细阅读起来： 鹿泉轩FalsusDesidero档案 灰雾之瞳 编号：物-01-01247-D（暂定等阶） 外观描述：黑色的玉石质地手环，实际触感呈现出毛绒感，使用时其本体隐藏的共23只“雾眼”（注1）将会尽数睁开，能力发动结束时，所有“雾眼”会先后闭合。 来源：从被灰雾侵染的名为“莫文知”（注2）的晚期智人个体身上提取具现化 特性描述：该FD拥有沟通灰雾的特殊功效，使用者能在一定程度上与灰雾共鸣，并借此单方面探知现实范围内所有灰雾及其一切形式的衍生物的位置及情绪倾向。经实际测试，越精确的共鸣感知对使用者的精神力消耗越强。因其核心特性为未知法则投影，且与“莫文知”形成魂、体双生共存，故该FD无法复制，且只能由“莫文知”持有、使用。 注意事项： 1.该FD仍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与其本体法则的联系，故切勿随意对其做出任何包括更换持有使用者、损坏、销毁等在内的cao作； 2.若发现该FD出现任何异常变化，请第一时间联系研发部进行处理； 3.该FD暂未发现使用后遗症，但仍不建议过于频繁地主动使用。 注1：雾眼——长轴约为2cm，短轴约为0.7cm的明黄色无机质眼睛；外形类似某种夜行鸟类眼球，具有微弱自主活动能力，暂未发现拥有灵智；拥有与灰雾共鸣的特性。 注2：莫文知——鹿泉轩守日人兼第一任店长代理，晚期智人东亚亚种，雄性，当前生物学年龄22.3岁，暂未发现显著遗传基因缺陷 “……” 不得不说，这份档案的描述虽然简短，但该有的信息还是都有所列举的。 这也让莫文知不由得再次提高了对研发部的评价：别看人家穷得荡气回肠，可各种手段还是能拿得出手的！这不，就在这连工具都没见几样配置的前提下，竟然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整理出这么些资料，这就是本事啊！ 不过话说回来了，在一番仔细阅读下来后，莫文知本人的感受却只能用微妙来形容，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名字被一本正经地编写到档案文件中——甚至还对本人做了简短的介绍定义！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除了微妙确实也只有微妙能形容了。 “嗯……档案我看过了，所以我需要签收吗？”莫文知放下档案，问道。 “随便你，我只是走个程序而已。”冼瑞欣一脸无所谓，“不过我还有两件事要跟你确认。” “唔……请说？”在冼瑞欣毫不忌讳的“逼视”下，莫文知觉得自己还是别说其他的回复为好。 “先说最重要的，研发部的经费你准备上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