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初雪 第二
传说初雪会带来好运，这原来是真的。 哥哥送我回家，他的飞行器没做登记，进不去，我们在居住区门口分别。 正好，有一小段雪路，雪下到现在也没有停，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我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很有趣。 快到家的时候，我看到一阵红光闪烁，仔细一看，是我家。 机器人管家的警报响个不停，门口好像倒着一个人，这个背影。 是金鸣？！ 我急忙跑过去，刚接近他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他这是喝了多少？ 我把他翻过来，他的脸色煞白，眉头紧皱，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脸上还有一道泪痕。 这是怎么了？喝醉被人偷袭了？！ 我急得不停地叫他：“金鸣！金鸣！你怎么了？你醒醒。” 他始终皱着眉头叫不应，闭着眼睛眼球四下乱转，呼吸急促。 我赶紧查看一番，没有受伤。 糟了，只怕是看见了院子里的阿星，恐猫症犯了。 就像上次那样处理好了，我刚起身，就被他牢牢抓住手又拽了下来，我一下子倒下去，砸得他哼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手劲好大，我挣脱不开。我轻声劝他先放开我。他好像已经陷入了恐惧，越发用力地抓着我的手，再用力一点我的手都要断掉。 我只好紧紧地抱着他，在他耳边安慰他：“不要怕，不要怕，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我一个人。” 一点用也没有，他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害怕得浑身颤抖。 我抓着他的肩将他推开，他的嘴唇血色全无，也微微地颤抖着，我的心都揪了起来。 我闻着他身上的酒味，鬼迷心窍，深吸了一口气，小心地吻了上去。 我紧紧地抱住他，轻轻地吻他，拍着他的背，希望能安慰到他一些。 我感觉到他僵硬了一瞬，慢慢地平静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也慢慢松开了我的手。 他差不多平静下来，一会就会恢复神智，我不敢再做停留，心虚地离开。 我仔细看着他平静下来的脸，有点舍不得，但我不得不移开视线。 我让他靠着墙坐好，对他说：“不要乱跑，我马上回来。” 我把阿星藏到二楼，又急忙跑下去，就这么一会，金鸣却不见了。 “金鸣！金鸣！” 我一边喊一边往外跑，突然听到身后“嘭”地一声响，我一回头，金鸣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去了院子中央，他撞到了遮阳伞，把伞撞倒，自己也摇摇晃晃地马上就要倒下去。 我冲上去接住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怎么看着瘦实际上那么沉呐！” 我撑着沉重的金鸣，歪歪扭扭地进了屋，把他往床上一扔，床把他弹起来老高。 我趁他醉着吐槽：“看吧，连床也觉得你很沉。” 金鸣平日里不常喝酒，喝了也没见他醉过，我也不知道他是喝得很少还是酒量很大。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喝醉的样子。 我闻着他身上浓重的酒气，叹了口气，去接了杯温水。 我坐在床边小心地给他擦着脸，发现他额头上有一块撞击的痕迹，应该是刚刚撞到的。 我很心疼，伸手替他揉了揉，他好像有些吃痛，皱起了眉头。 我看着他安静沉睡的脸，忽然就有些着迷，他的眉眼深邃，长长的睫毛躲在阴影里，随着呼吸略有些起伏。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去碰，伸到快要触碰到的时候才猛地回过神来，做贼心虚一样迅速收回了手。 快点给他化好瘀伤快点离开这里。 我伸出手，替他疗伤。 我承认我带了点小心思，只有在他喝醉的时候才敢靠他这么******日里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样子的我，其实很想他。 我难过地叹了一口气，一抬眼，发现他睁开了眼睛正看着我。 糟了，他怎么醒了！我赶紧收回手起身，却被他一把抓住手。 “金鸣？” 他一使劲，我立刻失去了重心，他迅速掀起被子往我身上一搭，一个翻身，将我裹进了被子。 “金鸣！” 我被他像包卷子一样牢牢包着，动弹不得，他的脸近在咫尺，非常危险，我急忙别过头，他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堵住了我的嘴。 “唔！唔！” 我左右闪躲，闪躲间我的嘴都磕破了。 “唔！”我吃痛地哼了一声。 他似乎也尝到了血味，不再那么霸道，转而轻柔起来，我感受到他的温柔，毫无骨气地放松下来，不再那么抗拒。 我搞不清他到底是醉着还是醒的，但我想他应该是醉着的，不然的话，他不会像刚才那样对我。 他像之前一样，温柔又细腻地一下一下地吻我。 我根本抵抗不了这样温柔的他，我感受着他的呼吸，很快就沉浸其中，迷迷糊糊地回应起来。 我突然清醒过来。 不行，不能由着他这样。 不，是不能由着我自己沉迷下去。 我急忙叫他：“金鸣，叫我的名字。” 他不理我。 我只好哄他：“金鸣，叫我一声好不好？” 他还是不理我，但他大概是觉得我很吵，又要来堵我的嘴，我别过头，威胁道：“叫我。” “不要。” 我转过头看着他，他已经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 金鸣低垂着眼，并不看我，他微微皱着眉，看上去很委屈，过了一会才回答：“你不喜欢听我叫你，每次一叫你，你就跑得离我远远的。你让我叫你，你就有借口又跑掉吗？” 我一时之间有些无语。 他抬起眼皮看着我说：“为什么你自己不跑，非要我叫你？是因为你也不是一点也不喜欢我是不是？” 我心虚地别过头小声说：“不是。” 他紧紧抱住我，埋着头，我看不见他的脸，但声音好像不太对劲，他好像快哭了。 “你真的很会做生意，知道得不到的会拼命想要才这么折？？？磨我的是吗？我也是疯了，愿意被你这样折？？？磨。” 我僵在那里，歉疚、心疼、自责，什么情绪都有，我也快要忍不住哭了。 “不是的。我怎么会想折？？？磨你，我巴不得你开心。但你真的不能喜欢我……” “为什么？洛勒可以喜欢你，路歌可以喜欢你，君一也可以喜欢你，就我不可以喜欢你？这不公平。” 他的声音仍然沉闷，情绪却很孩子气。 “你又从哪听了什么风言风语？” “今天，儿童公园，我亲眼所见。” “所以你喝了这么多酒？跑来找我了？” “嗯。” 他这一声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听得我心疼得要命，我只好和他解释：“今天是因为小橘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想要出去逛一逛，她邀请了我，正好我有空，就一起去了。” “哦。” 他这一声明显就是在赌气，听得我忍不住好笑，甚至想逗逗他，反正他喝醉了，这样的机会下次不会再有。 “洛勒今天的确和我表白了。” 一说出来我就后悔了，他一听牢牢地抱紧我，紧得我无法呼吸。 “我要喘不上气了！” 他这才松了一些。 我继续说：“我拒绝了。其实我和洛勒根本不熟，洛勒说他对我一见钟情，这样的感情在我看来太浅，不可能的。” 他终于拉开一点距离，看着我的眼睛问：“那路歌呢？” “你不了解路歌吗？路歌一心只读圣贤书。” 他又不依不饶地问：“那君一呢？” 这下我是真的很想笑，君一是我的哥哥，我当然喜欢他，算他的怀疑理由还算正当，但我应该也没有表现出来才对。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举动吗？” 他忽然变得很失落。 “没有，但是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特别开心，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开心。” “我开心不好吗？” 他又避开与我对视。 “很好，特别好。所以你要是和他在一起我也会高兴，只要你开心就好。” 可他说完又低下头，闷声不说话，我听到他抽了一下气，知道他是真的哭了。 我心里难受，堵得厉害。沉默了很久，我问：“金鸣，你真的这么喜欢我吗？” “嗯。” 我也不是没有幻想过，不止一次，也许金鸣喜欢的不是蒙梓，而是我呢？ 可是，那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来到晓国才多久，他不可能这么喜欢我，他之所以这么喜欢，是因为他喜欢的本来就不是我，而是从小就有感情的蒙梓。 我也想继续问为什么这么喜欢？但我怕我听了难受，又哭个不停，我不敢问。 我不想他现在这么难过，反正他喝得这样烂醉，明天起来就会忘记。 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也没有关系，就当作是说给我自己听的，我鼓起勇气，很小声地说：“其实，我也喜欢你，可...唔！” 他总是这样偷袭，我又羞又气，偏偏我又无法抗拒，我完全没有抵抗，就当是给自己留的一点回忆。 我们交换了绵长的亲吻，直到无法呼吸，才依依不舍地停下来。 金鸣松开对我的桎梏，把我端正地塞进被子里，他在我身侧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被他这样环抱我感觉到很安心，但我不能睡。 等到他的呼吸逐渐加深，我轻轻挪开他的手，跑到沙发上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