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拿命来抵吧
终于回到了泽梦城，李成诗脸上露出了笑容，终于可以上班摸鱼了。 千幻城距离泽梦城距离并不算太近，婆婆坚持使用马车赶路，这两匹马虽然极为通灵性，但终究只是凡马，也需要进食和休息，来来回回花了七八天的时间。 原本还觉得婆婆可能不善沟通，经过几天相处才发现婆婆只不过是大小姐脾气，不屑与人多废话。 在这期间，婆婆心情好了会跟李成诗说两句话，心情不好了就一言不发，偶尔还会毒舌几句，能看得出来，婆婆应该确实不太中意李成诗。 李成诗这些天过的是相当煎熬，还是摸鱼守夜来的轻松。 回到庙里，却发现庙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正是之前来庙里询问姻缘的青山宗主之女，据庙里的人说，这女子已经来了好几天了。 可是婆婆外出，这女子就一直在这里等待，白天就待在大殿里，晚上坐在庙门口，庙里的人劝她晚上去厢房休息她也不听，就这样枯等着，也不与人说话，如同丢失了魂魄一般。 这女修原本是青山宗掌门之女，地位崇高，享受全宗的宠爱于一身，身边还有心仪的师兄相随，对方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哄她开心。 虽然她只是炼气期修为，但是她知道自己迟早会踏入筑基，甚至和父亲一样成为金丹期大修士，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可是自己只是出门测了趟姻缘，结果不仅失去了青梅竹马的师兄，整个宗门也被屠戮殆尽，数百位同门无一幸免。身为掌门的父亲也曝尸荒野，被野兽将尸体啃食的面目全非，一夜之间，这个女子失去了一切。 天下之大，女修竟不知该何去何从，经过之前的事，她知道婆婆绝非常人，只能来这里希望婆婆指点她。 此刻见到婆婆回来，这女修异常激动，连忙向婆婆这里跑来，却一个没站稳扑倒在婆婆脚下，双手颤抖着婆婆的衣服，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嘴里喊着让婆婆帮帮她。 小庙本就不大，而且临街而建，庙里的香客和来往的行人不少，这动静很快就吸引了一大群人围观，将小庙围的水泄不通。 婆婆眉头皱了起来，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自己之前为了引来宋树生，顺手救了这女子一命，但是这女子却有些不知好歹，竟然又来找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 李成诗看到婆婆眉头皱了起来，知道婆婆这是不开心了，心说这是表现自己的时刻。 于是他连忙走上前去，掰开了那女子抓住婆婆衣襟的双手，将那女子扶了起来，好声安慰那女子，让那女子先去厢房休息，言称婆婆会帮她的，并且暗中施展手段弄晕了这女子，这才算暂时中止了这场闹剧。 婆婆皱着的眉头舒缓了不少，看着李成诗眼里露出满意之色，那眼神似乎在说，“不错，有点小狗腿子的样子了。” 看着没有热闹可看，人群也逐渐散去，处理完这一切，李成诗却感觉不太对劲，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是老门房！往常每日见到自己，那老门房总要提醒李成诗被褥的事情，这几乎是他们打招呼的方式了，今天这么大个热闹，竟然没见到老门房。 “老门房今天没来吗？”李成诗逮住庙里的一个人问道。 “他好多天都没来了，你们走的第二天，他就把钥匙交给我们，说是家里有事这些天来不了了，这些天都是我们几个轮流早起过来开门的。”这个人回答道，嘴里还带着几分抱怨，平白无故的增加了自己的工作量。 李成诗也没心情听他在这里抱怨，转身就离开了。 李成诗找到婆婆，问婆婆知不知道老门房出了什么事。 结果婆婆也不知道，庙里的人都只是凡人，没有特殊原因她并不会特别关注，不过老门房毕竟是庙里的老人，多少有几分情面，还是吩咐李成诗去看望一下老门房。 李成诗拿着从账房支的三钱银子，花了一些钱在城里买了一些礼品，剩下的包起来准备当面给老门房，就这样李成诗提着大包小包前往老门房家。 “嘿，这老家伙腿脚还挺利索，每天走这么远上班啊。”李成诗自言自语道。 老门房并不住在城里，而是住在城外的一个小村子里，离着城里有十几里地，这点路程对于李成诗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只不过是有点感慨罢了。 很快李成诗就到了这个小村子，村子的规模确实不大，远远看去只有几十户人家，不过诡异的是，明明是大白天，这个村子却死一般的寂静，莫说是人了，连鸡鸣狗叫的声音都没有。 李成诗顿时警觉起来，绝对的安静往往意味着有危险，这是他在南海战场得到的经验。 李成诗放缓步伐，慢慢走进村子，在空气中，李成诗闻到了淡淡血腥味，身为力士，李成诗的鼻子极其灵敏，他甚至能嗅出股血腥味并不新鲜，已经有些时日了。 “果然出事了。” 李成诗心头一沉，他随便推开一家房门，其他地方一切如常，只有卧室里有打斗的痕迹，一些隐蔽的地方还挂着干涸的血迹，很显然是这家人在熟睡时遭到了袭击，而且现场被人草草的打扫过。 李成诗一家连续推开好几家房门都是如此，不同的是有的家里血液新鲜点罢了。 “这些到底是谁干的？尸体又去了哪里？”李成诗陷入沉思。 突然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传来。 “老门房！”李成诗立马循着味道找去，上一次和老门房见面，老门房身上就散发着浓厚的檀香味，比庙里的味道更胜一筹。 李成诗在一个房子门前停住了脚步，檀香味正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叩！叩！叩！ 李成诗敲响了大门，无论里面是什么，李成诗都准备正面看一下。 吱呀~ 房门被打开，随后探出一张苍老干枯的脸，依稀间能看出来是老门房的样子。 “李后生，你怎么来了？和婆婆出差回来了！”老门房似乎有些意外。 “上午刚回来，听说你好久没去庙里了，婆婆让我给你买点东西，顺便来看看有什么能帮衬的。”李成诗举起了手里的包裹示意。 “婆婆有心了，快进来吧！”老门房让开身子，待李成诗进来后又迅速关上房门。 李成诗进到院子，看到了那些正在燃烧的檀香，看样子应该刚点上不久，同时李成诗还留意到院子里有好几处地面似乎刚刚翻新过，对于这些李成诗假装视而不见，跟着老门房进到屋子里。 “后生你先坐，老头子我去给你烧茶。”老门房转身进到厨房就开始烧水。 李成诗也趁机观察，老门房的家里很简陋，屋里并没有太多家具，桌子和椅子也都十分破旧，李成诗坐的这个凳子甚至有一条腿是后来补的。 老门房一个月有三钱银子，三钱银子的购买力并不小，按理说过的不应该如此拮据才对。 很快老门房提着一个缺了一角的水壶出来，给李成诗倒了一杯茶水。 “家里比较简陋，你别嫌弃，不过这茶是好茶，是婆婆之前分给我们的，我一直没舍得喝。”老门房笑呵呵的说道。 李成诗端起杯子，眉头皱了一下，但是随即不动声色的将茶水喝了下去。 李成诗问老门房家里出了什么事，为何苍老的如此严重，老门房只是说他老伴病情加重，自己没日没夜照顾，也没法去庙里上班，心力憔悴之下，所以显得有些憔悴。 李成诗提出看望一下老人，但是老门房以郎中吩咐不宜见生人拒绝了。 李成诗不再强求，转头问起村子里为何没有人，老门房告诉李成诗是因为附近镇子上举行庙会，所有人都去看热闹了，自己也是因为要照顾病人所以才没去。 这期间老门房不断给李成诗敬茶，说是好东西不要浪费了，不一会儿李成诗就灌了半壶茶水。 咚！ 李成诗向后倒了下去，脑袋狠狠地撞在了地面上，还带倒了屁股下的凳子。 “嘿嘿，老朽正愁着老婆子的下顿饭呢，你就上门了。刚好你还欠我的被褥，有钱买新衣服都不还我的被褥，这下也不用还了，就拿命来抵吧。” 看着倒下去的李成诗，老门房恶狠狠的说道，那表情似乎觉得自己亏了本一样。 老门房掀开门帘进入卧室，一个人被绑在床上，看模样应该就是老门房的妻子，不过说是人，却几乎没了人了样子，如同一个厉鬼般在床上挣扎。 察觉到老门房进来，老门房的妻子立马看向这边，同时张开长满獠牙的嘴巴嘶吼，只见她整个眼珠覆盖上一层白膜，上面布满黑线，这分明是一具活尸，尽管张开的嘴巴很恐怖，却只能发出“哈！哈！”的声音。 不过老门房却丝毫不以为意，他坐到床头，抚摸着活尸长着黑色指甲的手，一边还柔情的说道： “老婆子啊，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你猜猜是谁？说出来你一定想不到，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庙里那个新来守夜的后生。 说起来我就生气，我又要开门，又要管账，晚上还要守夜，一个月才给我三钱银子，这个家伙光守夜就有五钱银子，太不公平了。 我好心提醒守夜不用整夜待在屋顶，结果他不领情，还怀疑我故意看他出丑，故意不肯提前告知，虽然我确实有那么点意思，但是他也不能当面说我让我难堪啊。 最重要的是，他那件衣服一看就价值不菲，可他竟然不还我的被褥，死了也是他活该。” 老门房还在絮絮叨叨，丝毫没有身后李成诗已经站了起来。 李成诗走到老门房身后，一巴掌打到老门房的脑袋上，顿时老门房就归了西。 “呸，老东西，去地府深情去吧！” 李成诗朝老门房的尸体啐了一口，随后又一拳结果了那个活尸。 李成诗早就闻出了茶水里有迷药，就是想看看这老门房想要干什么。 本来他也不介意像戏文那样，慢慢了解真相，体会他的苦衷，最后来一段什么深情救赎的戏码，但是当李成诗听到老门房又说到被褥，还说自己死有余辜，李成诗顿时就火了。 李成诗已经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都杀了就对了。 “去特么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