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关外人

    入夜。

    平南侯府内。

    因姜澜被皇帝传唤，府内人无不提心吊胆，王夫人和云伊无心睡眠，在房中守着灯等着姜澜回来。姜晚则在房间里与丫鬟嬉戏打闹，姜月也是如此。

    客房里，吃饱饭无事干的叶蛮转悠到了许渊的房间里，想找个人聊聊天。

    许渊也是焦虑万分，见叶蛮来了，虽然不想搭理，但还是起身迎接。

    “叶少侠，你怎么来了？”

    叶蛮笑道：“许大侠，我想跟你请教舅舅的案子。”

    “不要叫我大侠了，叫我许渊就好，来，坐吧。”许渊面无表情。

    叶蛮看出端倪，问：“你怎么了？看你不怎么高兴。”

    “世子被传唤入宫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应付过来。”

    “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就是真的被冤枉了，我出面给他作证不就好了吗？”叶蛮坐下。

    “叶少侠，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你现在是全程通缉的罪犯，若是你出面作证，就是救下了世子，你之前的罪名也够你死几次了。”

    叶蛮一听立马怂了，道：“啊？我死不死的倒无所谓，只是我舅舅的仇还没有报。”

    许渊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你放心吧，等你死后我们一定会帮你报仇的，再给你办一场轰轰烈烈的葬礼，而且你的名字说不定会流传千古。”

    “谢谢你啊，”叶蛮被许渊的话吓住了，“我想手刃仇人，亲自为舅舅报仇，舅舅数年的养育之恩，我岂能不报？”

    “切~~”许渊揶揄道：“怕死就怕死，说那么多干什么？”

    “我怕死？”叶蛮说着站起身，“我两次来刺杀姜澜，你说我怕死？你见过怕死的人敢去做刺客？那荆轲见了秦始皇都吓得直哆嗦，我闯进侯府手都没有抖过，难道还不够牛b吗？”

    “叶少侠，收收你的疯话，什么荆轲什么秦始皇？”

    “什么！？”叶蛮惊恐道：“这个太阴国连秦始皇都没有？那谁统一的六国？谁修的长城？”

    许渊笑笑不说话，懒得跟叶蛮争论。

    “好吧，”叶蛮坐下，“看来这个帝国跟我那个不是一条线。”

    此时，一侍卫在门外喊叫：“许公子，世子回来了！”

    许渊忙站起身，对叶蛮道：“我去看看什么情况，你要一起去吗？”

    “不了，”叶蛮道：“我又不受他们待见，你有什么消息告诉我就好了。”

    “好，你在此稍坐片刻。”

    说完，许渊离去。

    ...

    姜澜回到府里，先是去向王夫人去报平安，顺带去看了姜晚，见姜晚房内嘻嘻哈哈的，就离开了。回东院的路上碰到了许渊，二人一同去了东院，向云伊说明了情况后，二人辗转来找了叶蛮。

    叶蛮自许渊走后，一个人还是有点无趣，便跟下人说了一声回自己房间去了。

    一到房间叶蛮便喝起了酒，刚喝了没两口，就听见姜澜在敲门。

    “真够烦的。”

    叶蛮起身开门，对姜澜笑脸相迎，道：“世子，你总算回来了，你这去宫里可把我给担心坏了，此次可还顺利？”

    叶蛮一会儿打打杀杀，一会儿又是这幅谄媚的嘴脸，属实惊到了姜澜，许渊看了也摇了摇头。

    姜澜道：“叶公子，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叶蛮笑道：“世子快请坐，咱们一起喝两杯。”

    许渊道：“刚刚就是一顿胡言乱语，这会儿又变的阴阳怪气了起来，你可真是怪人呐。”

    三人落座。

    姜澜道：“若世人都能向叶公子这般，半梦半醒，倒也自在。”

    “还是世子有见识啊。说起梦，世子可会解梦？”叶蛮道。

    “略懂一二。”

    叶蛮又问：“你可知道庄周梦蝶？”

    “曾在典籍读到过。”姜澜道。

    叶蛮一下来了兴致，想借此解释自己穿越的事情。

    “我的那些你们口中的疯言疯语，就是我在梦中所见，只是不似周公梦蝶欢愉自在，我那梦中世界也似这世界一般。”叶蛮说着一愣，他自己也仿佛相信了那只是一场梦境。又想到自己在游戏中听到一位骑鱼的混子常常说的一句话：“蝴蝶是我，我是蝴蝶。”

    便低声私语：“曲末是我，我是叶蛮。”

    姜澜见叶蛮在思考，就在一旁等待叶蛮再次开口，许渊本想说话被姜澜拦住了。

    叶蛮晃过神来，问姜澜：“你觉得我说的是真的吗？”

    姜澜道：“即是梦中所见，为何要究其真假？庄子云：浮生若梦，你我亦如是。”

    叶蛮听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哈哈，既然你信我，那我愿意为你而死，我明日便出门为你作证。”

    “叶公子，我此来正想与你说此事。”

    “你说！”

    “今日陛下召见，我便将你刺杀之事如实告诉了陛下，此事牵扯六皇子、魏喜和谢宇，不便隐瞒。不过你放心，我会全力护你周全。”姜澜道。

    “不必，”叶蛮一时兴起，“我无亲无故，已是孑然一身，就让我如展翅的浮游一般了解此生吧，幸而还有你们记得我，便不枉此行了。”

    姜澜道：“叶公子，你有此心，我甚是欣慰。你若信得过我，我便计划说给你听...”

    “不用，”叶蛮道：“世子你不必多说，以后你说让我干啥我就去干啥，只要你能为我舅舅报仇。”

    姜澜又劝：“我觉得你还是听一听比较好。”

    “不，”叶蛮稍显醉意，“世子啊，你先听我说，我真的是天选之子，地球上八十亿人，偏偏就我穿越过来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偶然事件。虽然给了我这么一个烂摊子，但是我还是很荣幸能遇见你们。”

    “叶公子，能遇见你也是我的荣幸。”姜澜道。

    “谢谢，”叶蛮站起身，“我知道我说的话荒唐至极，但我真是从另一世界来的，我知道你不能明白，但我还是想说。”

    姜澜见叶蛮越来越疯，言语倒也有逻辑，便想起太阴国创始人齐睿。

    “我明白。”姜澜道。

    “你明白？”叶蛮疑惑的看着姜澜，“我知道你很聪明，但你再聪明也不可能超脱时代之外。”

    姜澜见叶蛮如此说，却也大吃一惊，忙说：“据记载，太祖也曾言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世人都道太祖是仙人，太祖自称是：关外人。”

    “啊？！！”叶蛮听了向后踉跄两步，差点倒在地上。

    姜澜许渊见状想去扶，被叶蛮伸手拒绝。

    “哈哈，”叶蛮大笑一声，激动的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片刻后叶蛮开口问：“太祖还活着吗？”

    姜澜道：“据记载，太祖自西去了红谷关，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可惜，”叶蛮本想着太祖那么大的官肯定能救自己一命，顺便赏点银子什么的，可惜已经死了。“要是他还在的话，我俩还能说说话。”

    许渊听后噗呲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不相信我？”叶蛮质疑道。

    许渊道：“江湖上乃至京都城像你这样的人可不少，人人都想冒充关外人骗吃骗喝，殊不知这也是掉脑袋的大罪啊。”

    叶蛮不信许渊的，坐回原处问姜澜：“他说的是真的吗？”

    “是，”姜澜说：“不过此事我所知不多，我可以带你问问穆侯爷。太祖在位时曾在候来人楼设了一个爵位，又称：守密人，这守密人传了五代，这第五代正是穆侯爷。此事虽不是人尽皆知，倒也流传甚广。不少江湖侠士、落榜书生都会不远万里来到候来人楼，只为破解太祖所设谜题，可一百多年来无一人可解。”

    叶蛮听得津津有味，又跃跃欲试，在心中思索：看来这迷就是为了我而设的啊，不过太祖已经死了，就算是解开了又能怎么样呢？还有他口中的红谷关，会不会是回到现实世界的一道门？

    叶蛮开口问：“你刚刚说的红谷关是个什么地方？”

    姜澜道：“此事说来话长，你若是有兴趣，可去书房查阅书籍，自然比我口述要详细完整。”

    “好啊，”此时叶蛮兴致盎然，“书房在哪？我现在就去。”

    “我领你去，”姜澜起身，“叶公子，请。”

    三人来到东院书房。

    姜澜这书房不是一般人能来的，除了自己家的人或是许渊这类好兄弟，外人断断是不让进来的。书房的书有一半都被姜澜写了注解，有一小部分稀有典籍是姜澜的手抄本，姜澜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有时在江湖上读过的孤本，回家后才将其默写出来，可想其珍贵。

    叶蛮踏进书房，看着十几个书架上摆着秘密密密麻麻的书本，不禁感叹：“我的妈呀！古代有那么多书吗！”

    这里的书井然有序的待在书架上，虽不比图书馆，却也比得上一个中型书店。

    姜澜径直走向右面第二排的书架，弯腰在第二排拿起了一本书，转身递给叶蛮。

    叶蛮接过书，书本的重量让叶蛮右手下沉了一点，借着火光看了书面竟没有名字。

    姜澜道：“此书是我一位好友所著，他长年游历江湖，便将江湖上关于红谷关的传说，去其糟粕写进了这本书里。只可惜此书还未命名，他便向关外去了。”

    说到此，姜澜脸上尽显惋惜之情。

    许渊道：“你小子可好好看，若是让我看见书被搞坏了，一定要了你的小命。”

    “不就是一本书吗？你至于吗？”叶蛮道。

    “你好好研读吧，有什么事招呼下人就好。”姜澜道。

    “好，”醉醺醺的叶蛮坐了下来，将书恭敬的摆在桌面上，这本犹如一本致富秘籍，叶蛮对其异常好奇。

    姜澜许渊见此，便离开了。

    叶蛮翻开第一页，扫了一眼上面的文字，宛如重了迷药，迷瞪了一会，一头扎在书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