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她是我的女人
厚重的金属门关上，瞬间将瞿凌风隔绝在外。 程锦书随着护士去换了无菌服，进入手术室。穆璃躺在病床上，捅伤她的刀子已经取了出来，染着血丢在白色托盘里。 “有个特殊的情况，需要您亲自签字。”主治医生翻开医案，平静开口：“伤者受伤的位置比较特殊，我们刚才检查了下，发现左侧输卵管被刺断。” “你的意思是说，她今后有可能会不孕是吗。”程锦书攥拳，太阳xue突突的跳着，垂在腿侧的双手，无意识的攥成拳头。 怎么会这么巧，那流浪汉只扎了一刀，就伤了输卵管。 穆璃从小就是孤儿，她一定很希望，将来结婚后能有自己的孩子，能亲自把自己的孩子带大。 “也不是不孕，毕竟还有另外一边输卵管，但怀孕的几率会比健康人低很多。”医生说完，将手术同意书递过去：“你看下，没问题就签字，我们立即缝合伤口。” 程锦书握着笔，却迟迟不敢签。 他要怎么告诉她，这一刀有可能会让她失去做母亲的资格。要怎么告诉她，伤了她的人，可能法律责任都不用负？ “除了缝合伤口之外，你们还能做些什么？”程锦书迟疑开口：“比如，修复输卵管？” “可以接上，但是我们不敢保证，接好之后功能正常。”医生歉意的颔首：“时间就是生命，希望您尽快签字。” 不敢保证，那就是还有希望。程锦书抿了抿，利落签下自己的名字。 走出手术室，瞿凌风还等在外面，样子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程锦书比他好不到哪去，嘴角和眼角都有淤青，衬衫和裤子上印满了脚印。 两人沉默对峙，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程总……”叶子惊慌失措的叫声骤然响起，紧跟着就见一道身影，一阵风似的刮到了跟前：“阿璃她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医生正在给她缝合伤口。”程锦书坐下，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沈无风慢悠悠的踱过来，余光扫了扫瞿凌风，无语抿唇。 瞿凌风还是很紧张穆璃的，不然也不会把程锦书揍成那个熊样。 不过他好像也没占到便宜，不仔细看，谁还看得出来，眼前这个鼻青脸肿的男人，会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瞿凌风。 摸着鼻子坐下，沈无风曲起胳膊，轻轻碰了下程锦书，关心道：“你去门诊开点祛瘀的药膏，这样子实在太丑了。” 程锦书摆手，抬了抬眼皮，出神的望着手术室的门。 艺术区很少有流浪汉光顾的，因为常有国际性的艺术展召开，管理办公室每天都会安排人巡查，生怕有不懂事的流浪汉进去捣乱。 就在昨天，美院跟克里斯顿艺术学院联合举办的画展刚开幕，怎么可能会有流浪汉在附近溜达。 而且巧合的是，他为什么会有刀，为什么选中穆璃作为目标？ 出神的功夫，阎诚赶到，看到他的样子吓了一跳，目光探寻的从沈无风脸上掠过，缓缓落向地面：“boss，您要的衣服。” “通知派出所查下流浪汉的来历，看他是不是被人唆使的。”程锦书结果袋子，起身，阔步朝着洗手间走去。 一身的血腥味，熏的他难受。 不知怎的，他又想到了刘夕，想到她躺在床上，绝望的看着自己的样子。 想起她说：“锦哥哥，我们的孩子没了，没了……” 那时他才知道，跟她在一起的男人，是她的亲哥哥。是他疑神疑鬼，怀疑她的忠贞才让他们的孩子，还没来到这个世界，就悄无声息的逝去。 他无法原谅那个绝情多疑的自己，在她提出分手后，毅然转身。 曾经以为，分手会让她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放不下她，而她却变得越来越冷漠，再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刘夕。 她竖起满身的刺，站在高处，嘲讽他的懦弱和自以为是。 程锦书不愿意相信，这件事跟刘夕有关系。 但她的出现，瞿凌风的出现，包括那个伤了穆璃的流浪汉，都让他的信任在无数的巧合中，渐渐站不住脚。 扣好衬衫的扣子，程锦书穿上外套，开门出去，对着镜子仔细检自己的脸。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瞿凌风倚在门边，无声无息的，像个幽灵一样，眯起眼，杀气腾腾的窥他：“流浪汉不是激情伤人，对不对。” “我不管你跟阿璃之前如何，从今往后，她是我的女人，我的未婚妻。”程锦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完，顺手将换下的衣服丢进垃圾桶，平静地朝他走过去：“让开！” “你想包庇刘夕的话，最好先掂量下自己的分量。”瞿凌风丢下话，转身开门出去。 程锦书闭了闭眼，若无其事的迈开长腿。 发生这种事，还是在他瞿凌风的眼皮底下，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走到一半，禁不住顿住脚步，掏出手机，熟练摁出一串号码。 呼叫铃响了许久，一直没人接。不知道是对方不想接，还是手机没在人身边。 拧着眉拨了三次，还是没有接通。程锦书旋即寒着脸，阔步走回等候区。 阎诚已经走了，他只来得及看到瞿凌风背影，等候区就叶子跟沈无风在。 两人各自占据一张长椅，静静的坐着，一动不动。 程锦书抿唇，走到沈无风身边坐下，充满歉意的语气：“剩下的广告估计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拍。” “没事，等出院了就可以接着拍。”沈无风偏头，嗓音压的低低的：“你跟瞿凌风动手了？” 程锦书不置可否，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居然是真的……沈无风叹了口气，看他目光倏然充满了怜悯。 当初刘夕说分手，挽回一下又死不了人。折腾这些年，刘夕的态度缓和了，他反倒杠上了，跟小孩子似的，幼稚的不行。 现在就更神经病了，竟然把穆璃拖下水。 叶子耳尖的听到了瞿凌风三个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气哼哼的起身往电梯厅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