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最好的止痛药
穆璃梦到了小时候,她从福利院里那棵掉下来,孤零零的躺在水泥上。 那时候也是秋天,地面很凉很凉,穆雪站得远远的,双眼惊恐的望着自己,不出声也不动。 她很痛,可是却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胸口仿佛压了块巨石,沉沉的,让她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她害怕极了,张着嘴,无声的喊着穆景辉,一遍一遍,渐渐变得绝望。 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脸庞,陆续出现在视线中,可谁都没上前,哪怕问她一声怎么样了。 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仿佛她死了一样,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穆璃无助极了,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再次涌上心痛,绝望叫出声:“景哥哥!” 惊吓醒来,男人线条绷紧的俊逸面容,在眼前放大,陌生又熟悉。 眨了眨眼,混沌的思绪恢复过来,迟疑抽回被他握在掌心的手,虚弱出声:“请你出去。” 瞿凌风微眯双眸,在她的手缩回去的一瞬间,力道惊人的再次握住。 性感的薄唇抿紧,目光向下,那双总是蕴含着无数情绪的眸子,暗暗沉沉,像似浩瀚无边的星空,深深的望进她的眼底。 “他在你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清冷的语调,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仿佛只是在问她,今天的天气如何。 穆璃艰难的别过脸,俏丽苍白的面容,因为疼痛,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嗓音干涩的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很好。”瞿凌风淡淡出声,松开手,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嘭”的一声,房门关闭的巨响传来,震的穆璃下意识的哆嗦了下,怅然闭上眼。 她也不知道穆景辉在自己心里,到底有多重要,只是成长的每一步,都有他无法抹去的影子,想忘都忘不掉。 从伤口蔓延上来的疼痛,慢慢的堆积在胸口发酵,堵的她鼻子发酸。 身上好疼,好难受…… 温热的液体一点点漫出眼眶,顺着苍白的脸颊滑下,湮没在白色的被套上,很快氲湿了大片。 静谧中,门锁拧动的声音细细传来,隔着男人熟悉的身影一步一步,沉沉的朝她走过来,那么坚定那么的执着。 穆璃茫然的睁大眼睛,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瞿凌风已经到床边。 “别哭。”他的嗓音温柔极了,暖暖熨过她疼的都要揪起来的心脏。 “我……”穆璃张开嘴,一句话还没说完,瞿凌风忽然弯腰轻轻的抱住她的头,深深封住她的唇。 脑子里轰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眼泪却流的更凶。 她应该讨厌他,恨他,可是,被他温柔对待的感觉,那么的甜蜜,那么的幸福,身上的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 穆璃无意识的回应着他,纤细柔滑的小手,无意识的圈住他的脖子,生怕他会在此时离开。 瞿凌风体味着她的变化,微眯的眼眸深处,依稀浮起宠溺,渐渐加深了这个吻,直到她期期艾艾的求饶。 松开手,将她放平回去,他缓缓坐到床边,干净温热的大手捧着她白皙的近乎透明的下巴,食指粗糙的指腹,徐徐勾勒她唇瓣,唇角弯起愉悦的弧度:“立珩说,最好的止痛药,是接吻。” 穆璃脊背发僵,直觉一股热血从脚底升腾起来,瞬间直冲脑门。 苍白的小脸,因为他的话,隐约泛起健康的粉色,煞是诱人。 “还难受吗?”瞿凌风的指尖滑向她精致的眉眼,笑意沉沉:“难受的话,我不介意再吻你一次,虽然味道有点苦。” 穆璃羞耻的已经不敢看他,拨开他的手,闷闷的将脑袋藏进被子里。 瞿凌风大笑,神清气爽的隔着被子拍拍她的肩膀,起身:“好好休息,我去把电脑拿过来。” 穆璃没理他,小脸在被子里红的像似煮熟的虾子。 他怎么会那么流氓…… 瞿凌风去隔壁书房把笔记本电脑收拾了下,带上需要处理的文档,神情愉悦的折回病房。 穆璃不能翻身,脑袋刚刚从被子里探出来,看到他的一瞬间,立即像兔子一样缩了回去。 那副模样,仿佛小白兔遇见了大灰狼一般。 瞿凌风眼底闪过一抹兴味,放下笔电,不疾不徐的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望着被子下鼓起的一团,勾唇深意一笑:“再不把头伸出来,是想我吻你吗?” 她才没有!穆璃闷闷的拿开被子,大口大口喘气。 脸颊上还残留着浅浅的粉色,我见犹怜的模样,惹得瞿凌风险些把持不住。 掀了掀唇,染上一丝喑哑的嗓音,徐徐响起:“乖乖的,难受了就告诉我。” 穆璃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闭着眼一动不动。 他又不是医生,难受了跟他说有什么用,还不如叫护士呢。 想到刚才的吻,穆璃羞耻的想撞墙。 瞿凌风在床边站了一会,移开屏风,方便自己随时都能看到她,跟着坐回沙发,拿起笔电开始处理公事。 房里很静,时间静悄悄的流逝,静默中又弥漫着淡淡的温馨。 穆璃躺了一会,悄然睁开一条眼缝,偏头,出神的望着他。 他选择在这里办公,是因为不放心自己吗? 她不敢想,怕自己会错了意。穆雪说过,自己只是他身边的一个玩具,对于一件玩具,又能有多久的新鲜感呢。 想着,伤口的疼痛忽然又变得清晰,不断刺激她脆弱的神经。 别做梦了……她劝说着自己,眉头不知不觉皱了起来。 键盘敲击的声音不知何时消失,瞿凌风从屏幕上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她看了自己大半天,这会怎么像似丢了魂一样? 放下笔电,瞿凌风站起来,难掩心疼的走过去,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温柔伸出手:“是不是很难受?” 穆璃受惊,慌乱无措的拉回思绪,茫然迎上他的视线:“我影响你了?” “没有。”瞿凌风勾唇,干燥温热的掌心,徐徐覆上她起了一层薄汗的额头,嗓音温柔的能掐出水来:“如果很难受,我可以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