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覆水难收
倾盆的大雨下，克莱尔惊瞳恐目的注视着前方，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她双臂环抱的躯体一直都在微微发颤，简直就像一个受惊的小鸟。 此时墙壁那边的高鹏已经开始恢复人体了，巨大的虫身和双螯也在逐渐消失。 大雨的洗刷下，周围现在就剩下了残肢断体的垃圾，和七零八落的废物。 对了，还有那至死都不能相信眼前之物的裂头双眼，而且还不止一双。 待高鹏恢复如初之后，他冷漠的看了一眼周围的景象，既没有表情，也没有眼光。 既然早就已经覆水难收，那如今也就没有必要再畏手畏脚。 接着，他看向了后方惊魂未定的女人…… 那是一种捕食者看向猎物的眼神！ 在大自然中，任何生物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去争斗而消耗能量，要么为了食物，要么为了繁殖，总有一个为之拼杀的理由。 如今的高鹏也不例外！ 或许是他的目光过于凶狠侵略，克莱尔惊慌的躲在了墙壁身后，胆战心惊，手足无措，她的确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 失控的局面里，她就这么焦躁不安的等待着，双臂紧紧的环抱着躯体。 然而良久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克莱尔疑惑了，她忍不住的侧身再次看向了墙的另一边，但这时她才发现，原来高鹏已经提着旅行袋离开了。 街上依旧是大雨滂沱…… 默默行走在来时的路上，高鹏现在除了用理智控制情绪之外，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孙宇。 师哥已经出事了，小宇绝对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高鹏！” 谁知就在这时，克莱尔又跟上来了，她似乎已经平复好了自己的状态，也休整好了自己的传统观念，即使她现在面对高鹏时好像仍有一点紧涩和畏惧。 “你去哪儿？” 高鹏没有搭理她，只是自顾自的前行着。 “你现在不能乱跑，他们已经盯上你了。” 高鹏依旧不闻不问，无暇顾及。 “你今晚发生的事情是瞒不住的，这件事不到天明就会沸沸扬扬。”这时克莱尔终于克服了自己的恐惧，她上前抓住了高鹏的胳膊，“你得赶紧和我离开这里。” “放手！”高鹏甩开了克莱尔，“我得去找小宇。” “没时间耽搁了，一旦让别人察觉到你的存在，到时候插翅也难飞。”克莱尔又抓住了高鹏，“你可以电子联系问平安的，没必要亲自冒险，难道你不想救赵思明了吗？” 高鹏这下迟疑了，不过也就是一下而已。 “你不能去！” 眼看高鹏仍旧不听劝阻的继续前行，唯恐功亏一篑的克莱尔语气有些急躁。 不过就在这时，高鹏的手机响了，这个只有孙宇号码的手机，恰时的响起来了。 警察局的大厅里，零零散散的坐了好几个不同肤色的人，孙宇正是其中的一员。 这里的医护人员已经给他做了简单的护理，他现在正一边等待着做笔录，一边打着电话。 “没问题，放心吧，没事的，我以后会注意的，鹏哥你也要注意安全……” 孙宇和高鹏不停的交流着什么，直到戴米恩过来了之后，他才收住了通话。 “好，明白了，我们保持联系。” “怎么样，身体恢复的如何？”戴米恩还是很友好的，“现在可以做笔录了吗？” “谢谢，我准备好了。” 孙宇对这个人很客气，不只是因为他救了自己，而且还因为他给人一种舒适稳定的感觉。 于是俩人就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审讯室，戴米恩实在很好奇高鹏这个人。 简单的身份认证后，戴米恩坐在他对面的就开门见山了: “他为什么会袭击你” “不清楚，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看他的表现应该是早有预谋，你有他想要的东西？” “抱歉，我只是来旅游学习的，其它情况一概不知。” “那你的朋友呢？” “他是我的学长，现在正和同事在实验室做研究呢。” “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我们都是初来乍到的，与这里的人素无瓜葛。” 虽然孙宇的回答很严密，但是戴米恩还是看出了端倪，做研究就是端倪，难不成他们在觊觎这俩人的实验成果 如今发生这样的事的确不再稀奇，没有什么比得上科学研究，戴米恩甚至已经遇到过好几次了。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事儿有多大？ “在海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已经如实告诉你了。” “子弹是不会说谎的。” “数学的确不会说谎，但是它会有误差。” 说到这里孙宇就不困了，因此趁着这个机会他便开始凯凯而谈，没有人能拒绝科学，除非他瞌睡了。 眼看戴米恩昏昏欲睡的，忽然间警局就热闹了，一个人连忙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后他就结束了孙宇的审讯。 至此孙宇的笔录也就完成了，俩人友好的话谈之后他离开了这里，并开始前往目的地。 “这俩人一定有问题，他们身上一定有秘密。”戴米恩看着孙宇离开的背影沉思道，“否则不会有那种人来抓他的，况且这个人……” “队长，准备好了。” “出发！” 已经是深夜了，可大雨还在不知疲倦的洗卷着天下，无论是贫穷与富贵，无论是低贱与高大，无一例外。 此时一幢高档的小区内，高鹏正在某一处高楼上静默的看着大雨，玻璃外的大雨毫不留情，可昏暗的室内却是略有温度。 小宇没事的确让他放心不少，可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师哥，他现在已经很清楚自己的变化了，无法回头，真的是覆水难收。 不过转念一想，他其实也无所谓。 毕竟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那还有什么是值得留恋和在乎的呢？ 道义 品德 “哼，活着的时候这些并没有带给我什么，现在既然这样了，它们还有什么用？” 高鹏现在的脑子有些混乱，不只是突发情况的刺激，还有逆转录带来的虫子思维。 “那些都是你们研究的成果吗？” 这时克莱尔洗完热水澡，穿着黑色的睡裙过来了，这个人真的无拘无束，落落大方，她似乎一点儿也不把高鹏当作外人。 “就是……”克莱尔一边拿起了两个杯子，一边倒起了红酒，“就是那个变身虫子” “那是个意外。”高鹏语气冰凉的回应道，“并不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这么说，你们还可以继续改进了？”克莱尔端着酒杯过来了，她递给了高鹏一杯，“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还能让它更完美” “或许吧，师哥在的话一定没问题。” 高鹏沉思了一下，转头看向了克莱尔…… “哈，我还以为你不近女色呢？”看到高鹏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克莱尔笑了，“怎么样？还合你的品味吗？” “有白酒吗？”高鹏忽然来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我不喝红酒。” “等等。” 说着克莱尔就仰头一人喝光了两杯酒，高鹏注意到了她优美的脖颈。 然后这个女人回身又开了一瓶威士忌，又是两杯，她继续递给了高鹏一杯，即使上面还残留有一层淡淡的红色唇印。 高鹏无所谓的拿起了它，一口喝了下去。 “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我早就说过了，这事儿不能急，尤其是今晚之后。”克莱尔继续给高鹏倒着酒，“我们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外面的大雨继续铿锵有力，但现在对于高鹏来说，它们已经没有威胁了。 “你想要什么？”高鹏又是一饮而尽，烈酒会让他觉得内心充实，又舒服，“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想要的很简单……”克莱尔陪了一杯，她的脸色有些红红的，“我们已经富可敌国，现在就只需要长生不死，而已。” “是吗？” “我打听过你们的遭遇，高鹏。”克莱尔继续倒着酒，“你们的研究之路并不顺利，无论是理想，还是现实。” 高鹏端着酒杯看向了旁边的女人:“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而且我也会尽力满足你们。”克莱尔主动的碰杯了高鹏，只不过后者没有动，克莱尔也不在意，微笑的又喝了一杯，“只要你帮我长生不老，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高鹏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我可不像那些野蛮掠夺的家伙。”克莱尔还在给自己倒着酒，“有价值的东西就得付出相应的酬劳，这是规矩。” 她又是一饮而尽。 “既然你们在那里并不受待见，何不来与我合作呢？”克莱尔的脸色红扑扑的就像火龙果一样，“我只欣赏那些锲而不舍的人，至于成功与否，那是上天的事，失败并不能夺走努力之人的任何荣誉。” 克莱尔倒酒，一饮而尽。 “我们这里只欣赏诚恳的付出，并不在意最后的结果。” 或许是酒喝多了，克莱尔竟然软身于高鹏的身上，后者本能的扶起了她，同时右手上的酒杯依旧完好无损。 “既然你们现在已经成功了，这难道不是喜上加喜的大好事吗？我们难道不应该更好的合作吗？” 克莱尔稍有微醉的脱离了高鹏，有些摇摇晃晃的站在他的旁边。 “你应该深有体会吧？”克莱尔继续倒酒，只不过这次她没有喝，“如果我们合作的话，那不仅会变得傲然世界，而且还有无穷的力量去帮助那些不被命运看好的人。” 克莱尔和高鹏碰杯了…… “你们的研究再加上我的谋略，我们一定可以改变这个结果论的世界！” 克莱尔的言论震惊到高鹏了…… “只要我们合作，所有的有志之士都会得到世界的尊重和爱戴，他们不会再因为无聊的现实而郁郁寡欢，裹足不前，他们一定会像上帝一样，平等的存在于这个世界。 这就是我的理想！” 高鹏盯着克莱尔的眼睛，深深的盯着克莱尔的眼睛…… 然后，他主动的和这个女人碰杯了，两人一饮而尽。 此时本就暴雨如注的外面，如今更是狂风大作，呼啸而过。 只不过，即就是它们现在再如何的猛烈交织，激情碰撞，恐怕也比不上高楼里那正在缠绵的两位了。 虽是深夜，但玻璃后的俩人就如同天照的黑炎一般熊熊炽烈，他们甚至都有种燃烧自己以成就对方的烈焰。 外面的残酷景象一下子变得温润如玉了，即使俩人已经消失在了天地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