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豹尾竹
从远处看，林间的虚掩中一胖一瘦两个人影在小树林里气喘吁吁，脸上还带着兴奋的因为一路小跑而来的潮红。快，快掏出来看看。胖子焦急的催促道，西川应声从衣物里一掏。 “哇好长一根。” 西川掏出的不是别的，正是刚才从宝材库伙计那板车底下摸出的物件。 现在定睛一看，竟能有四尺来长。这棍状物上环绕着一圈奇异的花纹好似花豹皮毛，末端一卷，使它更像豹子的尾巴。 “这可是好东西，我听我爹说宝材库来了一批货，都是明日成人礼完毕敬奉炼金阁裁使的宝材，这些东西既然是帮咱们村里的年轻人铺路的，咱们拿来也自然是物尽其用咯，嘿嘿。” 这东西西川认得，从小爷爷的工坊里有本叫《食异经》的奇书，里头所记载无不是异罕之物。 这书西川一直都是当神话故事看没想到竟能有一天看到这书中之物真出现在了现实中，不由的令他感慨起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豹尾竹传说是在穹原山峰顶上的稀罕物，这玩意长在土里的时候如同豹子一般迅速，手不快立刻就钻进土里，再加上穹原山险峻异常，峰顶还常有奇风刮过，想摘它起码也得是个馔玉行者的炼体修为。 而这成人礼要比的正是武，唤，炼，喰四门，武便是炼体与战斗。一个合格的炼厨之人要求有强劲的体魄，在艰苦秘境中采折食材，面对珍馐异兽时力破三军方能化险为夷。 唤便是唤物，运天材地宝于一笼，笼络天精地华，天神地精与一处，仔细用彩矿绘上炼金图纹，心无旁骛方可唤出应答之物，这应答之物来自于食灵之境，那是传说中所有美味异兽生活的幻境，当然也可能来自于魔渊，那是所有腥味恶魔所在之地。这是西川的弱项，也因此中级炼厨都考了两回才拿下。 这喰便是吃，大吃特吃。看着胖子，西川知道这门他肯定是满分得主了。一个合格的炼厨之人需要养精蓄锐，最大程度的转化食物为力量。将食材之能量转为内力，积蓄体内，在无食物的处境下可数月滴水不进粒米不食。因此能不能吃也是重要的考核标准。越能吃的则代表上限越高。 《食异经》中有这样的说法，勘破贤者之道的人，可吞食天地，令宇宙昏暗无光。凡铁锈污土皆可运为真力也。 这炼便是炼厨，用处可就多了，最简单的就是做菜，在这片大陆上厨艺是衡量一个人最重要的标准，而炼厨便是将炼金术与做菜结合利用各种材料和法阵配合完成能带给人特别能力的菜品，甚至在釜鼎之中经过美味珍馐的淬炼，器物可进一步增强，《食异经》中所载的强者甚至能将唤物而出的灵兽淬入宝器，来更进一步发挥宝器的作用。 虽然以上四者的难度要比炼厨考试的要求低些，可正因为要求不高所以整个村子的适龄青年都会参加，再加上每次小灵村的成人礼都会有炼金阁的裁使观摩，所以还会吸引大量周边村子里的青年强者参与，毕竟这可是能进入炼金阁做学员的大好机会，使得成人礼竞争颇为激烈。 想到这西川大概明白胖子的心思了，成人礼上唤物的食材是自己准备的，难度越高的材料获取对炼体的要求就越高，顺带也就考量了炼体水平。胖子这是想在唤物上帮自己一把。“好兄弟，抱一个”胖子面露慈祥，欣然接受。 “你俩干嘛呢？”一声翡翠般灵粹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亲密接触。 “小。。。小雅，不是你想的那样！” 西川口中唤作小雅的姑娘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和胖子。 女孩腰间的风铃在沉默带来的寂静中叮铃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头乌黑的长发如同身旁的瀑布一般飞流直下，树叶掩映中也能看见那美丽清秀的面庞好似阳光般穿透林间。 一番上下打量之后，小雅的目光停留在了那根奇特的棍状物上，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那是什么？” “这，这是。”西川尴尬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好在胖子及时开了口，便将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小雅。 “原来如此。”小雅的表情这才恢复了一如既往地宁静。“ 这豹尾竹食性惊战，要想食用需温性，冷性食材相佐，若是用以炼金可制成跳跃药剂，药效如蜻蜓点水一跃数十丈。若是唤物，这东西还是蛙马，豹灵甚至更珍贵的灵兽的关键材料。你们胆子可真大，给炼金阁裁使的礼你们也敢偷。” “小雅，你可千万别往外说，我们这也是为了成人礼嘛，嘿嘿。” “说我倒是不会说，但是炼厨完了可得给我尝尝，我还没尝过这豹尾竹是什么滋味呢。” “哈哈，没问题。” “怎么你有闲工夫来这玩，炼金塾里没事做了？” 炼金塾是村里吴先生的产业，每个安南洲的村子里都有这么一个塾，旨在教导幼儿完成炼金启蒙的学堂，而西川和胖子就是这同一个塾里出来的同窗，小雅便是吴先生的女儿，或许是天资聪颖和吴先生藏书丰富小雅才十七岁已是饱学之士，年纪轻轻就通过了高级炼厨的考试，剑指烹金师的道路。在整个小灵村甚至周边村子里的青年中都算得上是个中翘楚。 “嗨，当然没事啦。。。” 西川和胖子听她的口气便知道这丫头又是偷摸溜出来摸鱼的。 毕竟还只是十六七的少年，顽皮的天性尚未褪去，闲聊小叙了一会，三人就憋不住放下了即将成人的架子，在林间像孩童时期一样嬉戏打闹起来。瀑布的响声覆盖了周遭一切声音，可殊不知一个黑影正在林中观察着这三个少年。 -------- 和二人分手，已时近傍晚。西川从街西溜达到了街东，在心里盘算着回家之前还得去趟爷爷的工坊弄些材料。 若是只有这根豹尾竹，那还是远远不够的。成人礼上强者如云，还有那些富庶人家的子弟靠出资弄到的真材异宝，可真容易叫他们比下去。 因此西川打定了主意除了弄些材料外还得再把食异经偷出来瞧瞧，看看这本奇书上记载的关于唤物之上的妙用。这书从西川10岁那年就被爷爷从家中带到了工坊里，不许他再看了，至于为什么爷爷也没说过。奇怪的是，在西川的记忆里是8岁以后才去了炼金塾中识字，可自己好像从记事那天起，书里的内容他就看的懂似的。 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工坊门口，炼金炉的噪声轰鸣不绝。西川爷爷的炼金工坊在村民眼中是颇为神秘的地方，这里并不售卖任何炼金药剂或是食材，可机器一天到晚倒不歇着。大家只知道，这老头总在琢磨些古怪的发明，可偶尔也有些能用的。比如炼金木牛就是他的杰作，一个食晶便可驱动一天，自此在山间运货变得大为方便。正因为偶尔能鼓捣出一两个还算有用的机器，所以村民们只好对于工坊爆炸，机器失控之类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工坊的大门紧闭着，西川熟练的从一旁的上窗缝中爬上去，看着里面黑漆抹乌似乎确实是没有人的样子，想来爷爷又去街上喝茶了。西川手脚利落的一蹬窗户板，就把半个身子给探了进去。可猛地一抬头，一个巨大的黑影突然从黑暗的角落里窜了出来，令他大吃一惊，接着一双木质的机械巨手把他拔萝卜似的就给揪了进来。 炼金炉里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在黑暗中翻动着焰头，使屋中的一切忽明忽暗，平添了一层诡异。“嗨，小爱同学。”却见西川在半空中对着那黑影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