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婚事2
“还好。”方心念回了神，淡淡的说道。她已经大致明白父亲了匆匆叫自己来书房的目的。想她已经17岁了，在这个时代还未定亲确实年纪偏大。虽然在她看来自己现在还只会个未发育完全的少女。 她肯定不会再嫁入赵家，若是报仇还差不多。赵家是原主前世另一段痛苦生活的开始，也是最终绝望的深渊。最后沉塘而死的痛苦窒息，她每次想起都不免出一身冷汗，那可是她亲身经历的遭遇。 不过目前的状况要说服她的便宜老爹有些困难，这赵恒之的家世和名声都不错，一哭二闹三上吊是绝对不可行的。她怂了那么多年的形象好不容易得到一些改变，可不能就此毁于一旦。 要是直言不喜欢更不是个合适的理由。在这个时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多婚后才培养感情。她得找准突破口，让父亲主动打消这个念头。 “这幅画是赵尚书家的嫡子赵恒之所画，这年轻人有如此才学可谓不易。这赵恒之为父见过一次，相貌堂堂，谈吐有礼。过几****会来府上拜会，到时候念念可以和他见上一见。”方知贺没有注意到方心念语气上的冷淡，依旧自顾自乐的说着。 “父亲可是想我嫁入赵家？”方心念不打算与方知贺弯弯绕绕的说话，这件事含糊拖沓不得。 “这，念念你也不小了，是为父的责任，没早些为你定下亲事……”方知贺没想到方心念这么直接就说出了他的想法。他一个把大多的时间精力大放在朝政上老爷们，并不是很懂小女儿心思，他还想着念念会不会太过羞涩，所以说的比较委婉。 本来女儿的婚事主要还是由母亲cao劳，但念念的母亲去世的早。原先他以为李氏可以很好的为念念考虑终生大事，但上次的母亲说的话让他有了不少担忧。毕竟不是亲生女儿，孰亲孰远，一看便明了。 因此方知贺想亲自为方心念找门好亲事，只是关于婚事这方面的沟通，父亲远没有母亲亲厚，交流起来有时候也是瞬间严肃了不少。 “父亲为念念找的人选，自然是个好的。只是念念还不想那么快嫁出去，想多陪陪您和祖母。”不管怎么说，亲情牌是肯定要打的。 “说什么傻话，你这年纪还待字闺中的女子有多少个？你meimei也年纪不小了，等你完婚之后，慈儿也该说亲了。” “那就让meimei先定亲吧。这赵公子我略有所闻，不仅才华横溢，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好。这赵尚书与我们家门当户对，meimei嫁过去定会幸福美满。”方心念佯装小女儿姿态，带着撒娇意味的说道，就像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有点天真烂漫的意味。这样的语气，一下子拉近了父女之间的距离，他的便宜老爹也只会以为她不懂事。 不说方心慈还好，一提到方心慈，方心念的小心思就活络了。前世方心慈嫁到赵家完全是心甘情愿，那这一世如果没有太大偏差，等方心慈见到赵恒之之后，应该也会是一样的结果。更何况嫁进赵家明面上是多好的一门亲事，相信李氏也绝对会想方设法不让自己嫁过去。 想清楚了前因后果，方心念觉得目前自己只要静观其变即可。 “父亲，自古婚姻媒妁之命父母之言，念念听从父亲和祖母的安排。”这扮乖乖女对方心念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 “嗯，放心，为父会为你好好安排。你平时无事多去你母亲那里学学如何管家，其余的事待亲事确定之后再说。”方知贺的欣慰的点了点头，他的念念真是长大了，越来越懂事，不似之前胡闹，真是让他放心不少。 “是，念念谢过父亲。还请父亲不要太过cao劳，要多注意身体。”方心念甜甜的笑了起来，说了句发是发自肺腑的关心。至于向李氏学管家，呵，她可要借此为自己谋谋福利。 前世她嫁到赵家不到半年，她的这位便宜老爹就莫名病逝。奈何那时她毫无自由，连赵府的大门都出不去，完全打探不到任何消息。自那之后，方心慈的地位越来越巩固，而她的待遇却不如一个下人。 方心念那时以为是父亲的去世导致赵家狗眼看人低，可现在认真一想，事实好似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不然为何方心慈在赵家过的依旧如鱼得水？ 方心念可不信是因为赵恒之喜欢上了方心慈，若她没有记错，在她被冤枉红杏出墙，要遭受沉塘之刑的前一晚，方心慈可是怀着满满的怨念，跑到她面前像个泼妇一样破口大骂，骂完她又骂赵恒之，完全没了刚成婚时表现出来的甜蜜。 前世之事，总觉得越想越多让人理不清的地方，是真正的细思极恐。只可惜原主前世所知道的事情太少，大多停留于表面，无法从中找到可利用的信息。 “你的孝心为父知道，前阵子你落水身子可养好了？”方知贺看着和发妻相似的女儿，一股怜爱之心油然而起。 “劳父亲挂念，女儿已经好多了。”方心念不着痕迹的瞥了眼那副画，看到“赵恒之”那三个字，想着什么时候揭露赵恒之的真面目，面上却微微低头吞吐道，“只是，父亲，念念有个不情之请……” “你我父女之间哪要这般忸怩？但说无妨。”方知贺现在心情不错，说话也变的随意起来。 “女儿观这幅画甚是精妙，想多研究几天，不知父亲可否割爱？”赵恒之的成名作出现在父亲手上，难道是对方有意主动结亲？ “这是赵家公子送给为父的礼物，也算是他的诚意。你若喜欢拿去便是，本来这画以后也是要给你的。”方知贺说的话让方心念确定里内心的猜测，莫非前世也是赵家主动前来求亲？不过那时她声名狼藉，赵家怎会有此意？方心念越想越觉不解，但现在也只能把这些疑问压在心底，待来日再寻了。 “那女儿先谢过父亲了。若无事，女儿便先回去了。”方心念乖巧有礼的表现让方知贺心情愉悦，顿时没了先前的担心。 “嗯，你今天出去一天又担惊受怕的肯定是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你母亲那边我会跟她说，你就不用过去了。”方知贺卷起案桌上的画卷，交到方心念的手中，“怪为父太过心急了，回去好好歇着。” “是，女儿告退。” 一出书房，方心念的脚步都不由轻快起来，有了这幅画卷，扳倒赵恒之又多了一层把握。不过在此之前她还要好好谋划一番，包括这次的婚事。 方心慈，既然前世你费尽心思的想要嫁入赵家，那今世我便成全你。渣男恶女，正好相配。 回到念居院，方心念已然没了之前的困意。在回来的路上她细细想了一遍前世近期会发生的事，可不知是何缘故，方心念总觉得前世的记忆好像隔了一层拢纱般，模模糊糊，只有大概印象。 “小姐，这么晚了，你还要练字啊？”如锦去厨房端来了一碗银耳莲子羹，放在了桌边，“小姐还是早点休息，今天可是累了一天了。” 一提到今天，想起在涌泉寺的遭遇，如锦仍是心有余悸。 “嗯，没事，我再练练，你先去歇着吧，晚上就不需要守夜了。”方心念端正的执着毛笔，仔细地写下了几行字。这具身体还可以写出前世的字体，但未免有些生疏，她需要好好练习一番。 过几日，安郡王的女儿茹雪郡主便会向众多朝中大臣家的小姐们发出请帖，举办一次在她看来就是一群闲得无聊的闺阁少女们互相炫耀的聚会。茹雪郡主是安郡王唯一的女儿，极受宠爱，而安郡王又颇得当今圣上的器重。所以茹雪郡主在他们这年纪范围的一辈中呼声很高，有权有势，谁人不是趋之若鹜？ 前世的方心念因为落水事件的影响没能在这次聚会的邀请之列，但方心慈那时拿了一张假请帖给她，邀请她一起参加聚会，并且假惺惺的在方老夫人面前为她说情。 那时的方心念是高兴的，怀着对方心慈的一丝感激，她想在这次聚会上好好表现，为自己洗白。奈何到了郡王府，迎接她的是更深的深渊。 因为假请帖而引来的指责唾弃，还有方心慈设计为她扣上的抄袭他人诗的罪名，就像一个又一个紧箍咒禁锢的她动弹不得。众人毫不留情的嘲讽鄙夷更像是一个铺天盖地的巨浪，猛地打在她身上，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几欲窒息。 也是因为这次事件，祖母对她彻底寒了心，她的父亲也不再像平常那般对她嘘寒问暖，看向她的眼神是如何都掩盖不住的失望和一丝自责。 方心慈，今世，我定不会让你如愿！你最好做好迎接我的反击的准备。 最后一撇写完，方心念放下手中的毛笔，满意的看了看宣纸上的字迹。嘴角弯起一个大大的弧度，哎，苏轼大大，小女不才，只能借用您的诗句了，还望您不要见怪啊。 “蜕形浊污中，羽翼便翾好。 秋来闲何阔，已抱寒茎槁。” 这次聚会的作诗环节，以“蝉”为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