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比试
薛宝樱和她约在城西的曲苑,与春熙巷隔了好几条街,靠近城墙,然则虽然如此,却是风景独好的一处。 方心念一下马车,就看见薛宝樱已经等着了,还不止一个人,和另外一个姑娘再说着话。怎么来的这么早?她以为她已经来的够早了。 “宝樱meimei,心念来迟了。让你们久等了。”方心念急忙走了过去,歉意地笑了笑。 宝樱看见方心念,甜甜笑了笑,“念jiejie不用放在心上,是我来早了。” 方心念看向旁边的俏姑娘,问道:“好漂亮的meimei,宝樱meimei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谁说不给你介绍的。”宝樱拉过俏姑娘的手,推着她上前两步,说道:“这是我的表妹,苏怜,是苏丞相家的千金。今早出门恰好遇见了,就一道过来了。” 丞相家的?哇,比她们家便宜老爹的官还大,方心念给她见了一礼,苏怜淡淡笑着,也回了一礼,这便算是认识了。 曲苑一处人家不多,曲径通幽,多是文人雅客聚集之地,吟诗作画,吟风弄月。今日尤甚,只因来了江南两大才子,京城的许多读书人都来凑热闹。 也不知道薛宝樱是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今天有比试,早早就约了方心念同来,在她看来,方心念也算一代才女,肯定对这种诗会感兴趣。 江南的两大才子,一位是郭添,另一位是叶舒扬,据说是两人相约出来游玩,听说京都繁华,便想来瞧上一瞧,看看和江南的繁华有甚不同。 方心念原以为会和唐伯虎演的四大才子一般,风流不羁,为了追求秋香甚至不惜入府为奴,只为了佳人一笑。 目光穿过人群,她看见正手握狼毫肆意挥洒的郭添,约莫二十岁上下,面上带着肆意张扬的笑意,也不知道写了什么字,写完搁下笔,看着站在旁边叶舒扬,问道:“可猜出是什么了?” 叶舒扬一身书生打扮,温文儒雅,摇着一柄折扇,抿唇淡笑:“这么简单,你竟也拿来考我?” 有人凑了过去,念到:“梅枝残。”这是打字迷?每? 叶舒扬目光在人群中转来转去,最终停住在方心念身上,心中了然,这郭添的本性他可是知晓的。 本来方心念正关注着场中之事,奇怪地和叶舒扬对视了一眼,忽听得耳边响起一道惊讶的声音:“堂妹?”像是方仪峥的声音啊。 方心念想想也对,方仪峥这样的人,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也实属正常,她回身看向方仪峥。 方仪峥高兴地说:“真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薛宝樱和苏怜也听到他们的对话,疑惑地看向方心念。方心念只好给双方做介绍。两边都颇为不好意思地见了礼。 “宝樱meimei说这里有诗会,所以我们过来凑凑热闹,没想到仪峥堂哥也来了呢。” “慕名而来。”方仪峥似乎有点不知所措的说着。 “这样啊。这里我们也不是很了解,待会可要麻烦堂哥了。”只有方心念两边都熟,所以只好由她做着中间人。有方仪峥在,所有的流程也不至于都不知情,方便许多。 “不麻烦,不麻烦,怎么会麻烦。”方仪峥直摆手,说完还尴尬地笑了笑,她这堂哥长得不错,但是就是不善和女生交流,方心念有时候大大咧咧的,方仪峥和她相处的还算正常,现在被一群女生围着,竟然有些尴尬地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那就谢谢堂哥了。” 诗会才刚刚开始,名义上虽然是诗会,但是因为来了江南的两大才子,就隐隐含了比试的味道。方仪峥说他们这么逗牟足了劲要赢,连他自己都跃跃欲试。 毕竟虽然说是江南两大才子,但是只听传闻,也曾亲眼见过,一直以为该是三十上下的人,没想到正是弱冠之年,不可避免的心里有了轻视的意思,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来京都下战书。 然而他们都忘了,人家只是过来玩的,是被他们这一帮人生拉硬扯硬带过来的,人家也不好驳了你们的面子,只好同意了今天的比试。 有一中年男子出一对联,“山石岩前古木枯,此木为柴。”念完就盯着郭添看,刚刚他写了一个字谜,所以中年男子也出了一个拆字的上联。 郭添想了一想,对道:“长巾帐内女子好,少女更妙!” “真是一轻薄之人。”苏怜有些微恼的说道。 那中年男子没料到郭添会这样对对联。一甩袖子就走了,边走边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这第一战算是败了。方仪峥有些着急。 又有一书生打扮的人朝叶舒扬挑战,同样是拆字联。 “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叶舒扬摇了摇折扇,略一思索,就对了一联:“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这下联对的极妙,连方仪峥都忍不住为其叫了一声好,想一想又不对,脸色悻悻地住了嘴。 方心念噗嗤笑了一声,一时激动叫出声,这下尴尬了吧?小心京都文人界削你哦! 苏怜和薛宝樱也跟着笑了一声,搞得方仪峥又摸了摸鼻头,心里直觉尴尬万分。 场面越来越激烈,几乎在场每一个人要围着郭添和叶舒扬出上一联,他们只有两个人,但是仍旧一派轻松,对方出上联,几乎随口就能接出下联来。当然有时也需思考,但是看局面,他们两个倒是一路胜旗高举。 郭添也是个没耐性的,勉强耐着性子对了一会就不干了,嚷嚷道:“你们京都的比试都是这个样子的吗?是不是也该轮到我们出题了?” 京城也不是没有才子,但是那些个也是个心高气傲的,要不是没来,要是晚来在路上,在场的也不甘心就这样被打败。 对对联也不是难的,难就难在对得比上联妙。他们也不怕,刚刚只是急于打败他们,逼得有些紧了,现在他们恼了,退一步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