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归处
黄昏。 少年砍完柴，下山回家家里那个姑娘把门关着似乎不愿意搭理归来的少年，少年无所谓把早上放伙房里的剩菜剩饭热一热吃了就赶快跑到东边学塾那里。 小镇学塾不大只够三十人上课，不过小镇上得起学的也没几家，听说教书先生特别喜欢竹子还有鲤鱼，所以屋后有一座竹屋，学塾前面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若是有人经过还会急忙躲入水中水草丛。 西边街道拐角少年急急忙忙的跑着，因为老远就看见好多人都已经到了，多是同龄人。 今天的教书先生搬了一张板凳，面对夕阳轻拍膝盖，温和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个孩子们。 “孟先生，对不起我来晚了。”少年人未至声先到。 老学究转过头笑了笑示意少年没事。 等少年来到众人中，老学究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这些孩子缓缓开口：“今天叫你们来是因为我打算离开这里了，不过因为我在这里教书很多年，所以朝廷派人准备来与我交接你们以后的学业，没有上学的不用担心，皇上已经说了以后小镇所有人都可以去读书，当然了如果有不愿意读书的也可以提出来先生可以帮帮忙。” 老学究面前有四十个孩子，听完老先生的话，有几个准备回家商量问一问爹娘，有几个不知道该怎么选择陷入思考，有一些家境贫寒的孩子想了想没有犹豫就走了，读书花的钱很多他们不想让父母肩膀上的担子更重，然后只剩下几个不知所措的孩子，赵禹就是其中之一。 有一些黑的少年低着头，也在想，旁边是西街翠瑛巷的同龄人余陶，跟赵禹年纪差不多，他捅了一下赵禹：“哎，你咋想的？” 赵禹抬起头摸了摸头“我想读书，不过怕除了上学的费用外还有其他的钱自己凑不齐，也不会啥手艺，据说外面的人跟咱们这边说话好像不一样，也怕去了听不懂教书先生说啥。” “这不是有孟先生嘛，他说会帮忙到时候咱们问一问他具体细节，不过你说的这些除了钱基本都是小事，我打算跟爹娘说一声也准备去读书，毕竟我家隔壁的那个李芙蓉我可喜欢她了你知道不，她最喜欢读书人了，南边花蒲巷的那个书呆子每次都能跟她说话，聊的看着很开心，等我读了书将来就娶她回家做媳妇你觉得怎么样？”说完自顾自笑了起来。 旁边的赵禹点了点头觉得有些好笑，后面的一个穿着儒衫的小书生瞪了一眼前面的余陶，心里腹诽“就只有一股子蛮劲，脑子看着也是个不灵光的，还想跟我徐苏抢媳妇做梦吧你。”不过这些话也只敢在心里嘀咕，毕竟前面那个余陶打架是真猛，还浑身都是力气。 老学究看着眼前所有人忽然开口问道：“陶然，你怎么想的不要怕跟先生说，其他人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说出来。” 人群中一个小姑娘有一些怯生生的，似乎比较害羞说话声音不大“先生，我要读书，不过先生我想跟在您身边求学。” 老学究点点头回答可以然后目光看向其他人。 “你们怎么说啊？” 旁边大部分人都说愿意读书，有几个没有开口。 “徐诗游，张观海，莫雪，秦远树，赵禹你们还有其他想法嘛？”老学究温和的看着几个人。 分别是一个少女三个少年。 其中一个高一点的叫张观海少年先是对着老学究作揖然后才说：“先生，我爹娘说我们也要离开了，所以就不劳烦先生了，今天来是跟先生辞行的。” 旁边那个叫吴雪的少女走出人群对教书先生作揖开口说：“先生，我家中也已经有了安排今天也是来跟先生辞行的。” 就剩下秦远树跟那个叫赵禹的少年，秦远树也是有样学样作揖开口“先生，我爷爷已经让人准备不久之后带我离开，说是去见我爹娘，今天来是想再见一见先生，我爷爷还交代我先生离开的时候去他哪里坐一坐，他那里有几坛子好酒一直留给先生的。” 老学究点点头最后看着赵禹。 少年挠挠头有一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不敢看教书先生细声细气“孟先生，读书多久才能回家，路远不远，我不是怕路远吃苦，就是怕清明来不及给我爹娘坟头除草，还有我没有啥手艺就这么去读书我觉得可能不太好。” 老学究点点头然后安慰道：“既然你有了打算，那就算了，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书本不长脚我们先有一个立身之本再来弥补我们的学识也很好嘛，对不对。” 赵禹点点头，然后老学究看着旁边的几个人说：“既然如此其他人明年过几天会有人来接你们，到时候收拾好行礼与家中父母告别，吴雪，徐诗游，张观海，秦远树你们离开之后记得学业要跟紧莫要懈怠，先生也祝你们此行顺利，步步登高。” 说完老学究便让大家散了。 赵禹与孟先生告别便慢慢走回家。 回到家就看到门槛那里站着那个蓝衣姑娘，少年一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蓝衣少女看着少年眼神疑惑：“为何不愿意去读书，须知凡人之间最能平步青云改变命运的就是读书，你一个穷小子，家里没钱不想着改变难不成想一辈子就这样得过且过？” “姑娘，啥是得过且过，什么又是平步青云？” 少女翻了个白眼，差点忘记了眼前这个小子，没读过书大字不识几个。 “就是读书之后可以变得很有钱，日子可以过的好的意思，至于得过且过你只要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就行了。” 少年点点头，但是没有多数就准备去休息了。 “喂，你小子咋不说话啊？” “姑娘你不是说了吗我穷小子，读书还是以后再说吧。” “我不是说了走了之后会给你一些好处，你放心够你花一辈子的，脑子不开窍今天错过了这个机会，凭你自己进入书院你以为很简单呐。” 听着少女的话少年没有说什么准备去隔壁伙房休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大概山上的神仙也是这样吧，少年似乎对这些山上的仙人没有什么敬畏感，在他看来这些神仙寻求宝物其实跟他们挣钱其实都是一样的。 少年不后悔自己的决定，至于姑娘的钱他其实一开始就不准备要，孟先生曾经说过陌生人的善意未必就是好事，要多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