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月光下的真实
“我们这个家怎么样?”夏悠把被子拉上来,只露个头在外面。 “也不能说不好吧……你们还把一些房间改装成了卧室,有五个吗?”柳碧似乎有重重心事似的,半靠着床沿,似乎根本不觉得冷。 “是的。”夏悠精神看来很好,“啊呀,真怀念以前的时候,现在就不行了。现在我想见一下我姐都难。不过会好起来的。” “怎么说?” 夏悠仔细审视了一下柳碧,从上到下,都看见柳碧是个良民的胚子。最后仔细斟酌了情报透露度。确认自己今天的情报透露不会给铁面组带来伤害后,这才放心大胆地说道: “你是我们整个计划的发动机,可以说是缺失的核心一环,不,还是说救世主比较好。你不知道,有多少大人物在关注你。不瞒你说,你就是安全市的大救星啊。” “怎么可能呢。”柳碧浅浅笑了笑,“你看,我现在这样,像个救世主吗?再说了,也没人找我嘛。” “以防暴露。你们还不够强,至少你还不够强。这么早找上来的话,当然会引起很多不和谐的事件啦。”夏悠整理整理睡衣,把头侧向柳碧那边,“对了,也说说你的事吧。严柳碧,这不像是一个真名。” 柳碧不置可否,只是说:“在来这里之前,我在一个名叫春意楼的地方工作。” “嗯嗯,继续。” “我一直厌倦那里的生活,想要逃出去,当个冒险家,领略世界的美好——我知道,跟处于这个世界的你说冒险家这个词可能会……” “不,柳碧你是异世界来的嘛,我们知道的。” “你们知道?” 柳碧很好奇,可是再看时,只见夏悠已经睡着,怎么推都推不醒。 今夜的月光很好,白色的清辉洒进公寓楼的每一个房间,一遇到能反光的东西,就闪闪亮亮地晃人眼。 希尔斯的床前,洁白的肌肤和晃眼的锁甲配在一起,总让人有些别扭。 “你真有兴致啊,难不成我还会袭击你?”希尔斯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把锁甲当睡衣的米莉,笑了几声。 “当然了,如果你不想我穿,我也可以脱下来。”米莉掀开被子,躺在希尔斯身边。锁甲不知是不是被月光浸透了,每一碰到,身上的热气就像被吸走了一样。 “你们……和安保大队的人怎么说的?”希尔斯好奇地问,“就是我们来这里这件事。” “我跟他们说你们伤势过重,接到铁面组来治疗。在来之前,他们还秘密给我们了一点经费。” “让你们杀了我?”希尔斯随便猜了猜。 米莉什么也没说,默默点了点头。希尔斯也没说话。 “我很奇怪。”过了很久,在一片静默中,希尔斯突然发出了声音。 “怎么奇怪?” “怨鬼……如果安保大队的人真的想借刀杀人,那应该会考虑到你们这一层。” “他们借怨鬼这把刀杀的不是你。”米莉饶有兴致地回答,“以你的能力,如果没有保护柳碧他们的顾虑,完全能解决怨鬼。他们认为,你在自己生命和部下存亡间会选前者,这就达到了目的。” “难道风声已经走漏了?” “bingo!”米莉轻轻用手指弹了一下希尔斯的脸,“不愧是我meimei。”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查?” “为了钓鱼嘛。”米莉似乎又对希尔斯的问题很不满,“独自熬过千年的时光,学到的可不是鲁莽。现在你也要小心为好,以前的那一套行不通了。” “什么行不通了?” 米莉就像看一个考不好的学生一样,她很疑惑为什么希尔斯考虑到的点会这么窄:“听好了,以前虽然派别斗争严重,但事情都摆在明面上。自从你从总长的位子下来之后,波涛变成了暗流。新总长一面和我们保持所谓的团结,一面又在加速安保大队与我们的割裂。可以说,现在步入了一个【次时代】。兔死狗烹,尤其是像你一样的官家犬,要开始斗智了。” 希尔斯久久没有声音,突然,她说:“我们有多长时间没有一起睡觉了?”
“不知道,不过这会让我想起黛安娜。”米莉望着天花板,说道,“你这个二姐哟,也就是在次时代人头落地,开棺戮尸,混的真惨。” 明天就要开始特训了,米莉把最后一盏夜灯关掉。 当然了,这种时候也不乏晚上还很有精神的人在。祇的房间里,安娜提起渔叉,双眼瞪得像大灯一般。 祇一身黑袍,就像一个巨大的乌鸦,站在房间的一角。安娜正用渔叉的尖头面对他。 “话说,你真的就这么怕我夜袭吗?”祇看上去很伤脑筋,但他一动也不动。 “当然,我是因为房间不够才和你一起睡的。少女应该保护自己。”安娜的渔叉也是一动不动,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小声地,房间里传来一声笑声。 “请不要装嫩。”黑色的袍子中发出了从容的男声,“你好像是在五世纪出生的吧。” “那也是少女。只要心是少女,就一直是少女。” “好好好,心是少女。八岁就驾单桅船进入风暴眼,二十四岁单挑海怪长鲸并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穿越者——听说你在那边拿木刀骗酒喝,喝醉了还躺猪圈里,是真的吗?” 安娜羞红了脸,她的目光凌厉了许多,渔叉逼得更紧了。 “你……你还对我了解多少?” “这是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祇摊开双手,“真实度有待考证。不过以你两次穿越后年龄变小的事实,你的力量应该已经削弱不少了。毕竟以用钢刀插进长鲸心脏的实力,不可能被区区怨鬼像撕烤鸡一样撕成两半。” “你……”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说,我们小时候都是听着【海上传奇】安娜·安莉亚的故事长大的,不要辜负了我们的期望啊。” 安娜鼓起嘴巴,气呼呼地翻个身,用被子裹住头,渔叉还放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