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九章 黄金
她恨,她怨,所以她处处针对顾贞贞,暗地里做了那么多手脚,可谁知道这女人这么能干! 不仅一举翻盘还搭上了太皇太后! 之后更是推出了月事带这种东西,得京中权贵们千金们的推崇喜爱! 好啊,爬的越高,摔得越惨,月事带这种东西稍微出点儿事儿就足够要了她顾贞贞的命! 她准备完全,要出手之际,却被父亲拦住了,只因之前上元节与京郊大火风声太紧,她一动手免不得被人给盯上,进而暴漏了自己。 为了一个顾贞贞,毁了父亲多年的谋划,她只有收手。 如今,你顾贞贞奄奄一息,这个男人却为了你来求娶我! 周敏慧想笑又想哭,到底是谁更加悲哀? 江蓠定定看着周敏慧,一撩衣摆,右腿缓缓弯曲,“碰”一声跪在地上,低头看着眼前一寸三分的地砖,道:“江某,诚心求娶周小姐,望周小姐下嫁。” 围观众人轰然炸开,虽然大家都知道,江蓠是前来求娶之定南王独女周小姐的,可是却没想到,定南王的独女周小姐居然站在门口亲自看着江蓠提亲,而定南王连面都没露。 而江蓠,竟然单膝下跪来求娶!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江蓠居然给人下跪求娶! 纵然是定南王的独女,这江蓠给的面子也忒大! 周敏慧脑中一片空白,白皙的脸蛋迅速染上一抹红润,她咬着唇定定瞅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江蓠,忽然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 这个男人,肯给自己下跪,那么在他心里,自己也是值得他这么一跪的吧?心在顾贞贞那里又如何?只要江蓠心里有自己一丝位置,日后天长日久,定然能够让他回心转意! 周敏慧缓缓点头,捏在手里的瓷瓶随手抛出去。 江蓠迅速反手接住,随手扔给身后的亲信,那亲信接住揣在怀里后退一步,等待时机送回去。 江蓠那么紧张药,周敏慧眸光一缩,恨不得拿鞭子将药抽飞,再瞧见他浑不在意的将药往身后丢,心中一喜,上前两步拉起江蓠,挽住他的胳膊,道:“我们进去说。” 江蓠看眼周敏慧,忍住将她踹飞的冲动,跟她进门。 拿着药的亲信再次后退一步,趁着众人往府里抬东西的功夫钻进人堆儿里,手一扯,立马换了一身衣裳,平凡的样貌加上灰扑扑的衣服再没人认得出来。 他钻进围观群众里,一闪身就不见了人影。 艾米耐心回答完叶天南的种种提问,看眼时间,叮嘱道:“你在这里看着她,什么都不要给她吃,给他用,我去看看人回来没。” 叶天南也知道江蓠失去换药去了,点头道:“你放心便是。” 艾米再次给顾贞贞把脉,眼见着情况越来越不乐观,摇摇头叹息一声转身出去。 叶天南拉着顾贞贞guntang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记得她小时候最喜欢笑,纯净的眸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每天跟在自己身后“叶哥哥”长“叶哥哥”短的唤着,她嗓音柔柔软软,尤其撒娇的时候,偏着头忽闪着大眼睛,瞅着自己,尾音拖着长长的唤自己的时候。 那时候他整个人都酥了,真真就想这么守着她护着她一辈子。 可是那时的他无能为力,只能任由看出端倪的义父带着他匆匆搬离,带着他周游整个大周,待他回去建宁,她已然嫁作他人妇。 他曾经躲起来偷偷去看过她,那时的她笑得那么幸福开心,那双眸子仍旧清澈见底,只是眸底映着的再也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他只远远看过一眼背影,气度虽然不算上卓绝,可是看着他温柔地帮她披上自己的衣裳,弯下腰帮她拂去衣角的浮土,她眼底眉梢幸福的笑意,自己再也看不下去,转身离开。 自此,关于顾贞贞的一切他全部尘封起来,再也不去理会。 只要她过得好,自己知道的再多,也不过是伤心罢了。 谁知道,正是自己后来的不闻不问,让她吃尽了苦头。 若是自己早一些知道白家长子上了战场,要是他早一些知道他战死沙场,早些去护着她,她是不是就不用被白家人这般欺压? 时隔多年再见到顾贞贞,她眸光还是那么清澈,只是再也不是一眼望不到底,那双眸子里似是有说不尽的话,诉不完的故事。 那笑容再也不是单纯明媚,而是浅浅地,淡淡地,温柔而疏离地。 若不是他,若不是他,她怎会从那么一个单纯的小姑娘成长为这样一个独当一面的女子? 他宁愿她一辈子都是那么单纯可爱的姑娘,宁愿她一辈子保持那样的心性,因为如今这样的顾贞贞让他心疼。 固执,好强,强到如今都倒在了床上,都不肯睁眼看他一眼,说一句原谅他的话。 叶天南紧紧握着顾贞贞的手,低低诉说他的后悔,他的怨恨,他的仇恨,他的不甘,他的委屈,他的苦楚,他对她的情谊。 “贞娘,你就看我一眼吧,你就看我一眼,我求求你,只要你能够醒来,什么狗屁的国仇家恨,我都不管了!贞娘,求你醒来,贞娘,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叶承天悄无声息的战争叶天南身后,听他如此说,手一动,一柄软件弹出抵着顾贞贞的脖子,冷声道:“你在这样下去,我立刻就让她再也醒不过来!” “义父!”叶天南骇了一跳,按住叶承天的手哀求道:“义父,数年前,您把我从她身边带走,今日你可不能这样!” 叶承天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再看看床上双目紧闭的顾贞贞,长叹一声收了软件,十几年来第一次跟叶天南谈起顾贞贞的事:“你知道当初我为何让你离开她?” 叶天南往前坐坐,用身子挡住顾贞贞大半要害,方才回答道:“义父是怕我儿女情长,忘记了报仇的事。” 叶承天摇头,道:“这只是其一,其二你也应该知道,你们家自古出痴情种子,你父亲自打你母亲病逝之后整个人荒迷颓废,这才让jian佞之人趁虚而入,也害得你差点儿丧命。你祖父等人自不必说,个个是个情种。你这孩子自小心善,见不得小动物死在自己眼前,更遑论是亲近之人?” 叶承天拿出从未离身的三枚铜钱摩挲着道:“当初察觉到你对她有情,我为她批过一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