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七章 荷包
羽墨欠身道:“我在洛水南紧邻洛水的慈惠坊租了一处宅子,慈惠坊与南市只有一个里坊之隔,过了洛水行经两个里坊便是北市。往右隔一条街便是知府府所在的道德坊。” 羽墨所说的知府府自然不是洛阳知府的府衙,而是洛阳知府的住处了。 顾贞贞点点头:“做的很不错。” 此时已是傍晚,整座洛阳城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之下,越发的巍峨壮观。 整洁宽阔的街道,缓步而行的行人,偶有人一身儒衫宽袍大袖翩然而过,羽扇纶巾悠然自得。 顾贞贞张目而望,叹道:“洛阳这一方水土到是养人。” “可不是么。”羽墨看眼窗外,笑道:“山灵水秀,最是养人呢。” 洛阳城内洛水穿城而过,又背靠黄河紧邻邙山,周围又有郁山,荆紫山,周山等山脉。周围山水连绵,气候宜人,比之京城的干燥却又不知好了多少。 顾贞贞转目看向羽墨,瞧见她盯着外头行人直瞧,笑道:“羽墨这是想在这里定居了?不然,我给你在这里找个如意郎君如何?横竖今后也是要发展到洛阳的,你就在这里给我打前站吧。” “娘子说什么呢。”羽墨羞红了脸,又恐顾贞贞真把自己嫁到洛阳,慌忙摇头道:“奴婢是要终身伺候娘子的,怎会离开娘子半步?这在洛阳的事情还是让别人来吧。” “这样啊。”顾贞贞失望的叹口气道:“除了你我还真找不到合适人选呢,这样吧,不如让宋白过来?你瞧瞧这洛阳的男子长得俊秀飘逸,女子钟灵毓秀,让他过来顺便娶妻生子也是不错的。” 羽墨面色一变,侧身背对着顾贞贞道:“娘子爱派谁来派谁来便是了,跟奴婢说什么。奴婢又做不得别人的主。” “哦?”瞅着她这副反应,顾贞贞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她一挑眉梢,似笑非笑的看着羽墨,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羽墨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转回身低着头道:“奴婢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奴婢奴婢的。”顾贞贞点点她的额头,嗔道:“你们在我跟前儿,我可没这么拘束过你们。” 羽墨没想到一个自称就出卖了自己的情绪,她抿抿唇低着头不再言语。 顾贞贞失笑,拉着她的手,道:“那这样,让你跟宋白一起过来可好?” 羽墨猛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顾贞贞,问道:“真的?” 顾贞贞噗嗤笑起来,道:“自然是真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给你们定亲,不然孤男寡女的在外面也不好不是?” 羽墨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被顾贞贞给耍了,她涨红了脸又羞又气:“娘子说什么呢!” 顾贞贞眨眨眼,打趣道:“不愿意啊?那可怎么好?人家宋白可是心心念念着想娶你呢,又怕坏了你的名声,今儿个送人都缩在最后头不敢露头。” “娘子……”羽墨红着脸睃她一眼,为不可查地点点头,轻声道:“但凭娘子做主。” 顾贞贞拍拍她的手,道:“既是都有这个心也不用藏着掖着,我可不想当那乱点鸳鸯谱的主子。这次回去就给你们定亲,洛阳这边若是顺利,今年你们就过来,或者过几年成亲后再来也成。” 饶是羽墨性子再怎么泼辣,提及婚事也是羞涩难当:“娘子做主便是了。” 宋白脾性温和老实,人又能干还是自家主子倚重的左膀右臂。能嫁给他真真是一门极好的亲事,丁香木莲两人连忙对羽墨道喜。 事情说穿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了,羽墨又不是那么内敛之人,当下大大方方的受了又跟几人讲起洛阳的风土人情。 慈惠坊。 羽墨租下的是一处二进宅子,洛阳人口密集,里坊之间间距较小,大概十几个里坊的面积才能敌得过京城一个里坊。因而这宅子建的也是小巧玲珑,不过里面倒也布置合理精致。 将货物都存放好,跟镖局的人将钱结了,一路舟车劳顿,顾贞贞等人用过饭梳洗一下便歇下了。 次日一早,顾贞贞尚在梳洗,羽墨捧着帖子进来,笑道:“知府夫人请我们今日过去用饭。” “哦?”顾贞贞惊讶地接过帖子,她本以为知府夫人会等自己递帖子过去,却未曾想她们先主动了。 她翻着帖子,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来。 这人是不是太热情了? 思及自己在京城阻力重重才把作坊发展到如今的境地,这洛阳这边还没来就有人想跟自己合作,不会是陷阱吧? 今夏纸坊那一场大火可是历历在目。 羽墨瞧着顾贞贞好半晌不说话,疑惑道:“娘子,可是有什么问题?” 顾贞贞叹口气,把帖子放到桌上道:“许是我疑心太重,但是我总觉得有些问题。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跟知府夫人搭上线的?” 羽墨偏头道:“也没什么啊,就是交货的那家铺子正是知府夫人名下的,没两日知府夫人就把我叫过去问话了,然后就有很多人家来定月月舒的货,知府夫人瞧着有利可图就想着跟我们合作了。” 顾贞贞蹙眉,那家铺子她也是知道的,单纯的只卖笔墨纸砚,从今夏纸坊也拿过不少次货。两个月前忽然加大了订货量,说要送来洛阳总店来卖,她那时方知那家名不见经传的铺子只是洛阳这边的一个分店。 她怎么就没想想,自己人在京城要发展一个铺子就千难万难,而那家铺子仅仅一家分店规模就那么大,没点儿背景又怎么行? 她屈指敲着帖子,道:“你去打听一下知府夫人与知府的背景,要快,要隐蔽。” 羽墨面色古怪的看眼顾贞贞,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小荷包捧上:“这是昨儿个镖局的人走时留下的。” “哦?”顾贞贞好奇的看着荷包,再看看羽墨:“当时怎么不给我?” 羽墨挠挠头,道:“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我也不敢随意打开,更何况当时交给我的那人说,如果娘子问起知府的情况就给娘子,不问也就罢了。” 这是什么道理?顾贞贞皱眉,若是知府夫人对自己不利,自己又没想起来,就看着自己吃亏不成?她没好气的打开荷包,翻出纸条恨恨地打开,看到上面的字愣住了。 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