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幻觉呈现
坐在运输舱中,我看着翁铁棠,我感觉他在观察我,但是他没有看我。 “我们会遇到什么危险?或者说我们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我问他。 我并不抱很大希望,他这样沉默的人可能都不会理我。 “为什么问这个。”翁铁棠居然开口了。 “朝藩说我们在路上很可能会出意外?而且你不是负责我们的安全的吗。” “这只是走个流程罢了。” “这样啊,吓我一跳,我看你全副武装的,还以为会遇到什么战斗。” 正说着,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到我的头上,下意识的抬起头去往上看,只见一些细碎的东西往下掉,我站了起来摊起手掌接了一些,是沙土。 咦,为什么机舱里会有沙土?难道之前这架飞机在沙漠中执行任务吗,我看向翁铁棠。 翁铁棠也站了起来,看向上面不断落下的细沙,他用食指和拇指搓了搓沙砾说道:“几乎和真的一样。” 几乎和真的一样?这些沙土是幻觉?我仔细去看上面,发现这些沙土不是从哪掉下来的,而是从金属天花板上分解下来的。机舱顶部的金属漆皮不断开裂,卷起,随后变成细密的沙砾,不断地往下掉落。 “你不是好奇我们会遇到什么危险吗?”他看着我说“这就是,一个还没掌握能力的行者。” “将会发生什么?”我看他镇定的模样想必是有解决的方法。 “不知道,可能我们会在被埋进机舱里憋死之前跳伞,或者在整个飞机都被分解时跳伞。” “啊?”我看着他严肃的脸,一时竟分辨不出他是在幽默还是在剖析事实。 “可是这些不是幻觉吗?” “是的,但是当我们认为飞机解体了,那我们就会不由自主的跳出飞机以符合我们所‘看到的现实’,所以你最好在我们主动跳下海之前掌握一下你的能力。” “What?我都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落下沙土,你们和朝和相处这么久难道没有什么入门教程吗?啊,或者入门技法什么的。” “没有,全世界从异常世界中走出来的人连一只手都凑不齐,哪有什么案例,朝和自己都没整明白。” “那我们是为什么想不开要坐飞机?” “坐什么都一样,你骑自行车也有可能飙到二百码撞死。” 我无语的看着他,他那张稳如泰山的脸让我觉得他好像只是在考验我,不过我猜实际上只是他天生缺少一些面部表情。 我觉得朝和的能力很屎,朝和说还有更屎的,我看着漆皮分解完,里面的金属也开始分解成沙土时,感觉朝和老前辈的理解果然更深刻。 对了!我一拍脑袋冲着翁铁棠说道:“我用刀柄,刀柄怎么样,用遗憾之力消解掉这个问题。” “朝和没对你说过吗?”他有些困惑的说。 “啊?”我一边拉开背包的拉索一边看着他。 “那玩意只能月圆之夜用。” ... 我闭上眼睛仔细的感知着我的思维,想着停止这种诡异的现象。 再睁开眼睛,流动着的沙土和翁铁棠的面部一样,毫无变化。 挠了挠头,盯着沙土,想象沙土停止流动,甚至想象有更多的金属都变成沙土,但是都毫无变化,好像金属变成沙砾的转化过程是客观现实似的。 摇了摇头,不禁叹了口气“几乎和真的一样。” 翁铁棠点着头“确实。” 我俩默默的开始佩戴起降落伞。 “你不通知一下朝藩跳伞吗?还是说他没有受到幻觉的影响?” “放心吧。”他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 当我以为他会说这都在朝藩的计划之中时,却听他说“我们这里的对话他都听得见,一会儿你安心的跳就行。” 从今天起我就相信,人不可貌相是真的。 终于,机舱上面的金属再也无法抵挡幻觉的侵蚀,溶出一个小洞,飞机外面的风立即席卷机舱,那个小洞很快就被撕裂成一个大洞,一部分沙土随着风升向天空,一部分则打着旋在舱中肆虐。 很快整个飞机的顶板全部分解完毕,我甚至看到了前面的朝藩,只见他背着降落伞坐在驾驶位上驾驶,这太魔幻了,我知道实际上这全是幻觉,不然飞机早失控一百次了,更不可能跟个空中滑板儿似的在天上翱翔。 我现在大脑一片混乱,一边想着上飞机前朝潘和翁铁棠轮流教我的跳伞流程,降落伞的使用方式,一边想着幻觉之外的我现在是正常的坐在飞机里还是跟现在的我一样用力的扒着座椅,被狂风吹的面目狰狞。 “该跳伞了,我们必须主动跳。” “为啥?”风声大的我几乎听不清他的话。 “因为我们主动跳伞是真跳伞,如果是被迫跳伞那实际上我们可能是在机舱里打开降落伞的。”他大声的喊着。 “我心永恒。”他说着带上了护目镜。
“啥?” “IjumpYoujump!”说完他就站起来然后松了手,瞬间他就被飞机甩到了很后面。 我能感觉到我的心脏在突突狂跳,我看向朝藩,他看着我向我大喊“该跳伞了!” 我想深呼吸几口,做下准备,却看到他一松手瞬间就消失在了飞机上。 卧槽!连驾驶员都消失了。 这不是犹豫的时候,我也不做什么深呼吸了,这高空高速的地方压根就吸不了气,去他*的,我也一松手,在这一瞬间我的意识出现了一小段的恍惚,我感觉我现在应该是在不受控制的高速旋转,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看着一片片的云。 一片,又一片。 云的下面,是无尽的海,视线的尽头是海平面。 此时太阳照耀在整个海面,泛着亿万颗粼粼的波光。 我听到头上似乎传来了聒噪的叫喊,打扰了我对美的欣赏,就像一只苍蝇一头扎进了你刚打开的皮蛋瘦rou粥里,它甚至没有一丝试探。 我抬起头发现是已经打开降落伞飘在空中的翁铁棠,这时我才忽然想起降落伞还没打开呢!我立刻打开降落伞,惊出一头冷汗。 随后我调整着降落伞,自觉的朝着下方的一个浅滩飘去,其余二人亦是如此。 我正努力的控制着降落伞,却觉得又有什么东西落在我的头上,我抬头看去,不由暗骂一声,没完没了了,只见降落伞rou眼可见的开始分解,变成沙砾簌簌落下。 现在我离水面还有三四十米呢,这时候跳海里跟跳水泥地上没太大区别,当场就能把鼻子摔进后脑勺。 这种感觉就像打完胜仗后被装死的士兵给打了黑枪,死也不能死在最后三十米啊,我提心吊胆的控制着降落伞,也就别想什么往浅滩上划拉的事儿了,先速降入水吧。 最后约莫着还有十几米的时候降落伞彻底无法抵抗地心引力,我在空中小心的维持着身姿,以确保会是垂直入水,当然,不是手指入水,是脚后跟入水。 梦之队保佑,我在心中默念。 冲击感伴随着刺痛感让我一瞬间几度以为我是垂直降落在了礁石上,不过我入水的地方没有礁石,因为这片水域清澈的离谱,能清楚的看到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