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诡夜（一）
; 一艘中型船呈现了，它缓缓驶上前，和燕衡的座船相对，停了下来，周信走上船头喊道：“燕将军，请出来答话！” 燕衡认识周信，大都督府长史，他经常为催军粮军饷前来江宁找周信，他们关系很熟，看见周信，燕衡紧张的心稍稍一松，他恍如又看到一线希望。/./.中文网 “周长史，末将燕衡见礼！” 燕衡走上船头，拱手施礼，他和周信相距不到五丈，让很多士兵都产生一种幻觉，他们这不是战争，而只是一次演练。 “请问燕将军，为何率军渡江，难道燕将军有不臣之心？” 周信问得很是坦率，一语直击燕衡的要害，燕衡片刻不出话来，他确实不知道他为何要渡江，他知道服从命令，占领江宁码头，接应皇甫英俊渡江，他胀红了脸道：“周长史言重了，我只是服从命令，占领江宁码头，具体为何渡河，我想不该该是我所知。” “一句不知道，燕将军就要让一万士卒丧生江底，燕将军，如此不体恤士卒，让我心寒。” 周信也有点起火了，执行军令固然重要，但一无所知就让士兵冒险渡江，不把士卒性命放在心上，这简直是愚蠢之极，他厉声喝问：“如果皇甫英俊是要造反，自立为楚帝，燕将军也要为他身先士卒吗？” 衡无言以对。 这时，周信横举起尚方宝剑，高喝一声，“尚方宝剑在此，燕衡跪下听令！” 燕衡虽然只听过尚方宝剑是黑玉剑柄，并没有见过实物，但他对周信很是信任，此时燕衡心中明白，对方居然有尚方天子剑，并且还有大都督府长史亲自出面，那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更重要是，他再不服软，他的一万名士兵就要葬身江底，可以，这把尚方宝剑来得正是时候，给了他一个台阶。 他立刻单膝跪下，沉声道：“燕衡不敢抗尚方宝剑之令！” “我以尚方宝剑命尔等立刻放下武器，上船投降，否则，一万沭阳军，将不复存在！” 燕衡心中暗暗叹口气，他已被包抄，无计可施，连突围的可能都没有，要么死，要么投降，再没有第三条路，可就算他死，又何必拖上一万名弟兄呢？ “遵命！” 燕衡站起身，走到船尾，对后面的三百艘船喝道：“众军听着，放下武器，脱去盔甲，靠近大船投降！” 他连喊三遍，离他最近的几艘船首先放下了武器，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船只都放下了武器，脱去盔甲。 无晋一直在船头注视着燕衡和周信的对话，虽然听不见他们在什么，可是他可以感受到燕衡的情绪转变，从开始的不满到慢慢被服，最后跪下投降…… 无晋望着他那足有八尺身躯和雄壮威猛的气势，他不由欣慰地笑了，他知道自己得了一员猛将。 “传令船只靠山，接受投降！” ……. 江宁水军军营一半位于长江之内，修建有长达两里的码头，此时码头上十分冷清，军船都已开走，只剩下十几艘破旧的百石船，拴在码头一角，随海浪起伏. 夜已经深了，江面上渐渐笼罩起一层薄薄的灰雾，使江面若隐若现，一队巡哨士兵在码头上来回巡逻，在离码头不到五十步即是水军营房，有近五十排，都是砖房，除靠长江的一面，其他三面都有营栅包抄。 此时营房内住满了江都军士，行军一天，每个人都疲惫不堪，都在处于一种熟睡之中，他们今晚只在军营内住宿一夜，明天一早，留三千军镇守军营，其余大军将返回江都县。 夜已经到了两更时分，但皇甫英俊还是没有睡着，他多几几何有一点担忧，他已经获得消息，楚州水军出动一千余艘战船，尽管没有战斗的消息传来，也没有败兵逃回，更没有登岸上岸的快讯，这明燕衡的一万军队已经投降了。 对这个结果，皇甫英俊是有心理准备，燕衡的一万步兵，他怎么可能应对楚州五万水军，甚至连梅花卫的五千军队都可能不敌，丢了这一万军队虽然让他几多有点心疼，甚至面子上也有点过不去，但他给皇上的述说却能写了：他皇甫英俊亲率大军以迅雷之势疾速南进，占领江北军营，全歼皇甫无晋江北步兵，但长江天堑使他难以大军压上，惟派燕衡为先锋抢占南滩，无奈水军实力悬殊，先锋军不幸全军覆没，三军望江哀泣。 只要能给皇帝一个交代，保住自己的职位，其他损失都不重要。 皇甫英俊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他最担忧对岸水军趁夜登岸，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他怎么也睡不着，便起身亲自巡查码头。 巡查一个多时辰，皇甫英俊也终于有些疲惫了，便调转马头返回自己房间休息，百余名亲兵也跟着回营休息，主将一走，巡逻的士兵们也纷繁懈怠下来，各自找处所躲着睡觉，只留少数士兵继续监视江面。 江面依然很恬静，时间一点点过去，三更过去了，江面上依然没有消息，时间终于到了四更时分，这也是最懈怠的时刻，再过不久，军队就要起床了，巡逻的士兵们终于熬不住，纷繁倒下睡觉，再没有一人关注江面，而这时，这也江面上雾气最大的时刻。 忽然，江面上呈现了黑瞳瞳巨影，无声无息，很是诡异，就恍如鬼船在靠近军营，但离码头还有两三百步，这个距离很是站在码头细看，否则是无法觉察到危险到来。 这是一队十艘五千石铁甲战船组成的船队，战船已经经过改装，每艘战船的船壁上都lu出一个个黑黝黝的大洞，从大洞内，一管管火炮探出了头，每艘战船左右各有十门大炮，从射程两百步的散弹臼炮到射程千步的大将军虎威炮，十艘战船便组成了一支强大的火炮舰队。 随着江面一阵鼓声响起，炮舰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火焰喷射，白烟腾空，一颗颗炮弹密集地射进军营，在数十排衡宇中猛烈地爆炸了，爆炸声震天动地，一座座衡宇崩塌，士兵们被惊得hun飞魄散，他们光脚光身，冲出营房逃命，但炮弹却无情地在人群中爆炸，军士们被炸得血rou横飞，死伤惨痛，哭喊声、哀嚎声响彻了军营。 皇甫英俊在睡梦中被惊醒，他也同样被惊得目瞪口呆，头脑；里一片空白，连逃命都忘记了，还是他的亲兵冲进房间，将他架出营房，这时，一颗炮弹落在不远处的战马身旁，猛烈爆炸了，皇甫英俊的爱马被炸得腾空而起，四肢被炸断，弹片横飞，几名亲兵遁藏不及，被单片击中，惨叫着倒地了。 这时，皇甫英俊的肩头一阵剧痛，一块弹片射进他的肩膀，鲜血马上流了出来，他的亲兵吓得hun不附体，架起他便向军营外狂奔而去…… 战船在炮击了近半个时辰后，炮声便渐渐消失，十艘战船列队离开北岸，返回了南岸军营，这场凌晨四更时分的炮舰突击将皇甫英俊的江都军打得措不及防，死伤三千余人，十分惨痛，更重要是江都军的心理上从此门g上了巨大的阴影，坚船利炮时代也在这天晚上正式拉开了序幕。 ……. 雍京华清宫，天还没有亮，内宫的鼓声便‘咚！咚！’地敲响，宫女们的脸都绯红起来，shi卫们交换着含糊的眼神，谁都知道申淑妃皇上的清晨之爱又开始了。 外宫的宫女还感觉不到，但伺候在皇帝寝宫附近的宫女们都忍不住捂住耳朵，申淑妃那种肆无忌惮的放dàng的尖叫声让人难以接受，只有鼓声掩盖住了她的尖叫，和她连结着同一节奏，这种高声dàng叫偏偏皇帝很是喜欢，这也是申淑妃mo透了皇帝的心思，也只有她敢如此大胆，其他宫妃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失落臂脸皮的尖叫。 昨晚上鼓声已经响过两次，现在天不亮又来了，使每个人都替皇帝的身体捏一把汗，这样皇帝还能坚持多久，连心腹宦官马元贞也长长叹了口气，脸上布满了无可奈何的神情。 就在这时，一名宦官奔来，将一封红色的鸽信交给了他，马元贞打开了信筒，取出鸽信看了一遍，他马上吃一惊，转身便慌慌张张向寝宫而去。 这时，鼓声已经停止，几名宫女进去伺候了，马元贞也走进了寝宫，只见皇甫玄德正懒洋洋地躺在温泉内，闭眼休息，申淑妃赤着身子，像条水蛇般地缠在他身上，畴前还拉一道纱帘，现在连纱帘都不拉了，不过马元贞是宦官，申淑妃对他没有什么回避，见他进来，便将身子浸入水中，马元贞指了指皇上。 申淑妃便趴在皇甫玄德耳边吹了一口气，皇甫玄德慢慢睁开眼睛，瞥了马元贞一眼，没精打采问：“什么事？” “陛下，楚州韩顺义紧急情报。” 皇甫玄德坐了起来，“吧！什么事？” “陛下，韩顺义，太子和皇甫无晋勾结，在楚州策动了叛乱，囚禁了楚王系的所有官员。” “什么！”皇甫玄德大吃一惊，太子竟然在楚州脱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