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九菊一流
“你再敢对家父出言不逊，我现在就打烂你的脸，撕烂你的狗嘴。”赵伶人一把揪过来一瘸一拐的李沌，言之凿凿的警告他说。 “既然嘴巴解决不了脸的问题，咱们就先把脸放在一边，我很理解二位的心情，首先我很尊重二位的嘴巴和脸面，当然我更尊重赵家老先生，几位谁有空帮我解释一下，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啊？”陆鸣拨开了眼前的枪口，一脸哀怨的问。 几十把枪严阵以待的指向了赵伶人，陈尘和李沌一行人。 “拔出这些金针，放开我！”福冈亚美僵持着身体，八根金针刺入福冈亚美的鬼xue中，她的身体一时半会儿无法动弹。 “拔出这些金针你就死定了！”张继祖对鬼门十三针颇有见解，费尽口舌的解释道：“鬼门十三针是巫族与魔鬼签订的契约秘术，金针已出其八，十三针齐出，鬼门大开，施针着也会遭到反噬，回天乏术，药石无医。” “在这里的并不是每一个都是人。”陈尘挥手收回八支金针，这些金针被拔出，福冈亚美一个趔趄后退了两步，福冈亚美强行压制住手腕处的黑褐色雾霭，一口黑褐色的老血喷在石柱上，两拨人顿时剑拔弩张。 “这玩意儿哪来的？”李沌疑惑的看着陈尘。 “地摊儿上买的。”陈尘的话还没有说完。 黑暗中几条红色麻绳蛛网般散开，一团红色妖娆的身影在岩石间跳转，铺天盖地的麻绳从天而降，仿佛下了一场血雨，殷红色的麻绳刺破了颈椎的肌肤，以血引磬，在肌肤上若隐若现的呈现出菊花状，这些红麻绳在身体里生根发芽，几个人的瞳孔立即变得泛白，牵引着他们的红线上有寒日的菊花飘落，这些人的身体僵持，口中呢喃的发出嘶吼声，犹如行尸走rou，却健步如飞，向他们步步紧逼，将陈尘，赵伶人，李沌一行人围困在断壁悬崖旁。 李沌拔出枪点射在一个人的身上，子弹打穿了身体，赵伶人身旁的一行人也拿着枪扫射，子弹打在这些人的躯体上无济于事，这些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痛觉。 “拘生魂，遣死灵，这是日本九菊一流的邪门功法，臭名昭著的拘魂术，极为阴毒，九菊加相不外传的秘法。”张继祖几个纵身，脚踏在麻绳上，用拂尘横扫了刺过来的红线。 这些红色的麻绳尽头果然被一个少女牵扯着，少女面色苍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脚下和空气中都凝结着冰霜，所到之处冷气四溢，但见她中指与无名指微屈，拇指轻捏成内圆圈，红色的麻绳千丝百绕的从指尖射出，她从黑暗中闪身站到了福冈亚美身旁。 “快想想办法，这难道是僵尸？”赵伶人开了几枪，打断了一根红线。 “九菊一派有两个分支，两派相互斗法已久，左派一支为星象堪舆，右派一支流派为邪门法术，这个女娃子主修阴魄，以月之精华cao控五行，应该右派邪法的一支。”陈尘掏出几枚金针，手到擒来的轻挑了眼前的几根红麻绳，红麻绳应声落地。 “小鬼头，年纪轻轻就用这么阴毒的邪术，不怕损阴折寿？”李沌气喘吁吁的惊出一身冷汗，脸上勉强的挂着一丝笑容，面对扑将过来的撕咬的僵尸李沌一瘸一拐的上蹿下跳，狼狈的逃窜着。 “歪门邪道的宵小之辈，自隋唐我天师道传入东瀛以来，名声都被尔等玷污了，今天本天师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何为帝君存形拘魂制魄之道。”张继祖手持印结，运转真炁，叩齿三七通，咽液七过，口中呢喃着咒语：“元始上真，双景二玄，右拘七魄，左拘三魂，令我神明，与形常存。” 一股热浪从张继祖指尖的印结中流出，红色的麻绳在燃烧，火势如同一株火龙向拘魂的少女汇聚而去，少女打开一把折扇，燃烧的红麻绳在空中在少女的舞动中化为灰烬。 潮水般涌上来撕咬的僵尸也停在了原地，茫然的注视着四周，虚脱的瘫倒在地上。 “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既然来带死亡之海的目的都一样，相聚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本来就是缘分，大家一路前行一同做个伴可好？”赵伶人惊厥的留意到福冈亚美身旁的一行人各个身怀绝技，福冈亚美更是深不可测，刚才只是一个小娃子出手，就搞出了如此大的动静，在她身旁至少还有四五个人泰然自若从未出手。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顺路？你们只有一条通往黄泉的死路。”福冈亚美身旁一个小胡子的矮子说道，福冈亚美看了他一眼，大汉战战兢兢的退到了一旁。 福冈亚美凝视着黑暗中的陈尘，陈尘没有情绪的转身离开，算默许了她们可以一同前往地宫。 陆鸣蹲坐在悬空的吊桥旁，小心翼翼的采集了古青藤样本，手舞足蹈的说：“这是一种远古生物，我在寒武纪大爆发时期的三叶虫、水木、疑源类、双壳类化石中见过它的踪迹，这可是上古动植物的活化石啊！” “这哥们心还真他妈大，这边都打出人命来了，他还有心情研究这些活化石？”李沌看不惯这帮专家，对这一路被骗入局耿耿于怀。 “大家小心，不要触碰到这些古青藤，这些病毒无药可解。”陆鸣提示着跟上来的队员。 “你们这帮专家胆小如鼠，依我看就是这密封的空间里有某种病菌，小战士的牺牲纯属巧合罢了。”李沌大大咧咧的说。 “与其说这是寒武纪的植被，不如说这是寒武纪的病毒，五亿年前，一颗彗星撞击了地球的海洋，携带着逆转录病毒，属于RNA病毒中的一类，从此诞生了寒武纪生命大爆发，由海洋蔓延到陆地，病毒一直统治着这个星球，万物相生相克，这些病毒之所以无药可解，因为寒武纪克制它的物种都已经灭绝了。”陆鸣说完搞得李沌举步维艰，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如何下脚了。 “陆教授的意思是病毒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赵伶人疑惑的问。 “一直都是！”福冈亚美冷言冷语道。 张继祖咳嗽了两声，满心戒备的注视着福冈亚美一行人，接踵而至的跟上了陈尘的脚步。 李沌转移了话题，躲在了张继祖身旁，情不自禁的竖起了大拇指，垂涎欲滴的说：“牛鼻子老道，不，牛大师，不，张天师，咱龙虎山还招人吗？我现在入门还来得及吧。” “淘沙官，洛阳李家的人，老道还真不敢收，叫一声天师愧不敢当，说来惭愧我派三宝，雌雄剑（三五斩邪雌雄剑），天师印（阳平治都功印），经箓（正一盟威符箓）有缺，剑、印、经箓中，天师印是对我派十分重要的法物，又称神印、印篆，象征天界、神仙权威的印章，亦是正统的凭证，天师印在30年代战火中遗失，实不相瞒，此次前来也是听说了天师印的下落，当年被日寇所获，一说流失海外，一说去了台湾，听闻前段时日一个日本的商人携带天师印在上海出现，老道几经辗转，一路追寻到此地，就是要寻回天师印。”张继祖拱手道。 “这偷鸡摸狗的业务你们也干？”陈尘和李沌的目光情不自禁的看向了福冈亚美。 “祖天师张道陵在巴蜀之地将信众分为二十四治，分命仙曹，罪福死生，都功印相应的应该有二十四块，祖天师飞升，神印湮没，只留下了阳平治一块法印，属道教二十四治之首，所以才成为天师府天师的身份象征。我听我家老爷子说过，天师印，九叠篆，厚七分，横长各二寸半，玉质，金螭纽。在天师道中实施神权、号令鬼神的‘法印’。” 赵伶人听得饶有兴趣，想起了父亲赵珏曾经提起过天师印，探过头插了一句。 “赵珏老爷子见过天师印？”张继祖欣喜若狂的问。 “只是听他提起过，上海战事吃紧，国民政府迁都洛阳，老爷子护送国宝时见过一次，第二个月东三省沦陷，恐慌弥漫在每个人心中，天师印的具体下落他也就不知道了。”赵伶人回忆道。 张继祖听得有些失落，黯然神伤。 李沌目不转睛的盯着少女的凹凸有致的身体，肤如凝脂、粉妆玉砌，白皙的指尖随时攥着一缕红色麻绳，李沌舔着一张大脸凑了上去，调侃的问道：“这位姑娘，皮肤真好，平时用什么品牌的护肤品？” “不想死，就滚开！”少女始终保持着警觉，冷言冷语的说。 “真绝情的话，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我怎么听出了一点暧昧的关怀？”李沌厚着脸皮围绕在她身旁。 “滚！”少女油盐不进，懒得搭理他。 “我听说你们九菊一派，用九种剧毒来灌溉培育菊花，使菊花春夏秋冬四季都能保持绽放盛开，用红色麻绳配以寒冬里的菊花，控尸于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无踪，九菊也因此得名，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用红色麻绳，白色或者灰色不行吗？” 李沌言语中带着试探，少女却始终面无表情。 “可是我听说你们九菊一派架构有序，等级十分森严，不知道姑娘是什么级别？” 李沌醉翁之意不在酒，想从少女的口中打听出有用的讯息。 少女轻轻一弹，一缕红色麻绳从他脸庞划过，几乎没有看到伤口，也没用看到她是怎么出手的，血渍从李沌的脸颊上蜿蜒流淌而下，麻绳再往下寸许，李沌的这双眼睛就保不住了。 “加奈！”福冈亚美呵斥住了少女，少女的名字叫加奈。 “这名字好听，加奈！”李沌还没有感觉到疼痛。 一道红影一闪而过，他突然感觉到脸颊上吹过一阵冷风，用指尖轻轻的擦拭脸颊，看到血渍蓦然心惊，目不转睛的盯着加奈冷漠离开的背影。 加奈指尖的红色麻绳在滴血，李沌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红色麻绳，红色是血的颜色，所谓的红色麻绳，是被血液侵染过的色彩。 李沌失落的感慨道：“最毒妇人心啊，我给你掏心掏肺，你却想把我掏心掏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