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老人

    村委会的人，周围邻居都过来帮忙了，经过商量决定由村里筹款办这次的丧事，还是按照原来家里面老了人的办法，发三天丧，搭灵棚、请先生都是要做的，这些帮忙的大多数都是支书去请来的，听闻了具体情况之后都说帮忙到时候给包烟就行，报酬就不用了。在第二天的时候还偷偷集合了村里面的人上簿，这大人都没了随的份子钱大家都默认以后给徐远上学用，所以还是挺积极的，一清点，总共有三万多块钱，由支书先保管，待等到合适的时机再交给徐远。

    这天是第二天晚上，凌晨两点多，先生在“过天桥”，哀乐也还在放着，徐远一个人跪在棺前，他家只有他一个亲人，以后他就代表老徐家了。这两天时间他没睡过觉，不想睡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父母说过的话、一起生活的时光，像胶卷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放映，不禁悲从中来，头痛欲裂，眼泪又不争气地流出来，对未来的迷惘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大冬天跪在坐垫上不知不觉竟睡着了，正在徐远睡过去的当时，一人出现在他身后，轻轻地放在他的后脑勺上，口中碎念着：“这可叫我如何是好…”

    这一睡竟到天大亮，一看表已经八点多了，大冬天的，虽然房间里面放有火炉，但炭火已熄灭很久了，寒气吹过来徐远紧了紧衣服，突兀地发现头疼好多了，思维也比昨天清晰了，今天是最后一天过完就下葬了。外面有大人们忙前忙后，也不需要他干什么，他也干不了什么。“小远，先过来吃早饭吧，厨师压了面条。”外面传来喊吃饭的声音，听到声音赶紧起来，肚子都快饿坏了，这两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感觉格外的饿。

    忙忙碌碌又是一天，第三天村里面的人都过来了，大部分过来都会找徐远聊聊天，毕竟是看着长大的，也是想着安慰一下吧，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倒是一直没见着关清，他知道可能是关叔觉得死人家不太吉利就没让来，有点失望但是也可以理解。还有好多人塞钱给徐远，知道以后一个人日子也不好过，能尽点心意就尽点心意吧。他也半推半就地都接了，因为以后的日子真的很难，未来还有很多很多挑战，不过想的是谁送了钱的先记下来，等以后条件好了就找机会还给他们。

    不知不觉又到了半夜，明天就要上山了，徐远又觉得有些疲惫，打算趴在火炉边休息一会儿。结果刚趴下了，觉得有哪里不对，警觉地睁开眼转头一看，一个老头伸出手准备按他的头，徐远被吓得跳了起来，差点把火炉子给绊倒，：“你、你、你准备干嘛！吓死我了，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

    老头子也一脸惊愕，他以为徐远已经睡着了，没想到被发现了，也顿时有些无措，尴尬地收回了手，道：“看你准备趴在这里睡觉，肯定很累了，就想摸摸你的头嘛，大惊小怪的，我也是刚刚才过来的，正好是巧合。”

    徐远回过神来，看了看老爷子，随即盘坐在坐垫上，想了想说：“其实我知道，昨晚也是你对吧，因为昨晚我记得头痛得非常厉害，结果睡一觉起来就啥事都没了，还觉得神清气爽，怎么可能会这样，结果刚刚看到你我就想到了，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事，对吧？你应该一直在这里吧，只是我确实没发现你在哪儿，大可光明正大的出现嘛，这有什么，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即使是不知道为什么。”

    老爷子盯盯地望着徐远，笑了笑说：“你这孩子可真聪明呀，越看越喜欢。从那天在湖边碰面以后我就一直跟着你，一方面是想借此机会观察下你，看看你究竟怎么样，一方面是暗中保护你，怕你一时间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情出来。这段时间你很难过同时也很疲惫，本不应该再打扰你，可昨晚看你状态不太对，大半夜的这么冷一个人趴在哪儿，总有些担心，于是就动了点手脚缓解一下，没想到一次就被发现了，你说是你太聪明了还是我太笨了呢…”

    老爷子把目光移到棺材上，一会儿之后又望向徐远，随后慢吞吞地自言自语：“徐远，你知道吗，我已经找了你一百三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