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祭坛
月色下，陈旧的破房子还保持着大概的轮廓。院子里寸草不生，院子外围却生机盎然，和凯瑟在山中进入的海底宫殿附近竟如此相像。 他们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像普通的小孩溜进普通的老房子探险一样顺利。 谨慎地进入房子内部，仔细检查屋内。什么都没有。村民早已将能利用的搬空，没搬走的也早已腐坏了。毕竟这里已经有两百年。 米尔斯带着大家在院子里探查，依旧什么也没找到。除了一口井。 米尔斯向众人打了个手势。卡尔从腰间解下一条蛇形编绳，一抖，编绳变成一捆粗麻绳。 骗子一手掐诀，无声嘀咕了一阵，接着竖起大拇指。 卡尔将麻绳的一端绑了块石头，放下井。等感觉落地并没出现异常后，比了个“OK”手势。 米尔斯先行下井。 井下没有一点水，这口井已经干枯很久了。米尔斯四处摸索观察着，突然发现有一块砖非常干净，与周围的砖格格不入。 米尔斯拉两下绳子，接着在仔细检查砖周围后，决定按下。 一道沉重的滑动声响起，米尔斯背后出现一处入口。米尔斯立刻转身举起手臂，却没有敌人。 他的脸上滑过一道疑惑的神色。接着大力拉了下绳子，卡尔，舔狗1号，流客，骗子依次从井口跳下。井口留下优雅爵士看守。 五人呈一个环形背对队友前进，并时时保证身边的队友在自己视线内。 从入口进去是一条漆黑的隧道，内部潮湿寒冷，没有任何小动物活动和冬眠的迹象。 隧道不算窄，但非常长。隧道尽头是一道木门，门后有浓重的血腥味。 大家互看一眼。米尔斯一脚踹开门，大家都摆出了准备战斗的架势。但里面的景象已经不需要战斗了。 洞窟中有一座祭坛，祭坛正流淌着暗红的涌动的颜色。祭坛边的地上遍地都是死去的人。他们的胸口都鲜红一片，一个空洞。鲜血遍地。每个人的手上都布满了血和残肢，可能是别人的，也可能是自己的。地上还有刀子和枪。 祭坛上摆着鲜活的心脏。心脏还在跳动，生机十足。 墙边靠坐着一个人。那人衣着破烂，沾满血污。腹部扎着一把大刀，一条腿也被砍断了，呼哧呼哧地喘气。 米尔斯和流客直接过去那人身边，其他几人看守祭坛和查看死者。 流客拦住米尔斯，站在那人一边问他：“你是谁？” “呼，呼，我，救命，我不想死。”那人艰难地回答。 “我们救了你，我们就是朋友了。你要告诉我们这里的事。” “对。我们是，朋友。呼，呼。” 流客放开手，米尔斯上前向那人打了一针，那人的状态好了不少，血也止住了。 “你们是谁？在做什么？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是，血rou荣光。我们得到了一个，仪式。这个仪式，可以让，让我们伟大的神，降临。需要，一个纯洁的处女能力者，和，和鱼人嵌合。就是，把处女分成六块，接着，把zigong换成鱼人头，最后，用针缝好。加上，仪式，用仪式不断提供鱼人后裔的心脏。” 听到的人多半都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但米尔斯十分冷静，他问道：“现在仪式进行到哪一步了？” 但那人只是自顾自地说：“我们在偶然发现的海底宫殿里，找到了鱼人。然后用她做了仪式。但是，那个鱼人，她始终都是活的。呵呵，只有我发现了，她永远活着。” 他的话语变得流畅，变得中气十足，“在嵌合完成后，她依然活着。她会制造幻觉。会引诱合适的人进入她的宫殿。说不定我们和作为嵌合体的那个女人都是她引诱来的！” “怎么结束仪式！” “结束？”他好像终于回过神，双目突出，布满血丝。他哭丧着脸，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 “已经晚了！祂的胃口已经不满足鱼人后裔了！” 他伸手插进自己的左胸，掏出鲜红的，还在跳动的东西，伸向米尔斯。 米尔斯和流客忍不住后退几步，其他人也在远处戒备。 他举着心脏，一步步爬向米尔斯。 “求求你，把我的心脏放在祭坛上吧！” 警察署。 弗雷特在顶楼窗口的阴影中坐着，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凯瑟，条子和车夫大叔在同一个房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警察署的普通人警长和前台小姐已经提前结束了本该有的加班，早早回到家中。 “条子小姐你这么晚还没回家，家里人不会担心吗？”凯瑟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没关系，我的父亲知道我在事务所调查。而且我这也是在帮他的忙。”她只抬了下头就又低下去，避开他的视线。 真是警察署的人啊。凯瑟一杯杯咖啡下肚，无聊地和这位有些羞涩的少女说话。 “哎，我说，弗雷特。你们警察待遇怎么样啊？”车夫大叔喝了酒，有些醉意，说话含糊地和弗雷特搭话。 “不错哦。大叔你想加入？”他依旧全神贯注地观察窗外，竟也没耽误聊天。 “我还是算了。一把老骨头，嗝。” “除了正式成员待遇高，外围成员也有不错的福利。加入不吃亏。新人先生你感兴趣吗？” “我？加入事务所了也可以吗？”他有些心动啊。毕竟是公家饭，靠谱得多。 “我们这里是可以啊，事务所也算是老合作了。正式成员有学历要求，背靠其他势力要政审。你兼职个外围就行，不用开会签到写报告。”他依旧观察着窗外。 就像考公务员一样。正式成员是当不了了，光是学历就拿不出来。当外围成员不错。 “我有点感兴趣。不知道外围有什么福利？” “申请完要经过两个月的培训。这个费用不高，正式加入就返还。之后所有有官方背景的训练场费用全免。一个月保底工资25银初，每完成一个任务按任务危险和重要程度领赏金，最低不少于5银初。干满三年可以申请转正。” “呵呵，那要是，要是不接任务，嗝，只吃保底，不就一直白嫖了？” “哈哈，哪那么容易。除非特殊情况，三个月不做任务就除名了。而且因为任务受伤住院的可以报销哦。因为任务去世了也有丰厚的抚恤金。” 这个工作真的不错哎。时间自由，工资也足以生活。业余时间再找个兼职就可以比较富裕了。能力者不犯法也不会缺钱花啊。 “弗雷特先生，外围成员会不会很多？会不会亏钱呢？”条子埃琳娜举了下手问道。 “这是必要的支出。也是控制神眷者的手段吧。神眷者有福利，不缺钱，也少点异能犯罪。一个神眷者罪犯造成的影响和损失永远无法预计。我们只能尽量把他们控制在安全的范围内。我知道这话会让一些神眷者不太舒服。”他眉头一皱。 “这完全可以理解。”条子重重地点头。 “有情况。”弗雷特突然这么说了句，“躲在这里，我下去。” “我来帮忙。”凯瑟站起身。 弗雷特点头：“跟在我后面。” 他们蹑手蹑脚地下楼。此时，警察署的大门被重重地敲打着。 弗雷特躲在暗处，凯瑟提着一根别人的手杖，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声音停了。门外传来了一位女性的哭声。 凯瑟比刚才更紧张了，这经典的中式闹鬼元素让他颈后一凉。 弗雷特神色冷静，向门外喊道：“你是谁？” 那女性声音渐渐低下，说出语言：“啊哇，喔，救救我，放我进去。” 弗雷特没动，凯瑟也没动。他们对视了一秒，弗雷特接着和她周旋：“你出了什么事？” “我看见了好恐怖的东西。救命，太恐怖了。放我进去。” “你看见了什么？” “人、鱼、血。我太害怕了。放我进去。” 弗雷特没应。凯瑟开口：“今天我进村遇到你说了什么？” “哦，哦，说了……” 凯瑟对弗雷特摇头。 弗雷特接着问：“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我是走来的。放我进去。” “你是谁？” “我……我不知道。”她的声音染上了痛苦的呻吟。 门外传来浓烈的恶臭和鲜血的腥味，有不明东西在敲击地面。 “你别激动！冷静！今天月色很好对吗？”凯瑟忙安抚对方的情绪。 门外没有回答。 弗雷特从里兜掏出两把手枪，扔给凯瑟一把。指了下枪，指了下门外，指了下心脏。凯瑟点头。 他们把枪对准大门。 门外没有动静，静得诡异。 “让我进去！”门外突然传来非人的吼声。接着大门被破开，一根粗壮的蛇尾闯进房屋，挥舞横扫。 门口进来一个诡异的怪物。一位年轻女士浑身暗绿色，被一条蛇贯穿身体。蛇尾从腹部伸出，蛇头正好缠在腰上。她上半身向后仰，后背直贴两条腿；两条腿像正常人类那样走，但双脚化成兽爪紧抓地面。 凯瑟只觉得头皮发麻，思维混乱，双手本能地对着那怪物扣下扳机。 怪物好像没有痛觉般忽略了身上的伤口，盯着凯瑟所在的位置，直扑过来。 弗雷特非常冷静。他枪口对准怪物的中心，一枪过去，打穿了那怪物的心脏。 子弹燃烧起来。随着怪物的惨叫声，它重重摔在地上。 “结束了。”弗雷特收起枪，走到尸体边翻找。 凯瑟的子弹早已一股脑打光了。他听到弗雷特的话大脑清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去，把枪还给他。 “你枪法太差了，唯一中的一枪才刚刚打穿腹甲。”他刚经历完战斗还有心情笑着聊天。 “这也只是运气好。”他苦笑着回答，大着胆子看弗雷特摸尸。 弗雷特翻出一张工牌，两人的表情都变得沉重严肃起来。 那属于费斯曼村警察署分局的前台简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