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头
又是一天的清晨。东方一片湛蓝的天空被刚升起的太阳染成火红，让得原本洁白的云朵灿似彩绮。 红石镇，郊外一间破屋内。 少年正闭着眼盘坐在床上，双手在半空中比伐着奇怪的手势。只见他手掌时而卷曲成拳，时而二指并拢凭空点击，时而又伸张成掌击向空中。这样变化着练习了很多遍以后，突然，也不知何缘故，少年出手速度骤然加快，各种招式如暴风骤雨般轰在空中，但又不是每一招都击打在同一位置。似是在少年眼中，面前正站着一靶子。当然，是他想象中的靶子。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靶子”身上的每一处都被他摧残过。 “以后要是遇到不敌的人仇人，倒是可以将其假想为靶子供我出气。”停下手上动作，少年嘴中突然蹦出这么一段没来由的话。但转念一想，脸上不禁浮现一抹羞愧之色：“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唉，真是没出息。” 突然少年心中涌现出一股豪情，“大丈夫生于世，宁愿轰轰烈烈地战死，也绝不委屈受辱苟且偷生”。正这样想着，突然… “蓝叶哥…蓝叶哥，救我！”一道焦急声响起。 声音刚传入少年耳中，接着传来一声啪响。房门被撞开，冲进来一个气喘吁吁小胖子。瞧得‘蓝叶哥’的位置，他立马从门口冲到了床边，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紧挨着‘蓝叶哥’，那人似乎一下子就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脸上慌乱之色消退了几分。 “蓝叶哥，修炼完了吗，进步不小吧！”望着旁边的蓝衣少年，小胖子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平复了一下心情，轻声问道。 “唉，你这小子，又去哪里惹祸了，灰头土脸的，这就是不好好练功的下场。”蓝衣少年从刚才听到求救声的时候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边埋怨一边无奈。小胖子名叫‘罗全’，今年十四岁，只比他略小一岁。跟他一样，是个孤儿，两人从小便相依为命了。他稍稍年长，心智也较为早熟，所以很多时候他不单单要担任兄长身份，更要兼任起长辈的职责。 “蓝叶哥，嘿嘿，你是不知道，华府刁蛮无理的小娘们今天在我手上吃瘪了。”一想到平日里自己老是受那小娘们欺负，罗全此刻心中有说不出的快感。之前奔命求救的事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罗全乐滋滋地与蓝叶分享报复的全过程。蓝叶一边听一边心里无奈感叹，罗全性格、追求与自己大为迥异。虽然练功不踏实勤奋，平时就爱瞎捣蛋，但为人还是很好的，他看不起富人，尤其是仗势的富人子女。 罗全正满面笑容讲到关键之处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接着又有几道厉喝声响起。 “屋内的人听着，马上给我滚出来，不然拆了你的破屋！” 正忘乎所以的罗全身子一顿，些许有点害怕，顿时又愁眉苦脸地望着蓝叶。“蓝叶哥，他们来了，这次可能真的麻烦了，人好像不少。” “别怕，出去瞧瞧是怎样个阵仗。”蓝叶拍拍罗全的膀肩，示意要他安心。然后径直向门外走去。看着蓝叶如此从容，罗全似乎也真安心了不少，跟了出去。 “罗全，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到本小姐头上撒野，今天不扒了你的皮，本小姐就不姓华！” 蓝叶二人刚出门，便看见院子中已经聚集了十来人，年龄都不大，跟罗全差不多。 人群前方有一名少女，身着橙黄色丝绸软缎。此刻正恶狠狠地盯着罗全，冲着罗全咆哮道，像极了一条欲要吃人的母老虎。 “我在屋顶上尿尿，又怎会知道你会打屋檐下路过，要怪只能怪你运气不好。”罗全躲在蓝叶身后反讥道。 “你家茅坑在屋顶上吗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听到罗全居然还敢巧言狡辩，那女孩更生气了，转向一旁对着一名青色锦服少年说道：“堂哥，就是那个胖子，替我狠狠地揍他！” 那名青色锦服的少年早在蓝叶二人刚出门时就仔细地打量着二人，听到自己堂妹的呼声，回过头来对着堂妹说道:“堂妹，请到一旁坐下休息吧，切莫为了此事而影响了心境，此事堂哥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然后他又转向蓝叶，却也不理会主事人罗全。沉声道：“你是那小子的兄长吧，此事确实是你那兄弟不对，我也不欺负你们，只要那小子能接下我一招，此事就算接过了，怎么样？” 那罗全一听，顿时吓得背冒冷汗，但一想到蓝叶哥就在自己身边，也就不是那么害怕了。此刻两人挨得很近，罗全将嘴凑近蓝叶耳边轻声说到：“这人是华清平二伯的儿子，名叫华青枫，在华府有一定的地位，实力应该是清元力三重。”罗全虽然练武不行，但对打探消息什么的还是很在行。 “哦”听到罗全的话语之后，蓝叶只是轻声哦了一下。然后抬眼望向对面的华清枫，缓缓地道“这事虽然是我小弟不对，但以你三重的修为对他的尚不足一重，着实让人难以接受这种‘公平对决’。” 说到这里，蓝叶心里又感叹罗全不好好修练，自己现在在他身边尚可以保护他，为他解决所有麻烦，可以后呢？自己不在他身边，他该怎么办？这次事了之后，一定得跟他好好谈谈了，希望能帮到他吧。 “哦，你还想要公平对决，且不说是你们理亏，再说这世上本就没有公平二字，谁拳头大谁就占理，这个道理你明白吗？”华清枫双手环抱于胸道。 “我当然明白，不过那只是对你这种人而言的。虽然我很不喜欢这句话，但也不得不承认它确实是对付你这种人的最好办法。”蓝叶平静地说着，然后顿了一下，接着道：“不如我们来比伐吧，你赢了罗全随你处置。你输了，此事接过，但我还是会让罗全给华姑娘道歉的。” “华少，跟这些穷小子多说什么，弟兄们一起上先把他打趴下再说。”华清枫身后一名满脸胡须的汉子朗声道。 “哈哈哈！”华清大笑三声，向后摆了摆手，然后道：“我不知是该佩服你的自信呢，还是该嘲笑你的狂妄！” “你敢不敢接？”蓝叶平静道。 “不用激我，虽然我不知道你依仗的是什么，但我会让你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的，接招吧！”华清枫说完大喝一声，向着对方冲了过去。周围所有人都自觉地让出一大片空地供二人比试。 只见华清枫如一头矫健的豹子一般快速向着蓝叶冲去；手掌四指并拢，携带着一阵破风声袭向其面门。 蓝叶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袭来的手掌。在华清枫的手掌即将落在他身上之时，蓝叶身体微微一偏，将攻势躲了过去，而后伸出手掌拍向了华清枫出掌的那只手手臂。 华清枫也没料到蓝叶竟然反应速度这么快，在自己的手掌即将落下时给闪避开去。更让它吃惊的是蓝叶的出手速度，可以说是在闪身的一刹那就已经出手了，感受到对方的手掌即将落在自己手臂上时，却发现已经晚了。 “啪”似乎是长袖挥甩的声音，在众人惊讶的表情中、安静的环境中响起。 这看起来丝毫没有多大威力的一掌拍在了华清枫的手臂上。华府众人虽然惊讶，但心里却想这一掌华少应该能轻松抗下。 然而只有亲身体会才能感受这一掌的力量。华清枫强忍住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没时间细想这一掌的力量为何如此之大，另一只手曲掌成拳对着蓝叶脑袋轰了过去。 这一次蓝叶并未闪避，在华清枫出拳之后便挥起早已准备好的拳头迎了上去。两拳相撞究竟谁能占上风，众人也是期待得紧。众人都目不转睛地望着场中的两人。 最关注这场比赛结果的还是华清平。此刻她的脸上的表情已由愤怒而变为惊讶中夹杂了一丝紧张情绪。这种情绪促使她心里说出了这句话：“清枫哥一定会赢的，他一定不会输给那小胖子的哥哥的。”一想到那个小胖子对自己做的事，她的内心又涌上一股屈辱之感。自己身为华府的大家闺秀，如何能容忍这等事。想到这里又不免对那小胖子及其与他有关系的人添上了一丝恨意。 “咔咔” 众人只听见场中传来骨头活动的声响，也不知是骨头断了或着只是舒展筋骨的声音，更不知是从谁的身上传来的。不待众人细细分辨，只见到场中的华清枫身子急速后退，双脚在地面上擦出十几米远的痕迹后才稳住了身形，然后在华府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吐出了一口鲜血。受伤后的华清枫目光地盯着蓝叶，也不言语，不知在想什么。 华府众人在华清枫吐血之后都急忙涌了上来，一些人搀扶着华清枫，一些人则是面色不善地盯着蓝叶。 “堂哥，堂哥，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华清平也飞快地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并掏出怀中的手帕替华清枫擦掉嘴角的残留的血丝。华清平此刻心中也不是滋味，不知该怎样才好。 足足盯了蓝叶半晌，华清枫才缓缓地开口。 “你究竟是谁，是哪一家的？” “怎么样，还要继续吗”蓝叶也不回答他，直截了当地问结果。 “你赢了，不过你也不要得意，这世上比你强的人有的是，我们走！” “堂哥”华清平急忙叫住华清枫。还不待华清枫回话。只听见蓝叶叫住了罗小胖，“小胖，去给人家道个歉。” 罗全一听，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扭步走到了华清平跟前道：“不好意思，是我不对，请原谅。” 华清平一时也不该如何是好，从心底来说自己绝不能原谅他，不过现在形势不一样了，再留在这里只会自讨苦吃。只得暗暗咬牙，在心里咒了他几遍。 “原谅你也可以，不过你要发誓，这件事里不许对别人说起，除了今天的人如果哪一天我听到有人谈起你与我之间的事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没问题”罗全满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