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王珍的帮忙下，她成功的成为了王珍的助理。 可能王珍多少有点愧疚，毕竟那一次没有全力护住她，虽然没发生什么，但心里终究过意不去。 暑假以来，工作半个月了，棠卿卿非常认真负责，无论是工作人员的餐食，还是演员的衣物，又或者道具等，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没出过大错。 偶尔，剧组演员不够了，还客串一下角色，算是继承了跑龙套的活计。 从那次周知行以后，她仿若彻底忘了那件事，一开始几天，她还怕他会有什么别的，只是慢慢的，那个男人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棠卿卿这才彻底放心，心觉人家或许只是随口一说，不想浪费时间在一个他觉得不识趣的人身上。 这天，因为还有夜戏，棠卿卿刚安排好了演员及工作人员的晚餐，就接到了隔壁刘阿姨打来的电话。 直到她赶到医院，手都还在发抖。 刘阿姨扶着她的肩膀，尽量出声安慰：“卿卿，别怕，没事的，进去的时候，人是清醒的。” 站在手术室外，没有哭，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真的镇定。 只是一开口，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刘阿姨，到底怎么回事？” 刘阿姨跟她们是对门，她家的情况再清楚不过了，“唉，要债的那群人今天又来了，三五个粗壮大汉坐在家里，也不吵也不闹，就坐那打牌，饿了渴了的，都自己带了吃食，下午五六点说明天还会再来，这才离开。” 棠卿卿脸色发白，想到mama自己面对这群人，不禁心悸，她还是太没用了。 刘阿姨拍了拍她后背：“你妈也怕啊，但也不敢告诉你，怕你着急，说再去想想办法，下楼梯的时候，一晃神，脚下没了底。” 棠卿卿终于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她恨，恨自己还不能独当一面，恨父亲走了竟还留下这么多祸根，恨世道不公…… 但是她不能倒下，她还得照顾mama。 两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灯熄灭了，棠卿卿紧张的攥着衣角。 大门向两边滑动而开，医生走出来问了句：“陈淑娴的家属？” “是，我是她女儿，医生我妈她怎么样了！” “病人胳膊骨折，多处软组织损伤，有点脑震荡，没太大问题，病人还没醒，家属先去交一下手术吧！还有就是病人还有一些其他问题，到时候我让医生跟你详谈。” 棠卿卿揪着的心刚要松开，一下又觉得被扼住咽喉，她是真的害怕mama出事。 “医生，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家属也不用太担心，手术前做检查的时候，发现病人腿上长了个东西，发现较早，初步判断，不是坏的，具体还要再做病理化验。” 医生那句不是坏的，棠卿卿听明白了，就是应该是良性的，而且发现的及时，不是大问题。 转头对刘阿姨说：“刘阿姨，麻烦您在这再帮我等一下，我先去缴费。” “去吧去吧，放心，一会你mama醒来我先陪着。”说着拉过她的手：“卿卿，这个卡里有两万块钱，你先拿着用，阿姨也没多少，但总能帮衬一点。” 棠卿卿又湿了眼眶，她没有推拒，因为她知道她自己那点钱根本不够。 除了这次手术费，mama腿上的估计也要手术。 握紧手里的卡，去了缴费处。 mama有社保，但是自付项目很多，加上后续要做的各种检查，押金就交了五万。 如今她是身无分文，更别说，天天上门逼债的还有300多万，她觉得，她和母亲要被压迫的喘不过气了。 病床前 陈淑娴左臂打着石膏，其他挫伤处也都涂抹了药膏。 右手拉着棠卿卿的手，看着女儿哭红的眼，心疼的厉害。 从她出生就没有一天是正常孩子该有的生活，她对不起女儿，更对不起这个家。 “妈，您别担心，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您就安心在这养身体。”她知道，她们家除了母亲的状况，最根本，最需要解决的是父亲生前欠下的高利贷。 “卿卿，咱们先把房子卖了吧！” 棠卿卿敛下眼眉：“妈，咱们的房子我也咨询过，离市中心远，小区也是老旧，卖不上价格，最多也就卖200万，是远远不够的，咱们还要租房子，还要生活，总之您别想那么多，我会想办法的。”说着看了看输液袋，又拿起桌上的苹果开始削皮。 孩子能有什么办法，陈淑娴只能无奈的叹气，她何尝不知道，可钱不还的话，总要活在无尽的债务中，不能有正常生活。 “妈，一会我回家拿些换洗衣服过来，您有什么需要就按那个红色按钮，叫护士过来。” …… 回家后，棠卿卿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她窝在沙发上，头埋在膝盖里，好像痛快哭一场能给她带来些许力量。 再抬起头，眼神恢复了些神情，收拾了些母亲和自己的衣服，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看着躺在一角的那张名片，拿起装进了包里。 就这样，棠卿卿剧组医院两头跑，这种时候，工作更不能丢，三天后的下午。 棠卿卿坐在医生办公室里。 “你母亲化验的切片病理出来了，良性的，但是还是要尽快手术……” 之后医生又讲了一堆她不太明白的专业话语，但她这几天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陈淑娴吃过晚饭后，便睡下了。 已经进了伏天，天气闷热，棠卿卿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像在发呆，又像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