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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爸

    2022年8月28号

    星期日

    天气:小雨

    现在亦是秋季,屋外稀稀落落的下着小雨。

    我睁开了双眼,我怔怔的看着屋顶。这个屋顶其实是两层铁皮夹着泡沫板子组成的,应该很便宜。

    雨滴滴落在屋顶时会发出非常沉闷的敲击声,若是下着大雨那种沉闷而又宏伟的声音非常影响我的睡眠。

    我缓缓穿上衣服,推开窗户。雨的味道弥漫,在我心中缠绕,原本沉重的内心又增添了一份枷锁。

    是雨的枷锁,孤独,惆怅,无心所述。

    关上门窗,我整理着周围的东西。一个暑假偷买喝剩的汽水瓶子,把他们从楼上丢下去。

    很早之前就打碎的瓶子,把他的玻璃碎屑打扫干净。要是扎到我妈和我妹可就不好了,要是扎到我爸,嗯,我嘴角微微上扬。

    “刚当刚当。”

    我脚踩在楼梯上,铁焊的楼梯被我压弯又弹了回去发出沉闷的声音。

    走到楼下,收拾好刚才扔下来的瓶子。推出电动车,今天下午我就要坐火车离开了。

    在那之前我要先去公安局,把我的身份证取出来。

    打开大门,我家里的老母鸡带着他唯一的小鸡走了出来。

    那只小鸡叽叽的叫着,紧紧跟在老母鸡的身后。按说老母鸡应该能孵很多小鸡的,但是那些原本能孵出小鸡的鸡蛋被我老爸给拿走蒸了。

    当时,我妈磕开鸡蛋发现里面有只蒸熟的幼鸡。我妈脸直接黑了下来,我妹被吓得跑的老远,我更是差点呕了出来。我爸则是一脸尴尬的在哪解释。

    骑着车子,向后院走去。

    路上坑坑洼洼,那些坑洼中充满着浑浊的污水。村子里的路有十几年的历史了,路上的坑洼不知何时出现,就像是脸色的皱纹不明所以。

    上面也不给修修,可能上面发钱了,但是被好心人给拿走会所嫩模了。

    风中夹杂着点点细雨,吹拂在我的脸上。略显稚嫩的脸上满是死寂。

    我把车子停在大门口,走进屋子。

    “哥哥,你怎么这么早来了?”meimei满脸喜色,又有些惊讶。

    “一边去。”

    这句话是我对我meimei说过最多的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烦我meimei。

    这个时候玛奇玛冲了过来,摇动着她那可爱的耳朵撕咬我的裤子。

    这只名为玛奇玛的小土狗是我爸带回家的,当时我爷爷在街道里散步,一只小狗就在我爷爷的脚边玩,怎么赶都赶不走。然后我爸就把他带回来了。

    她刚来的时候,全身一股丑味。我捏着鼻子给她洗了两遍澡,才没有了怪味。

    看着这只小母狗,我心中开心的要死。然后就开始给他起名字,奈亚拉托提普,叶凡,糖狗,等等。最后决定叫玛奇玛,玛奇玛是我的狗。

    哎嘿嘿嘿~

    糖狗是我的那个国外留学的朋友起的,但是玛奇玛吃完饭没有掀狗盆的习惯,所以还是叫玛奇玛比较好一些。

    将玛奇玛提起来,一条玛奇玛。现在看来这个计量单位很是可爱。

    看着玛奇玛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心中满是玩味。摸摸她的小耳朵,哎嘿嘿嘿。

    饭桌上,我感觉十分压抑。因为我爸在这坐着,我真想逃离着,远远的逃离。

    我吃着饭,我不清楚他们在争吵些什么。

    我妈的语气很是不满:“出这事,去找咱爹哎。咱爹还不清楚这事啊?”

    “找咱爹!找咱爹!找他干什么啊?他知道这个啊!先去找书记去!”

    我不说话,他们再怎么吵都对我的思想造成不了什么。我看了一样我meimei,她小心翼翼的吃着饭。我担心的是我meimei,担心我meimei会被他们影响。

    要是我有钱该有多好啊,这样就能带走我meimei,给她安置一个好地方。

    可惜我没有钱,有的只是青春。我还年轻这是我第二大的筹码,第一大的筹码是我拥有很正的三观以及一直向前的意志。

    我爸啃着鸡架,对着我妈不断的大声嚷嚷。说的有理有据,然后又聊一些国家格局,聊一些政治趋势。

    了事后再冲着我骂一句:“没出息的家伙,这个玩意就是没志气。”

    老爸啊,你说再多也没有用的,你的想法怎么能够强加我身呢?你的言语谬论怎么能改我的意志呢?

    我心之坚,坚如磐石。如陨石天陨陨其石,石身依存,如滴水岁滴滴其石,石不改色。

    我没有理我爸,吃过晚饭后我便离开了屋子,收拾好东西,我开始在手机上买车票。看着去济南的车票我沉默了,我在思索。

    “听云,你要上就好好上。别在玩了,我们就这些钱了,你要是上不成。那什么就都完了。”

    “要不你就去找个工去那马路上,和你姨夫安那个栅栏。”

    “你只有这两条路。”

    我双眼失神的盯着那张前往济南的车票。

    我,,,想,,,写作,,,

    “什么?你想写那玩意?你给我滚出去!”

    “你还不明白啊?我们都是为你好。你写小说根本就不行。”

    “听你妈的吧,考不上去学个厨师。然后去当兵,到时候给那些大官做好吃的,他高兴了还能提拔你。”

    “你是想气死我啊?你写这个对谁有好处啊?教坏人家小孩。你赚的都是黑心钱你知道吗?这是黑心钱。咱别要这钱哈。”

    我的眸子如同死去的谭水一般,暗淡无光,什么都看不到。

    我的目光缓缓下移,越过了济南的标签,看到了ZB二字。

    去ZB吧。我叹了口气,心中的惆怅没有消散反而浓郁了一分。

    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去拿身份证。我的身份证还在公安局。

    空中下起了雨,雨很轻柔,也很密集。我撑着伞,那把灰色的伞。

    远处,父亲没有撑伞,他蹲在土地里种着白菜。

    他的皮肤是黑色的,是被太阳晒黑的,被太阳晒了整整十八年。我看不清他的双眼,只能看见他挖开泥土把种子放进去然后再埋上。

    父亲身上的那件绿色的衣服是我的,

    是我穿旧的。

    “爸,去拿身份证。”

    我喊了一声,他听见了没有回应我。依旧种他的白菜。

    良久,他缓缓站立向我走来。他的身影像是一颗经久岁月的老树。我不愿与他对视,转身看着门外的雨。

    白色的小轿车里,他喋喋不休的给我讲一些在抖音快手看来的人生典故。讲那些营销号博取眼球的cao蛋故事。他把那些故事当成宝贝,讲给我听。

    哎,我的父亲啊。

    到那之后发现公安局休班,今天是星期日。又是对着我一顿骂。

    我打开车门,我爸也不走出来他在车里刷着快手。我拉开左右移动的铁制网格门,门的动静很大,引得一排牛向我投来目光。

    老牛动作缓慢,看了我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咀嚼着草料。小牛动作活泼,晃动着头瞟了我一眼便继续吃了起来。

    我妹骑着自行车玩耍,她看了我一眼:“你咋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我轻声反问道。

    meimei瞪着双眼说道:“你当然能来啦!”

    我笑了笑没在说什么,走进屋子把行李箱拖了出来。

    “听云,上棒子面去。一头牛三矬子面哈!”我妈对我说道,她拿着很大的扫把,扫把是用很细的竹子编织成的。她不断的挥动把牛拱上来的麦糠都扫了下去。

    我双眼低沉,熟练的把棒子面提到小推车上,当我拿起矬子准备上面的时候所以的牛都停止了动作。

    他们纷纷向我投来激动的目光,他们知道我要上面了。我推着小推车,一走一停,每当我停下来时袋子里的棒子面便会少三矬子。

    此时,一头公牛双眼微微皱起死死的盯着我。

    我推着小推车不断的靠近,麦糠没有味道就像面条而棒子面就是上等的麻辣酱了。我身后的牛大爷吃的很欢,从这点就能看出来他们很喜欢棒子面。

    公牛有意无意的吃着没有上面的麦糠,很快三捧棒子面撒在了公牛面前的“面条”上。

    公牛缓缓的低下了头,我注意到了这一幕。难道是知道我要走了,而向我告别的吗?

    我心中浮起暖意,推起小推车,准备前行。

    那公牛的头越来越低,直到露出和我手腕一样粗的牛角。

    就是现在!去死吧!你个老登!

    栓牛的钢绳刚当作响,公牛猛的向我撞了过来。受到冲击的我直接摔飞了出去。

    “你个老六,又特么撞我!”我缓缓站起身来,拍打着灰尘无语的叫嚣道。好在我身后是囤积的袋装麦糠。

    看着公牛充满愤怒的双眼我叹了口气,家畜是不会随意的攻击主人的,而他对我充满敌意也有渊源。

    之前这只公牛生病需要输液,我爸用绳子把他的头绑的死死的。我左手提着吊瓶,右手拿着大号的输液针。

    我爸绑好后,对着公牛的脖子连扎三针都没有扎到静脉,这倒不是我爸的原因。而是这头牛总是拼命的挣扎。

    扎进去,掉出来,扎进去,掉出来。就这样,持续整整两个小时!我提瓶子的手都酸了,而公牛至少硬抗了三十多针!

    公牛鼻子喷着鼻息,看到我狼狈的模样似乎满意了许多。

    我摇了摇头很是无奈不解,这头牛虽然傻,虽然讨厌我,但却抗下了苦痛,最终还是输下药物。这种矛盾感让我不知所措。

    喂完牛后,我就呆呆的坐着看着雨水滴落在树叶上,溅起露水。

    我妈走了过来,她告送我户口本复印件给我拿来了。我结果户口本放进背包里,没有身份证拿着户口本也是可以的。

    整理了一下行礼,我妈便开着三轮车带着我去火车站了。